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早上用水来漱口的人不一样,宁娇早上就有要喝第一杯茶的习惯,她用柳枝沾了牙粉,把牙刷干净了之后,便是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他的身子虽说比起以往好了许多,可是到底还要好好的调养,薛钟楼虽然一路上都在赶路,可是要照顾宁娇的身体,比起去的时候还是要慢上了许多。
宁娇喝完茶水之后,蹙着眉头看着薛钟楼:“也不知是不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问题,我觉得今天喝的水和咱们之前喝的水有些不一样,这水好像格外的生一些。”
宁娇觉得这个水喝起来有些像生水,可是偏偏入口的时候又还有些热乎,叫人实在是摸不清楚。
只是喝了一口茶之后她也不想再喝第二口了,把茶水搁置在一边便是打算自己梳头发,薛钟楼见她不喜欢喝这茶水。就是打算下去拿一些早膳上来。
未曾料到,他身子刚刚往前挪动了一些,宁娇。手中的梳子掉落在马车上,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上前去看她的脸色,突然发现有些发青!
“来人!”薛钟楼立马撩开了车帘把站在外面的承徽喊了过来,“今天是谁煮的水,你立马把那个人带过来。”
薛钟楼脸色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难看过了,他的心中此刻充满了着急,宁娇最近真是不顺至极,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叫人觉得厌烦。
承徽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在马车之中的宁娇,可是现在却又不让他顾不得上前去询问宁娇的身子如何,还是直接就朝卿意的方向去了。
今天自己的水就是卿意端过来的。
“少爷。”卿意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薛钟楼,“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煮的真的是河里面的水,而且真的看着那些水开了之后,才给各位主子们送过去的。”
卿意已经知道她这一次做了坏事,毕竟所有的人的肚子都开始闹起了矛盾,当然,其他的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要紧,不过宁娇我直接昏厥过去是她想不到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是你了,那么便想想这件事情要怎么才能够好好的处理过去?”
薛钟楼说完之后就抱着昏睡过去了的宁娇下了马车,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客栈,那客栈里面有一位大夫,其实像这种在路上的客栈中都有大夫坐诊。
他把宁娇抱在马车上,坐好了之后才回过头来看着承徽:“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客栈,你待会带着他们一起过来,让那些身子不适的先休息一会儿。”
承徽点头答应。
于是薛钟楼就和宁娇离开了。
到了客栈之后他把宁娇安置在床上,然后又让大夫上来看了看,大夫这么多年都在这家客栈中坐诊,所以对于这样的病症已然是非常熟悉了,他把早就配置好了的药递给薛钟楼:“这个药每日喝两次,最多喝上四次,身子便会转好。”
大夫说完之后,薛钟楼就让他拿着药下去煎煮,到时候把煮药的钱一起算给他。
宁娇这个时候也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她一脸苍白的看着薛钟楼:“是卿意做的?”
“或许只是因为水土不服呢?”薛钟楼替她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你这些日子身子都不好,或许是因为你实在是太累了呢。”
“我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心中清楚,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一起上吐下泻?为什么偏偏我自己提的问题最大?薛钟楼,你若是真的为我们考虑,就赶走她好不好?”
宁娇现在觉得整个人都烦得很,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看着卿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晃了。
本就已经是加快了脚程再赶路,她身子已经有些受不住,偏偏还要在这个时候再出现这些问题。
“我再仔细想想。”薛钟楼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摸着她的手担心地说道,“大夫说了你这些日子要好好的休息,还是不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宁娇听着他说的话便觉得更烦了,翻过身去不愿意再看见他。
而此时,承徽也带着剩下的人到了客栈,他在其他人从马车上面下来的时候就先去了客栈房间都开好了,并且还给每一位女人们都要了用来沐浴更衣的水。
他做事情难得这么妥帖,当然也是因为想要给宁娇争气的缘故。
“你们家的主子还真的是会调教你们这些下人,之前开的那家芳华阁,里面的每一个都像你这样能干吧。”
余乔揉着还有些痛的肚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本是有些饿了,所以步子才加快了些,却未曾想到一进来就听见承徽在吩咐小二给他们煮洗澡的水。
“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也只是想让老夫人你们好好的休息。”
承徽不怎么想和这个老女人打交道,但是也听不得他诋毁宁娇。
“哟?”余乔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来了几分兴趣,“原来你还是为了我们好呀?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毕竟你也是搭着我们家的马车一起去京城的,看你小小年纪,穿的也不是怎么好,又是跟着一个同样从农村来的主子,想必要不是因为我们家的缘故,你和你的主子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京城那么富饶的地方看看吧?”
余乔话语之中极尽嘲讽,承徽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正打算还嘴的时候,虞初淮从外面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这是多大的火气才让人在外面都瞧见了呀?婆婆,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在外面同不相干的人吵闹,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去看,看身子不舒服的夫人才是。”
她捂着嘴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看着承徽道:“到时多谢你给我们要洗澡水了,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想必你们家主子一定没少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