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国道跨越北宁河的桥梁叫做独山大桥,桥长316米。
现在正是中午11点半,金色的阳光已不再像一个多月前那么和煦温暖,而是微微带上了几许夏日的暴烈,晒得人颇有些焦躁了。
距离独山大桥北桥头十几米远的马路上,凌乱地堆放着几捆钢筋,十来袋水泥,水泥旁堆着个沙堆,沙堆顶上被挖了个小坑,里面灌着水;马路两侧的山坡上,各挖了一个面积约有十多平米的圆形地基,整个场景一望而知是个小小的建筑工地。
工地上有十来个忙碌的身影,搅水泥的搅水泥,挑沙的挑沙,正忙得热火朝天。
工地的边缘,站着四五个身穿迷彩服,手握步枪的士兵,似乎在警戒,又好像是在监工。
桥头有一条小路,直通桥下的北宁河畔,此刻,小路上一个人挑着扁担正小心翼翼地向工地走去,扁担的前端箩筐里,叠放着一个大盆和几个小盆,后端则系着一个汤桶。
“他们要开饭了。”离工地三四百米远的小山上,方小天举着望远镜紧紧盯着工地,低声说道。
“唔……”他身边的山坡上,邓跃进双手枕在脑袋下躺着,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卧槽,干活的吃的是番薯饭,就咸菜干;当兵的吃的是盒饭,有炒菜哎!”高倍军用望远镜里,一切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方小天看清楚他们的伙食后,不禁吐槽道。
“正常,”邓跃进懒洋洋翻身坐了起来,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又还给了方小天,“岳峙看来是把这些人当奴隶使唤了。”
他和方小天昨天一早出发,先到了机场附近,见识了那里密密麻麻重新活跃起来的庞大尸群后,俩人上了机场路,直奔北宁河而去。
可到了机场路的北宁河大桥才发现,那里的桥头,已经建起了两座水泥暗堡!
看着望远镜里暗堡口那隐约闪现的机枪枪口,邓跃进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种险要地形里,两挺机枪足以打消任何想要突破大桥的念头了。
在那附近的民居里呆了一晚以后,邓跃进抱着侥幸心理带上方小天,顺着北宁河又来到了210国道的独山大桥处——这一地区能通行车辆的就这两座大桥,往上游走,就必须通过金山路过北宁河;往下游走,能通行车辆的大桥远在百里之外,公里里程远出两百多公里,而且还得经过一个县城!
结果,不出他的所料,看到的果然是正在修建暗堡的工地!
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再纠结,转而思考起北宁军的出路来,是绕两百多公里过河呢?还是强攻地堡?抑或转向其他方向?
正想着呢,山下的210国道上,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方小天立刻转过了望远镜,朝汽车来的方向张望着。
“嘿!是个美女!”不一会儿,他低声兴奋的叫了起来。
邓跃进一直注意在工地上停止了吃饭,如临大敌的士兵们,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接过望远镜观察起来。
望远镜里,一辆风尘仆仆的mini车正小心翼翼地朝着桥头方向驶来,驾驶室里,坐着个眉眼如画的年轻女人,看上去收拾的颇为利索,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砰!砰砰!”
