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老夫人来了。”
就在廖夫人和夏梓晗相谈甚欢的时候,楚萌笑嘻嘻的跑进来禀报道。
能被她称之为老夫人的人,除了曾氏外,还能有谁啊。
夏梓晗一脸激动的就要下床,被廖夫人急忙拦住她,“哎哟喂,傻丫头,你现在还没满月子呢,怎么能下床,快别了,又不是外人,你放心,我代你去门口迎接老夫人去。”
廖夫人就乐滋滋的去了。
片刻后,门口就传来廖夫人给曾氏行礼的声音,紧接着,曾氏就被青丫搀扶着进了屋子。
看着比以往苍老了几岁的曾氏,夏梓晗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哽咽的喊了一声,“外祖母……”
眼泪就跟不要银子似得,哗哗往下流。
“不哭不哭,外祖母知道,你受苦了。”曾氏心疼的三步并作两步,到床边,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你现在在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以后,落下个动不动就流眼泪的毛病可不好。”
“外祖母,我想你。”夏梓晗看着曾氏,都舍不得挪开视线,生怕一错眼,曾氏就会消失似得。
“外祖母也想玉娘了。”曾氏拉着她的手,眼眶也红了,眼睛里湿润润的,但害怕夏梓晗会跟着她一起哭,她就把眼眶里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廖夫人悄悄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祖孙二人说话。
曾氏一直都在房间里陪夏梓晗,夏梓晗又吩咐了丫鬟,把孩子抱来给曾氏看。
曾氏见到了曾外孙子,还是两个,她激动的手都发抖了,她没敢抱孩子,生怕一个手无力,会把孩子给摔了。
她掏出了两套一模一样的金锁,戴在孩子的脖子上,道,“这个锁,我特地让人送去相国寺供了三日,戴着会保身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能给孩子拿了。”
最后一句叮嘱,是对抱着孩子的乳娘说的。
两个乳娘连忙点头应是。
等到开席了,曾氏才被青丫扶着出去,看着外祖母蹒跚苍老的背影,夏梓晗的眼泪又心疼的出来了。
外祖母比前世,已经多活了好几年,她应该赶到高兴的,可是,看着外祖母的身子骨,如被掏空了芯子的老树一样,总有一日,外祖母还是会永远离开她,她的心就跟被石块堵了一样的难受。
褚景琪进屋,见到的就是自家的宝贝媳妇,在偷偷的哭泣,他的脸色刹那间就变成了冰霜一样森寒,“阿玉,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笨蛋,在这里,谁还敢欺负我不成。”然后又低落的说,“我见到了外祖母,外祖母老了。”
见她伤心了,褚景琪脱了鞋,掀开被,爬了上去,伸手温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像拍婴儿睡觉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嘴里柔声劝她,“傻丫头,人老了,早晚得有那一天的,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夏梓晗哽咽的点头道,“我知道,我就是……就是舍不得外祖母。”
“我也舍不得。”
这些年来,曾氏把她当成亲外甥一样宠着,把他娘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他们和曾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之间的感情,比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还要亲。
曾氏是他见过的最睿智,最善良,最和蔼,最坚强的老夫人。
见夏梓晗又哭了,他心疼的不停的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褚景琪细声道,“娘说过,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容易伤眼睛,伤了眼睛,以后就不能做你喜欢的刺绣了,乖,别哭了,等你满月休养好了,我带你去楚家住一阵子。”
“真的?”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过?“
“带孩子一起去。”把孩子留在家,她会舍不得孩子。
褚景琪点头,“嗯,带两孩子一起。”
洗三的第二日,夏梓晗就吩咐楚琳,派了个丫鬟前往江宁城,把廖夫人的话,带给了廖静堂和曾静。
又吩咐楚琳多派几个人去江南的明川大山周围,寻一些好的药材回来,送去楚宅,给曾氏补身子用。
到了五月末,褚宣宇的消息传来,再有三天,褚宣宇和多年驻外的傲天辰,就要进入京城。
卓氏接到消息,高兴的整宿都没睡觉,第二天还起了一个大早,吩咐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行动起来,把家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打扫除了一遍,把整个府邸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沾。
卓氏笑着对夏梓晗道,“你爹虽没有在你生孩子时赶回来,这孙子的满月酒,他倒是赶上了。”
夏梓晗却犹豫道,“娘,要不要把满月酒宴挪后几日,爹刚回来,肯定要给皇上汇报倭国的事情,还得整顿褚家军,事情多着呢,只怕没多少时间在家。”
“再忙,孙子的满月酒喜宴也得出现,他敢不出现,我剥了他的皮。”卓氏就一脸恶狠狠道。
夏梓晗抿着唇笑。
几日后,褚宣宇和傲天辰二人,领着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停在了京城城郊外的十里堡。
皇上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去十里堡迎接。
几十万大军,没有进入京城,被他们各自的领头小将军,安排在了城郊外的军营里安营扎寨,只有褚宣宇,傲天辰,和他们手底下几个有品阶的大将军一起进宫禀事。
卓氏眼巴巴的在家里盼着,从早上一直盼到中午,还没见人,又从中午盼到晚上,等月亮都出来溜达了,还没有盼到褚宣宇的人影。
就在卓氏由期待,满满变得愤怒生气时,褚宣宇终于回来了。
卓氏板着脸,冷声冷气的道,“你还知道回来,哼,我还以为,今日皇上给你准备了美人香茶,留你这个大功臣在宫里过夜呢。”
“皇上是准备留我在宫里过夜,不过,被我推辞了。”褚宣宇见宝贝娘子生气了,就放低了姿态,讨好的对娘子笑笑,“有这么漂亮优雅的娘子在家里等着我,我哪儿舍得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去陪那些个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