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宁娇和承徽在芳华阁研究新的销售策略,那边薛钟楼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受到了消息。
“公子,这个黎王竟是如此不义之人,亏的夫人之前那么信任他。”杨一愤愤不平道。
薛钟楼倒是没有那么生气,淡定的回道:“他能将生意做到今日,会有自己的心机,这不足为奇,不过他毕竟是个王爷,如今在宫外这样赚百姓的钱,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身为皇室的人,树大招风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事关权和钱的事,早晚会被人拿来做文章的。
“对了,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就好,回去若是见到夫人,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心里添堵。”
薛钟楼对两人叮嘱道。
“是。”容赦和杨一同时回答道。
他回到府上时,宁娇正在房中研究新品。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的冰激凌做的好,就算价格高一些,大家早晚会明白一分钱一分货这个道理的,渐渐的一定会被接受。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百姓手里的钱大多都用在了粮食上,如果自己的产品还是那么高的价格,定然会砸在手里,所以她必须得赶紧研究出一款新的产品,可以折中一些目前的情况,既能让大家喜欢,价格又能接受的。
只是这事发突然,想要立马出一款新品并不是容易的事,她在芳华阁探究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思路。
薛钟楼见她这副苦恼的样子,知道她定然是在为芳华阁销量的事担忧,关心的对她说道:“最近生意都不好做,你且不要担心,过去这段时间,会好的。”
这宁娇自然也清楚,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她点头道:“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得努力一下不是吗?我不想损失太大。”
可是薛钟楼比她更清楚,有些时候,越努力,只会亏的更惨,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他并没有直说,而是提醒道:“今年的年景不好,咱们得提前屯粮,如今粮价高的离谱,你得控制好收支才行。”
“有这么夸张吗?”宁娇今日虽见到了百姓屯粮的画面,但是却觉得他们是过度紧张了。
“有,切莫小视此事。”薛钟楼提醒道。
“我知道了。”
宁娇低着头还在思考自己的事,对于薛钟楼的这话,她并没有放在心里。
薛钟楼见状,也没有再继续多说。
等到晚些时候,晴棉来唤她吃饭时,宁娇才想起他的话,于是便问晴棉:“朝廷对于收成不好的情况,难道没有提前准备吗?每年的税收不是都存进国库了吗?难道百姓没了粮食,不会开舱放粮吗?”
“会是会,不过真正到了百姓手里的,其实并不多,咱们国库的粮食有一半都给了军队,如真是出现粮荒的情况,剩下的那一般会分给各省,再由各省分给各县,层层剥削下来,百姓能分到的不过了了而已。”晴棉说完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倒是宁娇没有想到的,她把军队给忘了,为了维护边境不被侵犯,边境常年都会有大批的军队驻守,而军队中的物资,基本都是国库的税收。
况且这个时代,政府的信息没有那么透明,京城还好,偏远的地方,即使国库分粮,当地官员若是把粮食都拦了下来,他们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天高皇帝远,也投诉无门。
宁娇忽然意识到,这天灾对于百姓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晴棉,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宁娇问道。
“当然了,那年一整年都没有好好的下过一场大雨,乡亲们忙活了一整年,地里的庄家一粒收成都没有,后来家里的存粮吃完了,我们就去山上挖野菜,等野菜被抢光了,就只能吃树叶充饥,直到把能吃的东西都吃没了,大家就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找粮食,可是到处情况都一样,根本没有吃的。”
说到这里,晴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概是想到她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
晴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渐渐的一起出去的人越来越少,经常是走着走着,就死了一个,走着走着,就死一个,后来人们对于尸体都麻木了,我听说,有些地方的百姓实在饿极了,就把那些死了的人……唉。”
宁娇心头一惊,吃人充饥?!
听完晴棉的话,她这会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这次的粮荒也如她说的这般,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会,她早已无心自己的新品研究,看来薛钟楼说的是对的,应该先囤粮才是。
到了月底,宁娇决定好好的查一查芳华阁的账,对于接下来的亏损自己也好心中有数,若是还有多余的银两,她打算全部换成粮食。
可是这一查,却查出了事情来。
她本以为铺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还都是忠心之人,在账目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是到最后,实际的库存和账目显示的库存量竟然对不上,而且相差还很大。
最近的事情已经让宁娇焦头烂额,发现这事以后,她更是生气不已,但是对于店里的人,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在账目上做手脚。
为了避免冤枉人,宁娇没有声张,前前后后查了好多遍,最后才找来承徽询问,对于承徽,她是最信任的。
承徽听闻此事,双眉禁皱,“咱们铺子里都是些手脚干净的,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会不会是有些账忘记记了?”
宁娇摇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已经查过收益了,跟账本上的并没有错,所以,要么是有人将产品卖掉了,把钱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要么就是直接把产品拿走了,平日你在店里的时间多,有没有发现什么?”
承徽想了很久,“没有,这其中该是有什么误会吧,我相信每一个人对您都是忠诚的。”
宁娇自然也都是相信他们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不相信的人,她也不会用,但是现在白纸黑字的账目就摆在这里,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性。
“要不这样吧,我去找其他人侧面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承徽提议道。
“好。”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宁娇也怕若是直接询问他们,会伤了他们的心,如果承徽能问出什么最好,若是问不出,那只能把窗户纸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