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褚景琪什么也不干,就跟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夏梓晗身边一个劲的伸舌头讨好她。
夏梓晗无视他,被他纏的紧了,夏梓晗就去曾氏那儿。
可这厮脸皮厚,也跟着一起去曾氏那儿,美其名说要去给曾氏请安。
曾氏昨日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小曾氏,心情很不好,等褚景琪请完安,她就把夏梓晗和褚景琪撵走了,而她备马车,去了宋家陪小曾氏。
毕竟是亲妹子,眼看亲妹子就要到大限了,曾氏心难受,就想趁小曾氏还能开口说话之际,多去宋家陪陪她。
夏梓晗不方便去宋家,曾氏就一个人去了。
没了外祖母帮她做挡箭牌,夏梓晗回到院子就怒瞪褚景琪。
这混蛋,撵又撵不走,骂又不怕骂,甚至她气的打他两下,他还囔囔打的好。
见他这样一副无赖样,她只觉得心口上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难受。
她眼眶泛红,无奈的哽咽问她,“阿琪,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要来招惹我,我会承受不起的。”
见她难受的样子,褚景琪突然心疼了,可也不甘心就此放弃,他扑过去抱着她,低声道,“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就那么讨厌我,不想嫁给我?”
她哭着道,“好,我告诉你,我为何不愿意。”
“我不想嫁进豪门大户,不想被诸事牵扯烦恼,更不愿意跟人明里暗里的你争我夺,只为一个爵位,就要闹的家破人亡,你死我活。”
“褚家是一口深泥潭,我不想陷进去。”
“我也不想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的夫君,如果那个男人用宠爱过别的女人的身子来宠爱我,我光是想一想,就会觉得恶心呕吐,觉得那男人的身体脏。”
“阿琪,凡是豪门大户里贵夫人的生活,我统统不喜欢,我只想找一个无牵无挂的寒门子弟嫁给她,然后夫君这一生只会拥有我一个女人,我们再生几个娃,一家人平平淡淡和和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
“你说我自私也好,自利也罢,我就是一个妒妇,我小家子气小心眼的容不下夫君有别的女人,可在豪门大户里,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哪一个家族没有一点儿你争我夺的汹潮暗涌?”
“我胆小,我不敢,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撩拨我,我会害怕……”
害怕一天天下去之后,她会对他情根深种,深陷不拔,然后她会为了他,心甘情愿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褚景琪的身份,将会注定他未来的地位滔天,权倾天下,而他的身边,也注定会有很多女人相伴。
也将注定了嫁给他的妻子,这一生都将要陷入内宅争斗中,而她最害怕的就是要无休止的去跟一群女人抢自己的夫君。
明明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却没有完全享用权,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夫君日日夜夜陪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而且做妻子的还不能有二话。
有二话,就是妒妇,犯了七出之罪。
呵呵……
这对于做嫡妻的来说,多不公平。
一个女人深爱自己的夫君,夫君却要陪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那么,她怎么可能不去嫉妒?
除非那个女人不爱她夫君,不爱才会不去在意。
可只要有爱,怎么可能不去嫉妒?
爱的深,才会痛的更狠。
对于褚景琪,她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一旦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那就是天崩地裂,山盟海誓,天荒地老般强烈的爱。
可当这份爱背叛她时,那又将会是如何痛苦凄凉生不如死的一生。
那种日子,光是想想,她就受不住。
现在,褚景琪会对她这么好,无非就是她曾经救过他一命。
可万一哪一天,褚景琪长大了,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她该怎么办?
她怕,她非常害怕。
前世,她被宋淮抛弃后,就陷入了地狱深渊,深陷不拔,最后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如果……如果这一世她爱上褚景琪,褚景琪再抛弃她,那她……她或选择死吧。
因为那种痛,她承受不住,也不想去承受。
不想以后痛,现在就不能受誘惑,她要收收心,斩断和褚景琪的一切青丝。
就这样吧。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还有,如果你和太子的关系很好的话,让他小心陆贵妃,还有皇后哪儿,小心中毒,我……就到这里吧。”
突然间,夏梓晗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样,浑身虚弱发软的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子。
门关上灯那一刻,眼泪就忍不住哗哗落下,心间好似有一枚针在狠狠扎她般疼痛。
呵呵……
她还是高看自己了。
还是爱上了么?
