左焱那个军师忽然蹙了眉,待左焱要指人将那个手下带去那个地方时,他突然开口道:“公子,让属下领他去吧。”
左焱一顿,随后道:“不了,让他自己去。”
军师一愣,立即反驳道:“他自己去?”
这话乍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军师怎么相信,这个刚刚冒出头的魔修,就这样能改变左焱的主意?
他到底说了什么?
军师在觉得自己地位受到挑战的同时,又忍不住在想些其他事,只不过他作为左焱的属下,深知有些话能问有些话不能问。
因此,如今他只能含蓄道:“二公子,让沙炀一人前往,他如何能知道那位的……”
左焱不耐烦地抬了一下眼,“本公子让他去,就说明他知道了,你废话什么?”
军师便不敢再问,直到看着那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魔修步伐沉稳地离开他们视野范围,也没有想明白,对方身上的违和感究竟出现在何处。
他想再与自己的主子商讨一番,结果左焱的态度说一不二,“一个小小的魔修还敢忤逆本公子的话吗?别忘了,你们身体内都有蛊虫,只要敢动一丝背叛的念头,都会被折磨至七窍流血而亡。”
这句话让军师闭了嘴,即便是心头那股怪异感还没有消除,但察言观色他是知道的,左焱不想再听他说话。
但是,他让沙炀去杀那个剑修,先不提会不会被背叛又或者是被发现的问题,那个修为一般的魔修,真的能够杀了林羡吗?
还是说,左焱此番只是为了试探?
左焱千算万算算不到的是,他将自己的血给的不是一个身上带着蛊虫的属下,而是一个混入魔界的人族修士。
那人族修士的目标显然也足够明确。
左焱给了一只细小的魔虫在他身边跟着,说是指路的,但同时还有监视他的作用。
裴漓之并不在乎,他手中自己手上的瓷瓶,里面是左焱的血,这血,又是为何要用到呢?
他与左焱耳语时说的话也很简单,倘若事情败露,他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左苍的属下。
只不过左焱就这样同意了他的提议,还派了这样一只魔虫监视,显然是不信自己随手派的属下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或者是对他这个手下的忠心程度还有什么待考察的地方。
裴漓之当然不在意,他看着前面引路的虫子,近乎是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如果是其他时候,也许他会更谨慎些,但如今心底不祥的预感发酵得越来越浓烈,林羡如今到底经历着些什么,到底是不是魔君的对手,魔君又有什么打算……这些问题一个两个横亘在裴漓之心中,同时也在催促着他。
左右不过是赌一把。
那只黑色的魔虫非常兢兢业业,不仅在前面带着路,甚至还能观察着裴漓之。
渐渐的,他们在一条无人之道上越走越远,直到一座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宫殿在灰黑色的云雾当中渐渐露出雄伟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