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舟找裴漓之,除了问一下昨日在秘境当中的事,还有的就是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出来之后出事的修士那么多,就连夕遥宗也出了两个,裴漓之作为偷偷下山的,也算是要重点观察的对象之一。
安行舟在裴漓之这里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顺口就问了一下师弟的状况:“你师尊回来之后,身体可有不适?”
裴漓之:“……”
他也想知道,林羡那双眼睛究竟哪里不舒服。
裴漓之一脸迷茫的模样,让安行舟也放弃了从他这里获取信息,思来想去之后也只剩下一句:“下次别一声不吭就下山,你师尊外出,结果回来徒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就算是当徒弟的去找师尊也不行。
裴漓之:“弟子明白。”
安行舟听着他干脆利落的回话:“……”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明白。
师伯本人看不出半点诚意,还想再敲打两句,但张口时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最后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这些才几十岁的弟子就是小孩,连带着他那个尚未足百岁的小师弟也都还算小,这等天赋,越是让人惊艳就越是让人忐忑,生怕这只是昙花一现的风采。
林羡一整日没有出现在徒弟们面前,这也是正常的,像她的师侄们,经常一年半载见不上自己师尊一面,像常柏那样的,师尊闭关几十年,他就代替师尊管师弟管了几十年。
林羡也试过闭关十余载,前四个徒弟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新收的两个小孩还会成日问他们的师兄师姐“师尊去哪儿了”。
师兄师姐们:“……”
心态崩了。
师尊去哪儿又不是他们能管的。
裴漓之在这一日也没有见上他的师尊,他其实也说不准现在自己是什么意思,他确定林羡身上有不对的地方,奈何他看不出,林羡也不愿意说,因此他这个当徒弟的,也不能够像他的师伯一样,直接理直气壮地去询问。
如今想想,“徒弟”这层身份,似乎也有些碍事。
裴漓之有些说不出的心烦,因此出了九尊阁,随意走着。
因为秘境的事情影响甚广,裴漓之出去遇上些其他峰的弟子,也能听见他们口中窃窃私语,在讨论着这件事,也在讨论着那句“再无飞升人”。
裴漓之思绪飘得有些远,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金从崖因为一己私欲断送了整个修真界的飞升之路,那么,他当初又是如何知道,岐山龙脉与飞升有关的?
岐山那个地方,如今俨然已经跟“龙脉”二字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管它曾经有没有所谓的龙脉,如今都已经不见踪影。
龙脉与飞升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谁也说不准。
裴漓之总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竟然又去了一个地方——藏书阁。
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个道理,也是许久之前林羡教给他的。
如今打理着藏书阁的还是常柏。
他看到裴漓之时扬了一下眉:“裴师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