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夏梓晗得到消息,裴国公带了一帮小厮,冲到宋家,将宋柏清打了一顿。
还派了两个管事,当着宋淮宋柏清的面清点裴氏的陪嫁,器物和首饰之物竟少了七成。
想到那么多东西,全都被宋柏清贴补给了外室,裴国公的脸色就气的铁青。
正当他要发飙时,裴氏身边的大丫鬟跑了来,拿了一张单子给裴国公,单子上的东西是裴氏这些年用了或当了。
但裴国公对了单子后,发现其中还少了三成的东西。
其中还有一部分贵重东西,是裴氏的母亲当年的陪嫁,裴氏成亲时,又给了裴氏做陪嫁,裴氏没舍得拿出来用过,打算留给宋淮做传家宝。
可现在,这一部分东西,全都不见了。
裴国公脸色阴鸷,一把揪起宋柏清,质问他,“说,东西在哪里?”
“我没看到。”
宋柏清打死不承认。
裴国公抬手就揍了他一拳,然后抓了宋柏清的贴身小厮,逼问小厮东西的下落。
小厮抖抖索索,没敢说。
裴国公发飙了,把小厮打了三十大板子,最后把小厮打晕了,也没能从小厮的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裴国公把裴氏的陪嫁全都如数交还到裴氏手上,又派两个婆子侍候裴氏,顺便帮裴氏打理她的陪嫁。
暗中,他还派了两个护卫,监视宋柏清的一举一动。
但宋柏清早已觉察到裴国公的用心,这之后,他就有几个月都没去找牡丹。
夏梓晗一脸可惜,“裴国公的手段还是轻了呀。”
“听说裴雅静的病情,这两日又重了,裴国公哪有那闲心去盯着宋柏清,他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对得起裴氏了。”楚琳道。
想当初,裴夫人来求裴氏,想把裴雅静嫁给宋淮,可裴氏却顾及小曾氏的意愿,没有同意。
要是后来石家的人来说石文婷和宋淮的事,裴氏也没有同意,那裴夫人也不说什么了,可石文婷和宋淮的事,裴氏却同意了,这让裴夫人很是生气。
裴雅静还是裴氏的亲侄女,还是裴国公府的嫡女,不管是论亲近,还是论身份,甚至比长相,石文婷都比不过裴雅静,可裴氏却拒绝了裴家,答应了石家,这做法,就像是在裴夫人的脸上,生生打了一个耳光。
裴夫人记着裴氏这个仇。
可裴氏总究是裴国公的亲妹妹,亲妹妹残废了,还被没良心的妹夫惦记陪嫁,裴国公若是没动作,那就说不过去,就是外人,也会小看裴家。
但裴国公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对得起裴氏。
有了裴国公派过去的婆子侍候,一直借口没空侍疾的石文婷,就老老实实的晨昏定省,每日都去给裴氏请安,待在裴氏床前侍疾。
由于服侍的好,裴氏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没过几日,就能坐起身自己吃饭。
宋淮很是高兴,还请人给裴氏做了一辆轮椅,等到过端午节时,裴氏的病就全好了,他每日早晚都会推着裴氏去花园里转上几圈。
而宋柏清,也成了家里的众矢之的。
这是后话,暂先不提。
先来说曹家和郑家的婚事。
曹家和郑家商议几次,总算把曹子安和郑姑娘的婚事定了下来,曹夫人除了要筹备一千两银子的聘礼外,还得准备一套二进宅子作为结婚礼物给曹子安和郑姑娘住。
人家郑家娘子说了,要是没宅子,她家姑娘就不嫁。
这还拿上乔了。
曹夫人听了,倒是巴不得郑姑娘不嫁,可接着,郑家娘子又说了,她们要去告官,要告曹子安和曹华军强抢民女,毁人清白,还要告曹夫人助纣为虐。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曹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可曹家已经丢人现眼,成为了满京城人的笑话,若是郑家人再把她儿子告上官府,那她儿子的前程……真就要毁了。
这几千两银子,和曹华军的前程比,真是什么也不算。
遇到了郑家这一家泼妇无赖,曹夫人愿意花钱消灾。
婚事定了,庚贴交了,下了小定后,婚期就定在了五月二十六。
因是先上车后补票,婚期定的有点急,曹夫人也不拖拉,当即就拿出三千两银票,派管事为曹子安筹备聘礼和宅子。
第二日下午,管事就找到了一栋宅子,也不贵,才一千三百两银子,但地界有些偏,宅子也有些旧,不过东家才刚搬走,要是买了,倒是不用怎么修缮。
管事回来禀报曹夫人,曹夫人也不管房子好不好,就让管事买下来。
因是曹夫人赠送,曹子安也没个挑。
可是郑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次日一大早就闹到了曹家,耍赖打滚,非要宅子记在她名下,说什么这是曹家给她清白的赔偿,自然要记在她名下。
曹夫人直被郑姑娘的无耻不要脸气的脑袋直抽疼,就挥了挥手,一脸不愿意跟她吵的表情,吩咐管事,“快走快走,就写在她名下好了。”
不就是一栋宅子吗,她既然答应给曹子安筹办婚事,外加一栋宅子,那她就不会在乎宅子记在谁的名下。
记在谁名下,都跟她没关系。
曹子安则一脸不服气。
曹夫人给他买的宅子,凭什么记在那个肥女丑女的名下?
