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剧情,再一次上演。
季伯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数次造访夕遥宗,甚至还送了好几次东西,这东西送了还被扔了好几次。
人的想法真是奇怪至极。
林羡还是个男人时,他们当她是高岭之花,看不上这天底下的女子也情有可原,等她女子之身公之于众后,又有人忍不住说,其实药宗少主配她,也算是足够的。
这些话都没落入林羡耳中,她不关心这些。
但她不关心,不代表她的徒弟们都不关心。
听了这话,究竟有多气人,显而易见。
这种话,他们宗门内部的人倒不敢多说,顶多是仰慕了一下八长老的英姿,但真正说起来,能拿下他们八长老的,得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啊?
但不管怎么说,林羡和季伯声居然就这样,逐渐被绑在了一起,如同当初的沈星鸢一样。
沈星鸢当初是找了道侣之后,人们才逐渐不再提她与林羡,但依旧时不时就提起来嘲讽两句,无非就是沈星鸢当初主动上门求娶男人的举动有多摆不上台面。
再然后,林羡女子之身的事公布,才没有提起这事。
与剑宗少主的结合,也让沈星鸢成了让众人眼红的对象。
林羡不太理会别人在说什么,但多少还是有些厌恶季伯声听不懂人话似的纠缠。
尽管季伯声大概是尽量让自己的举动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但林羡依旧没有给好脸的意思。
这日林羡在后山指点二徒弟的剑术,沈宵近日有个小瓶颈,林羡于是盯他又盯紧了些。
沈宵一阵剑风,不慎将后山的花海薅秃了一片,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说不出的心虚。
林羡当然也看到了那一片连根带叶的残骸,沉默了半晌,最后道:“有空记得去给你大师兄种回来。”
沈宵点了点头,很听话。
就这样,林羡又好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也没有让外面的人打扰自己,在宗门内顾着徒弟们的修炼,也足够让她忙活。
药宗后来好像来人去找了安行舟,安行舟那日似乎也请了人来通知林羡过去,但林羡听完之后,不仅没有起身,甚至在九尊阁下了禁制,将她这里与夕遥宗的其他地方隔离起来。
别人进不来,他们这里也轻易出不去。
九司尊主铁了心不让别人的阿猫阿狗来打扰自己和徒弟的清修。
她这个不给面子,别说是药宗,就连安行舟都觉得有点过分,等好声好气将人送走后,夕遥宗的掌门念叨着小师妹这一招,拍手称妙。
徒弟们:“……”
他们不是死人,能听见也能看见。
安行舟虽然拍手称妙,但同时问困惑了片刻,燕景川说林羡的情劫将至,但显而易见到目前为止,他都看不出,自己小师妹有半点要遭情劫的模样。
就凭她对男人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人撬动的模样。
安行舟:总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林羡虽然是给九尊阁下了禁制,但总体来说,也关不住里面想出去的人。
像褚念这种九尊阁和星辰阁来回跑的人,就算是关住了,燕景川也会派人来接她过去。
除此之外,裴漓之倒也出去过一趟。
因此下了禁制的缘故,林羡可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徒弟们的进出。
裴漓之出去几个时辰就回来了,也没人关心他究竟去了哪里。
至于沈宵,他抽时间找人买了新的花种,在后山提着一把小铲子在种花,活脱脱一个大冤种。
不过没几天,就有些新鲜事传了过来。
林羡被人纠缠的麻烦,也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那个药宗少主,在外出时,被人袭击,受了伤,如今在药宗内躺着了,死不了,但看样子是短时间都没办法出门的那种。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有些索然无味,但是没几天,药宗那里竟然有一名凡间女子领着一个孩子找上门来,称自己是季伯声的原配妻子。
这就精彩极了。
没多少人在乎真假,就算是假的,任由那女子闹腾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药宗不敢灭口,他们若是动手了,这就是心虚了。
不管怎么说,这在外有过妻子的药宗少主,形象陡然就发生了变化,忽然就配不上作为高岭之花的九司尊主了。
林羡听到此事时还有些唏嘘,觉得人只要活得久了,真的什么事都能见识到。
季伯声看起来多温文尔雅一人,又怎么会是这种始乱终弃的人?
不过这事本质上跟林羡没什么关系,她不太关心,听过就算了。
但她的几个徒弟似乎有些义愤填膺。
她偶尔能听见原本关系不大好的二徒弟和三徒弟聚一起骂骂咧咧,虞幼清为自己当初居然夸季伯声好看而觉得自己的审美被人玷污了,甚至连最乖的四徒弟都跟着师兄师姐一起。
小六低头嘀咕着什么,很像是在诅咒人。
同时像是偶尔路过的小狼崽甚至磨了磨爪子。
大徒弟……就在旁边听着,也不开口说句什么。
林羡:“……”
看得出来,徒弟确实也为她操碎了心。
没有人再在林羡面前轻易提起季伯声这个人,起码短时间内不会。
后来听说季伯声那伤确实伤得不轻,昏迷了好些日子,对凡间妻儿找上门这件事一无所知。
可奇怪的是,季伯声就这样躺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具体伤到了哪里。
药宗的药,居然也没能在这种时候起到什么奇效。
包括不久前才沸沸扬扬的生灵丹。
季少主有没有服下过生灵丹,谁也不知道。
有人问起来,也只说是伤得不严重,没必要服用生灵丹。
兴许是生灵丹在外面反响不错,所以这种时候,大部分人也信了药宗的消息。
至于季伯声那凡间妻儿的真假,真正求药的人并不在意。
修士的一声何其漫长,不过几十年,凡人都得死去。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四季的更替又来了一轮。
林羡又被掌门找上了门。
“小八,你门下的那个狼崽子,到底打不打算收的?”安行舟如是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