什么时候?
是他从人贩子手上救了她时,还是他背着她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回到船上后,或许是她为他挡刀的那一刻,还是在庄子里他不要命的抱着她一起滚下山的时候?
仰或是他笑眯眯的拿着一个红包塞给她,告诉她那是他给她压岁钱的那一刻?
究竟是什么时候?
夏梓晗闭着眼,脑子混乱。
而屋子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不多时,小雨又变成了大雨,而站在雨中的褚景琪,呆如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突然间跟失去了整个灵魂一样的悲伤表情,让守在房门口的暖玉都不忍心去看。
屋里,夏梓晗蒙着被子,不闻不听,躺了一整天,中午暖玉敲门,她也不理会。
屋外,大雨磅礴,狂风暴雷,褚景琪却一动不动的站了几个时辰,直到傍晚夜幕降临时分,雨水变小了,他才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抿了抿刚被他自己咬破的嘴唇。
“阿玉,如你所愿。”
许久后,他满目悲痛,黯然失落,轻轻的吐出几个字,转身慢慢的步出了楚宅。
夏梓晗听见了,她一直未睡着,等褚景琪一走,她就蒙着被子哭了。
阿琪,抱歉,请原谅我的自私和胆小。
……
宋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石文婷半道祭拜戴玉敏,在新婚之夜又被夫君冷落,也成了京城人嘴里的笑话。
好在宋淮为石文婷破了瓜,哄好了石文婷,石文婷才没有闹什么。
在新婚第三天的回门日子,他们相携去了石家,石翰林训斥宋淮不该在新婚之夜冷落石文婷,还被下面的人多嘴多舌的传了出来,丢了宋家和石家人的脸面。
石文婷却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忙为宋淮说了不少好话,石翰林才没有继续训斥下去。
然而,他们回到宋家时,小曾氏却刚刚咽气。
刚刚办完喜事,又要接着办白事,这人力物力财力,宋家都撑到了极限。
特别是小曾氏的陪嫁全都被宋柏清卖了后,宋家公中那一丁点而的产业,根本就支撑不住宋家这么大的开销。
裴氏没办法,只好卖用自己的陪嫁。
反正她的陪嫁多少也都是宋淮的,再说了,宋家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用她的陪嫁,她又能去哪儿找银子用呢。
总不能让她去问才成亲三天的儿媳妇的压箱银子用吧。
一个下午之际,宋家就把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红缦变成了白沙,挂满了整个宋家。
棺柩,孝衣,麻绳,寿服等等,全都在一个时辰后准备妥当。
灵堂也很快布置好了。
请了高僧,算了吉时,在当夜晚上九时中,宋柏清和宋淮父子二人,就买了水,将小曾氏的遗体收殓入棺,次日一大早,小曾氏去世的消息就散发了出来。
而这一日,恰恰是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
京城里,一些平日里和宋家有来往的人家,都派人前去祭拜小曾氏。
一时间,宋家又热闹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白事,是带着哀伤的热闹。
而小曾氏的娘家曾家,在早年就举家迁往西南,离京城有将近两个多月的路程,来回得四个多月时间。
尽管如此,宋柏清还是写了封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西南他外祖家。
宋柏清是宋淮成亲前三天回的宋家,和牡丹厮混了大半个月的他,回到家后,就主动去找小曾氏认错道歉,并跪在小曾氏面前请求原谅。
可到死,小曾氏都没原谅他。
小曾氏死了,宋家老太爷也一病不起,宋柏清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沧桑的脸上有些后悔卖了小曾氏的陪嫁。
可想一想娇媚入骨的牡丹,他又觉得值得。
想到牡丹,他又觉得自己没错,那样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美人儿,绝对值五万两银子。
而小曾氏的死,他都推到了宋淮和楚家的身上,认为是宋淮招惹了风琉债,让楚家退了亲,小曾氏才会被活活气死。
如果楚家不退亲,说不定他老娘就不会死。
他娘那些陪嫁就算被他卖了,可只要楚家不退亲,宋家紧一紧这三年的日子,等楚玉嫁进宋家后,楚玉那么多的嫁妆,肯定能让宋家起死回生。
可现在他娘死了,楚家也退亲了,宋淮还娶了一个陪嫁没多少的石文婷,他想想就觉得这笔买卖做亏本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