他不甘心,可在曹夫人的冷脸下,他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切齿忍着。
等郑家姑娘满意的跟着管事去了后,曹夫人就头痛的抽着眉,对身边大丫鬟道,“等这事办完了,我们也赶紧买个宅子,离西街远远,离那泼妇越远越好。”
丫鬟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又不解道,“昨儿个管事妈妈不是在东大街看了一栋三进的宅子,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那里离夏家太近了。”
想到那日夏世明就像赶叫花子一样,把她们一家人赶出夏家,曹夫人就气的肝疼。
丫鬟就撇了撇嘴,道,“夏家过夏家的日子,我们曹家过曹家的日子,谁也碍不着谁。”
“看看再说吧。”
东街的宅子太贵了。
这些年,她虽然跟着别人一起做生意赚了些银子,可这次在曹子安身上就花了三千两银子,她手上剩下的银子虽也够在东街买个三进的宅子,可她家老爷调职入京的事还没影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办下。
曹夫人心下暗暗算计。
几天后,曹夫人打听到吏部一个给事中的母亲办五十大寿,她费尽心思才弄到了一张请帖,然后备了一份厚礼,到了日子,就带着三个女儿去了。
跟前世一样,给事中陈大人无意间见到了曹华笙,就相中了她,在曹夫人再次求上门时,陈大人就提出要娶曹华笙为继室的要求。
曹夫人为了曹老爷的前程,咬牙答应了。
曹华笙哭着不依,不想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六岁的老男人,可在曹夫人哀求下,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陈家和曹家之间的婚事口头上定下后,没多久,曹大人的任期就满了,陈大人就上了一张奏折随着曹大人的考绩一起呈给了皇上。
半个月后,吏部就下了文件,曹大人任职通政使司左副通政,虽然官品是还是从四品,没有提升,但总算是从那个穷地方调到了京城来。
总算有盼头了,曹夫人十分高兴,但心里也心疼二女儿,抱着曹华笙大哭了一顿。
夏梓晗得到消息时,她正整日忙的跟头小牛犊似得,牛不停蹄,手不停歇,伸长脖子直喘气。
就要到端午节了的东西,夏梓晗得忙着和管事讨论准备端午节的东西,还得赶出玉纱阁夏日衣裳的图稿,还有翠玉轩夏季首饰的图稿也得她画出来。
到了晚上,她还得忙着提前给褚景琪做几身秋棉衣和外袍大氅披风出来。
现在不做,等到了六七月份做,再从京城送去西北,时间就晚了。
西北天冷的都早,到了十月份就会下雪,八月份就到了秋寒,温度就会急速下降,普通人就得穿小棉外袍。
“主子,你要的黑狐裘皮送来了。”
夏梓晗正埋头在整理她画出来的图稿,楚斐就抱着一大摞皮子走进来,放在了冷炕上。
“是祁兰特地从境外寻来的上等品,一共有六张。”楚斐道。
然后,她又有些心疼主子这一阵子都累瘦了,“这皮子是从鞑子手上买来的,等做好后又得送去西北,这来来回回的多费事,主子,你还不如直接花些银子,让生地请西北那边的村妇做呢。”
夏梓晗把画稿收拾好,放一边,然后过来查看黑狐裘皮子,嘴里还道,“那样岂不是更费事?”
褚景琪不穿外人做的衣服,就穿她做的,她要是请人做,褚景琪不穿,到时候还不得她做。
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费事。
“还是我自己做吧。”反正也费不了她多少功夫。
夏梓晗瞥了她一眼,“端午节,生地应该会来了吧?”
“按时间算,差不多了。”
“把我给阿琪做的夏衣收拾收拾打包,等生地来了,好让他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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