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身为逆熵的盟主,我不能有迷茫。”
瓦尔特杨躲避着许研武的眼神。
“你瞎扯淡,你就差把问号给刻在脑门上给我看了!”
许研武抓住瓦尔特杨的手腕:“好歹我们接下来也是室友,有什么迷茫,让我来给你解答解答啊。”
“不,我不需要!”
“问题憋在心里面是会把人给憋坏的……”
许研武牢牢的抓着瓦尔特杨的手臂,直勾勾的盯着他,猜测着。
“你在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难道是觉得……自己现在从人类变成了律者,是区别与人类的存在了?”
“不,我……”瓦尔特杨想要否认,但是很快的就被许研武打断了。
“你……在迷茫奥托所做的事情?你在迷茫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你在迷茫着这些事情的对与错?你在想着是不是曾经的瓦尔特来,会做的更好?”
“……”
许研武步步紧逼:“你在怀疑自己的的意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曾经的瓦尔特·乔伊斯留下来的影子?”
“约阿希姆·杨?”
“够了!!”
瓦尔特杨甩开了许研武的手臂。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许研武撇了撇嘴:“……我说了你就差把这些事情给写在脸上了。”
“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想法……”
许研武毫不留情的痛骂了一句瓦尔特杨:“蠢蛋!”
“你知道什么?”
瓦尔特杨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你有知道些什么?!”
“你说得对,我挺遗憾的,因为沉睡,没能和曾经的那个瓦尔特认识一下……但是……”
许研武看着发了脾气的瓦尔特杨:“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对你说这些话的资格吗?”
“你给我坐那儿!!!你站那儿吓唬谁呢你!显得你个子高了是吧!”
许研武呵斥着瓦尔特杨。
瓦尔特杨被突然爆发的许研武给吓住了,坐了下来。
“你在迷茫,这很正常!这代表着你在成长!”
“谁都会有迷茫,不仅仅是你,我,奥托,包括你认识的上一代瓦尔特!我们都曾经有着对自己的人生,对这个世界产生的迷茫。”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忘掉它们,而是解决掉这些迷茫!”
许研武一指头点在桌子上:“你现在告诉我!”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瓦尔特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那好!”
“你瓦尔特杨,正如你自己所说,你是逆熵的盟主……就连你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那逆熵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觉得自己成为了律者,和人类之间有了隔阂……”
许研武拍了拍瓦尔特杨的头:“醒醒吧少年郎,你在担心什么?你有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去问问你身边的人?她们真的和你之间产生了隔阂吗?”
许研武掐着瓦尔特杨的脸:“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变成了律者是多了个鼻子还是多了个眼?你是脑子里多了个瘤子还是多长了半拉屁股?你哪点不像个人?”
“你别捏我脸!!!”
瓦尔特杨涨红了脸,把许研武的手拍开了。
“还有,你在纠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当世界上有后悔药吗?”许研武皱着眉头:“世上哪有真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什么事情,都不是按照对与错来判断的。”
“对与错?人生哪有什么黑白分明的对与错……人生可不是一元一次方程式,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就算是奥托,你真的能说……他的存在就是毫无意义的吗?”
许研武板着脸:“你觉得曾经的瓦尔特来会比你做的更好,那你成为第二代瓦尔特杨的意义在哪里?他将律者核心传承给你的意义又在哪里?你难道要把这些都给否认掉吗?”
“我不是这样想的……”
瓦尔特杨的表情有些苦涩:“我只是……”
许研武叹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像个影子吗?觉得在瓦尔特的名字当中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力量,未来,还有信念?你真的觉得,这些都只是他所留下来的?”
许研武收回了目光,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看向了瓦尔特杨住宿当中,阳台的方向。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许研武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快要入夜了。
“那个创建了逆熵的人,真的挺遗憾,没能和他见过一面……”许研武又是叹了一口气:“他选择了你,这并非是生命最后,无奈的选择。”
“他也许,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和他相同的事物。”
“你是他的影子?别开玩笑了……”
许研武郑重其事,重而又重的说着。
“在神州这叫做……传承。”
瓦尔特杨跟着许研武说出了这两个字:“传……承?”
“对,传承。”
“正如你身体当中的那颗代表着理性的律者核心。”
“理性,让人类不再懵懂无知。”
“理性,真理之本性。”
“性者,以不改为义,本具之理体,终始不改,谓之理性。”
“通晓,解析,推算……人类本是懵懂野兽之一,但人将世间万物通晓之理铭刻在心,至此……人类立于大地,上至九霄云外,下至五洋海渊,人类做到了曾经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不仅如此。”
许研武点在了瓦尔特杨的眉心。
“理性……一直在传承着。”
“不仅仅是一个人,理性延伸于每个人类的身上。”
“传承……正因为有了传承,人类才得以如此弱小之身,立诸多惊世之举。”
“遥远的过去,我们曾高举火把,奔行于大地。”
“如今,我们以自己的理性,与神相争。”
“在长久的岁月当中,人类的传承,从未断绝。”
“人类传承着理性,得以从懵懂无知中解放……你我给予了我们自身一个名字。”
许研武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们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