mini车刚进入山下士兵的视野,他们就纷纷举枪开始射击起来,但是距离实在太远,完全没有准头。
邓跃进撇了撇嘴,似乎对山下这帮士兵的素质很不满意,紧接着低声“咦”了一声,让他意外的是,被射击的mini车里,年轻女人神色如常的踩停了车,不慌不忙的下车查看。
望远镜里,女人一袭紧身衣把火辣的身材勾勒得让男人眼中冒火——就连邓跃进这六十多岁的老头儿都不禁暗自吞了口唾沫。
女人看了看之后,重新上车掉头而去。
mini车消失在视野以后,老头儿又把望远镜移向桥头恢复吃饭的那帮人,看了一会收起望远镜低声对方小天说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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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厚厚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开了。
罗越飞眯着眼睛望着窗前倪浪的背影和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时间有些恍惚。
受伤当晚他就被抬上了山,安置在了3号别墅二楼分配给他的房间里,许琪给他检查后,对他说子弹贯穿了他的大腿外侧,没有什么大碍,让他别担心。
从那以后,天天都有这个叫做倪浪的女护士来给他打针换药,到点儿端来菜式多样的病号饭。
再加上身下软和的席梦思床,身上穿着的浆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睡衣,盖着的轻如无物的蚕丝被,房间里还有末世中弥足珍贵的电,独*立的卫生间里还有自来水,要不是腿上的伤口,这一切都快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了,自己似乎从末世回到了从前,正在一个度假山庄里悠闲的度假。
“今天伤口感觉怎么样了?”倪浪背着光站在窗边,她穿着淡蓝色的护士服,感觉像是在医院里查房。
“还是疼。”罗越飞歉意的笑了笑回答道。
“来,我看看。”倪浪上前掀起了被子,卷起裤子,解开绷带查看起来。
“这日子太舒服啦,”女孩的动作很轻柔,一点儿没碰痛罗越飞的伤口,让罗越飞不禁感慨起来,“再住几天,我都不愿意回军营了。”
“你敢!”倪浪白了他一眼,几天下来,俩人已经颇为熟络了,“前天晚上你们一组的那个姓钱的当了逃兵,差点儿没给枪毙了,于头儿说了,念在他是新兵,又不是在打仗的时候,这才留了他一命,但还是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你可是老兵,要是当逃兵的话,于头儿能放过你?听说姓钱的是带着枪跑的……”
她的絮叨罗越飞没怎么注意,他一门心思想着于涛的这个处理合不合乎相关的条令了。
“处罚太轻了!”等他回忆起条令里的相关内容后,结合倪浪的描述,罗越飞很快得出了结论,“恶意带枪逃跑,只处以一个星期禁闭,太轻了!震慑力不够,不能杜绝逃兵现象。”
倪浪懵懂的看了看他,似乎没听懂他的话,末了再不理会深思中的罗越飞,一门心思给他换起药来。
“罗大哥,你的伤口已经在开始长新肉了,”换完药,倪浪站起身来,颇为欣喜的告诉罗越飞,“你该动弹动弹了,否则这条伤腿的恢复时间会更长。”
“对!”罗越飞从沉思中醒来,点点头说道,“再这么躺下去,人都躺废了。倪浪,你能不能扶我走一走,我想下山去看看。”
倪浪也没说话,帮他穿好了外衣后,扶着他下了床,拄着拐杖下了山。
下山后才发现,一组被于涛带着出去收集粮食物资了,其他组——包括周斌他们四人——正热火朝天的训练着。
看训练的时候,倪浪就不停的嚷嚷着要去看小孩,罗越飞没法,只得让她扶着走向了厂房。
一进厂区大门,就见方建林和一个陌生男人正蹲在门口抽着烟聊着什么,罗越飞和他不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走到厂房门前,罗越飞看到一大群女人围成了一圈,不时嬉笑哄闹着,倪浪再忍不住了,扔下他一头扎了进去。
罗越飞苦笑中拄着拐杖站定了,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女人们围着的是个可爱的小孩,大概二三岁的样子,小家伙挥舞着粉嫩的小手跌跌撞撞地四下走动着,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逗得四周的女人们笑得更厉害了。
人群中,许琪陈嘉柔正在交头接耳的边笑边聊。
“这么说,你们离开郝梦都二个多月了?”许琪听陈嘉柔断断续续描述完和郝梦还有孩子们在一起的细节后,有些吃惊的问道。
陈嘉柔掰起手指头算了算,点点头说到,“差不多。”
“你怎么不早说呀!”许琪被身边的小宝贝彻底点燃了母性,对陈嘉柔描述的那几个小孩更加上心了,不由得埋怨起来。
“这不是一直都在忙嘛,”陈嘉柔有些尴尬的回答道,“而且之前也没有个固定的地方。”
“现在咱们人手够多了,”许琪瞄了瞄四周兴奋的女人们说到,“即使要转移也不怕,一人照顾一个孩子绰绰有余,现在是该考虑接回郝梦她们了!”
“对!”陈嘉柔狠狠点了点头,旋即笑着打趣许琪道,“你跟胖子说说吧,你一说他肯定答应。”
“去!”提到于涛,许琪气不打一处来,白了陈嘉柔一眼,“我才懒得理他呢。”
陈嘉柔偷眼看了看许琪,心里又好奇又好笑,这俩又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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