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柏那一番话给耽搁了一些时间的裴漓之直接在禁阁内呆上了大半天,很快就把方才的对话抛之脑后。
夕遥宗的藏书阁之大,自然能够让他呆上几天几夜。
只不过,裴漓之并非是漫无目的在看书。
不管从什么角度想,金从崖那番“他之后无人再飞升”的言论,都像是某种禁术。
一种兴许都不会记载下来的禁术。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几乎翻遍了整个禁阁里的书,也没能找到相关的内容。
裴漓之离开藏书阁时,恰好看见他的六师伯独自在藏书阁内奋笔疾书。
而此时此刻,已经天黑了,他的道侣也不在身旁,藏书阁内的人,也少得可怜,常柏也不在,可能已经回禅修阁了。
“六师伯。”裴漓之下楼时,恰好与冯煜珩来了一个对视,因此,开口打了声招呼。
冯煜珩:“裴师侄啊,你也在藏书阁看书,这看书的劲头,还真跟你师尊有点像哈哈哈……”
裴漓之垂眸:“师伯谬赞,弟子怎么能跟师尊相提并论呢?”
冯煜珩停下手中的笔,笑了一声:“师伯可没有逗你玩,你师尊以前最喜欢来藏书阁了,经常一呆就是好几天,缠着你常师兄,撵都撵不回去。”
裴漓之:“……”
这样说起来,裴漓之对成为他师尊之前的林羡,还真的不怎么了解。
冯煜珩这么晚了还在藏书阁,裴漓之便顺口问了一句:“六师伯这是在?”
冯煜珩见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便干脆笑了一声:“这是你师伯母喜欢的诗集,你也知道,藏书阁的东西虽然能借,但也是要还的,我就想趁着她不知道,偷偷把这诗集给抄了,让她回去慢慢看。”
裴漓之:“……”
以冯煜珩的修为,直接拓印一本,又有什么难的?
这手抄……意义又在哪里?
裴漓之理解不了。
冯煜珩却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困惑,主动解释道:“师伯直到你们肯定觉得这诗集手抄起来麻烦,甚至多此一举,可你们师伯母从前一直是凡人,即便跟着我修炼懂了些法术,也没觉得自己与普通凡人有何不同,这诗集,我亲手抄下来的,与我用法术拓印的,意义上是不同的。”
裴漓之盯着冯煜珩手上那一本才抄了一小半的诗集,忽然开口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六师伯,您觉得有情道与无情道,区别在何处呢?”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冯煜珩也没有一丝丝防备。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道:“听闻修无情道就是要斩断七情六欲,不过师伯是修情道的,只对有情道有些拙见。”
“情之一字,说到底,不过是看有没有人能够牵动你的情绪,为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
裴漓之蹙眉:“仅此而已吗?”
冯煜珩又笑了一声:“自然远远不止,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占有。”
“说句不怕笑话的,你师伯母从前还未心悦于我时,她多看旁人一眼,于我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