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晗想了想,就对沈老太君道,“舅祖母,两个表弟的婚事,我看,还是得慢慢来,特别是大表弟娶的媳妇,将来是沈家的宗妇,更要好好挑一挑才是。”
这里人多,有些话,夏梓晗也不好明说,看来,宴会过后,她得跟舅祖母好好唠一唠才是。
沈老太君认真的点点头,“不错,这可是关系到沈家几代人的事,不能着急,古人都说了,这娶媳妇,娶好了,就福三代人,娶不好,就坑三代人,这沈家的后嗣好不好,就得看这媳妇娶的好不好。”
沈老太君想到这,越发觉得这孙媳妇不能定的太急,得慢慢来。
吃了宴席后,客人们就渐渐的散了。
一直陪着沈老太君说话的钱老太太,见天色不早了,起身也想走,可是……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沈老太君单独说,还暗示夏梓晗离开。
夏梓晗就想到了因受伤而不能来的钱二姑娘。
猜测钱老太太是来提亲的,因钱家是女方,女方到男方家提亲,那是掉脸儿的事,钱老太太自是不想外人在场。
夏梓晗思及此,脑袋一别,故意假装看不懂钱老太太的暗示,一直都陪在沈老太君的身边不走。
而沈老太君不知道是不是也猜到了,竟然跟夏梓晗一样,假装没看到钱老太太有话说的样子。
钱老太太见时间真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就咬咬牙,想要豁出脸面去。
夏梓晗就先开了口,她笑着道,“钱老太太,时间不早了,我看,让姚婆子送你出去吧,我跟舅祖母要是再不放人,钱通判只怕是要来找人了。”
“不管他,中午,他怕是都喝醉了。”钱老太太脸黑道,又看向沈老太君,刚要开口,又被夏梓晗打岔了去,“您老是钱通判母亲,你不管行,我们可不敢,姚婆子,送钱老太太出垂花门,钱通判只怕在垂花门外等着了。”
姚婆子走到钱老太太面前,行了礼,道,“钱老太君请。”
钱老太太看看夏梓晗,又看看笑的一脸慈祥,却任由夏梓晗开口的沈老太君,然后,一脸黑青的跟着姚婆子走了。
钱老太太走后,宴会场就没有客人了,把收尾的事交给了管事婆子后,夏梓晗就搀着沈老太君往大堂里去。
她不解好奇的问道,“舅祖母,钱家除了几位姑娘外,还有三位儿媳妇,今儿个怎么就来了钱老太太一个人?”
“钱家二太太常年有病,很少出门应酬,前几日,听说又犯病了,至于钱家那位三太太……跟钱家三老爷成亲也有四五年了,一直就未出过门,除了钱家人,谁也没见过她。”
“还有钱家大太太,钱二姑娘的脑袋磕破了皮,大夫说会留疤痕,钱大太太听了,怒极攻心,当场就晕了过去,这事,虽然被钱家下了封口令,但还是传了出来。”
沈老太君把钱家几位儿媳妇,都一一细数出来。
然后还嘱咐夏梓晗,“钱家大太太是出了名护短不吃亏的人,钱二姑娘被你们打破了相,毁了一辈子,你们住在客栈里,要多加小心,不要被人算计了去。”
“我知道了。”
其实钱红艳的额头上那点儿伤疤,她一瓶碧玉膏就能消除,不过,那么珍贵的碧玉膏,她不想给钱红艳用。
她破相,那是她活该,谁让她乱骂人呢。
夏梓晗抿了抿嘴,就猜测道,“舅祖母,钱老太太今日赖着不走,是不是想在钱红艳破相之事传开之前,把她定给大表弟?”
“嗯,今日还好有你,不然,还真不好打发她。”沈老太君拍了拍夏梓晗的手,一脸感激。
钱红艳爱慕沈豫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沈老太君也早就听说了,不过,钱红艳脾性不好,刁蛮任性,欺善怕恶,沈家的人没有一个看的上她。
沈家没那意思跟钱家联姻。
若是以前,对于越来越处于弱势的沈家,钱家还不在意,没有沈大少爷,还有更高的官儿,钱红艳是钱家嫡女,长的又漂亮,钱通判就想着利用她给钱家拢络一个更大的靠山。
可如今的钱红艳破了相,毁了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所以,钱家之前看不上的沈家大少爷,对于如今的钱红艳来说,反而是最适合的夫君人选。
可沈家是大户人家,家世甚至比钱家还高,沈家的风骨傲然,怎么着也不会给长子嫡孙娶一个破了相的女人回家。
钱老太太思来想去,就想趁沈家人不知道钱红艳破相之前,把这门亲事给定了下来。
谁知道,会遇到夏梓晗这么一个程咬金在,三番五次破坏了钱老太太的算计。
也因此,钱家的人都恨死了夏梓晗。
夏梓晗搀着沈老太君进了大堂,她给身后的楚枂楚斐使了一个眼神,楚枂楚斐就退到大门外,同时,把沈家的下人都带了出去,还关上了门,两丫鬟还守在门外,不让人靠近。
沈老太君见这架势,就知道,夏梓晗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跟她说。
“郡主,有话跟老婆子说,直说就行。”沈老太君的面色,肃了几分,也带了几分恭敬。
夏梓晗道,“是有一件事,想跟老太君提前打个招呼。”
然后,把褚景琪写信回去,要褚宣宇把沈老爷调回京城的事情说了。
“沈舅舅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八年,早就该动一动了,以前是不知道,如今遇到了,我们就不能不管。”
“我公公上请的事,皇上向来都是第一个办,不会拖沓,我估计,调令下来的快,也就两个月就能到宁丰城。”
飞鸽传信,三天就能到京城,顶多第六天头上,朝廷的调令就能下来。
从京城到宁丰城,快马加鞭的话,不用一个月,调令就能送到宁丰城,就算路上拖沓几日,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突然,夏梓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色煞白。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沈老爷两个月后动身去京城,拖家带口,路上肯定行走很慢,而今年是一个旱灾年。
江南这边,到了六七月份就会乱。
而那时候,沈家的车队正好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