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江心情十分激奋,眉眼间都是笑意,“爹,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快分吧,你给我置办的产业呢,有地契和房契吧?”
一开口,就要拿到房契地契,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惹的卢家的老爷和大少爷都皱着眉,多看了他几眼。
卢氏瞧着,偷偷拽了他一把,还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满都是威胁,夏梓江这才消停了一些。
夏世明这人十分耿直,又没心机,更没私心。
他把夏梓江分出去过,主要是见夏梓江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看不上他,才想把他分出去单过,眼不见为净。
但在分家这上头,他是一点儿也没私心偏向谁。
他道,“我也不怕被人笑话,大家都知道,我这一房从夏家祖宅分出来也没几年,且是净身出户,身无分文,就连这栋宅子都是玉娘买来给我们住的。”
“这几年,因为有玉娘和世子爷帮衬,家里也积攒了一笔产业,夫人,你把家里的房契和地契都拿出来。”
夏世明对夏二太太道。
夏二太太应了一声是,就把这两年置办的十来本房契地契都拿出来,摆在中间的桌子上。
夏世明道,“这里有六个小庄子,三个铺子,和三栋宅子,我这三个儿子,我也不偏向谁,大家都一样,以后,等两个小儿子成亲了,这些东西,我也会交到他们手上,这些东西以后就是他们的置家根本,再多的,我这个做爹的,也无能为力。”
他一个小小的五品文官,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养活这一大家子的人,若不是有玉娘帮衬,只怕这日子都难过,而且,这些产业也都是女儿女婿给的银子才积攒下来的,可他不能总指望女儿女婿帮忙。
“江哥儿是长子,按理说,得分得夏家一大半的产业,可是,他还有两个弟弟要读书,要娶媳妇,所以,家里的这些产业,就不分长幼,不分嫡庶,全都平分。”
“爹,这怎么可以,我是长子,以后,我还要给你们二老养老,不应该多分一份么?”夏梓江见到那些个红色的文书,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全都拿走。
这一会儿,竟然听到他只能拿走三分之一,他自是不干,想要多分一些。
对夏梓江的咋咋呼呼不知礼,夏世明今儿个倒是没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跟他讲道理,“你已娶了妻子,可你两个弟弟还没娶妻子,如果你多得一份,那也行,但要先扣掉你两个弟弟娶妻子的那一份再来分。”
夏世明的说法也是正当合理的,王大爷和廖大人都连连点头,“是该这么分。”做父母的,总不能管了大儿子娶媳妇,不管小儿子娶媳妇吧?
小儿子没银子娶媳妇,到时候,还不得怨怪做父母的?
可是,娶一个媳妇,光是聘礼就得不少银子,而这些个小庄子,最多的一个才一两千银子,连娶个媳妇都不够。
如果要扣掉娶两个媳妇的份额,那至少得拿掉四五个庄子去,这怎么行?
夏梓江在心里迅速算计了一番,觉得这样不划算,又改口道,“那就按照爹说的,三人平分,不过,我是长子,宅子理应由我先挑。”
夏梓江话落,夏二太太的眉毛就跳了几下,她就见到夏梓江不管不顾在场的人射向他异样的眼神,走上前,捞起几本文书,就细细查看。
三栋宅子,一栋在北城,两栋在南城,都是小二进的宅子,可北城的宅子便宜,南城的宅子贵,夏梓江对比了一下后,果断选了一栋在南城的宅子。
夏二太太的眉毛就跳的生疼。
那两栋宅子,是她为烨哥儿和海哥儿准备的,现在被夏梓江挑了一栋去……且两栋宅子还是挨着的,以后,不管是烨哥儿还是海哥儿,跟夏梓江做邻居,那日子,还能过的安生?
夏世明倒是没说什么,反正三栋宅子,三个儿子,不管哪个宅子分给谁,他都觉得一样。
“爹,这栋南城的宅子我喜欢,就把这栋给我吧。”夏梓江笑嘻嘻的把南城那本房契抓在了手里,“剩下一栋北城的一栋南城的,就留给二弟三弟,那两栋宅子也不错。”
“咦,还有北城的宅子?”卢氏眼睛亮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兄,见父兄微微点头后,她就微笑着问夏梓江,“在北城什么地方,离我娘家近不近?”
夏梓江就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就要南城这个了。”
哼,北城的宅子便宜,一栋小二进的宅子,至少也要比南城的宅子便宜到七八百两银子,他才没有那么傻,会去挑北城的宅子呢。
这时,夏世明说话了,“北城这栋宅子是早置办下来的,买的时候比南城两栋宅子要便宜了八百六十两银子,这笔银子,我会补上,不管你们三兄弟谁得了,都不能让他一个人吃亏。”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来,“这是一千两银子,谁得了北城的宅子,这一千两银子就补给谁。”
那一千两银子,就像是一锭金子一样,在夏梓江的眼里铮铮发光。
然后,夏梓江的心里就在算计。
便宜八百六十两银子,却补了一千两银子,这样算起来,还比其他两栋宅子贵了一百多两银子……
一百多两银子,够他多买几只斗鸡的。
夏梓江眼神闪了闪,就看向卢氏,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道,“看我,都忽视了娘子的想法,娘子,你想看北城的房契,是想以后住的离岳父岳母近吧?”
卢氏见他一副小家子样,就恨不得把他给揪回来,省的给她丢人现眼。
她哼了一声,道,“夫君决定就好。”
“那我们以后就住北城吧,以后,我们住的离岳父家近,你也能京城回娘家多探望岳父岳母大人。”说的一副好像很体贴卢氏的样子。
其实,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了他贪那一千两银子,只是,大家都是文人,就算看出了,也没人开口指责他,就连个表情都没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