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
灶门花月“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究竟来。
但大家都已经懂了。
看来真的有啊!
灶门炭治郎愣了愣,什么叫“有一位产屋敷先生想要收养她”啊?
并不知道灶门花月还是产屋敷耀哉养女的他整个人都很茫然。
产屋敷耀哉没想到宇髄天元会问这个问题。
就算是他,对于灶门花月未来会离开这件事情也需要稍微消化一会。
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
“你不用每一个问题都回答,这是你自己能够选择的事。”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因为那是属于灶门花月的秘密。
灶门花月默默闭上了语无伦次的嘴,跟产屋敷耀哉那双好像永远温柔的眼睛对视。
13岁时候的那场车祸好像带走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唯一的至亲,还有她的单纯和天真。
就像一只小猫崽一样,遇到谁都炸毛的她被五条悟逗着逗着就学会了平静,残酷的咒术界让人快速的成长,无声的成长之后又被差点失去朋友打乱了人生的轨迹。
而之后夏油杰的背叛和死亡更是沉重的打击,也是又一次被迫的快速成长。
可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敌人的阴谋阳谋就已经先到了。
在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出现的时候,灶门花月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但她紧赶慢赶暂时处理好手上的事回国,也只是刚好赶上了涩谷事变而已。
因为前一年夏油杰的死,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些放松了警惕。
最主要的大概还是因为心灵上的疲惫和沉痛吧。
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因为有一个人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涩谷事变的发生让灶门花月一度后悔,早知道当初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的时候,自己拼死也要赶到他跟五条悟的战场上去。
因为只要她的燃血术式一发动,那简直就是直接火葬了,别说完整的尸体了,一不小心风一吹,骨灰渣子都不给你留全乎。
可惜没有如果,而且敌人肯定有所准备,估计一直在暗中防备着她。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人生不过走了26年,经历的事情却已经让人觉得这辈子好像已经过去了。
亲人的离逝,朋友的离逝,乃至“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灶门花月已经有点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了,小时候一家三口的记忆也早已模糊。
车祸更是让她失去了一段记忆,虽然那一天的经历必然是让人痛苦的,但遗忘并不能抹去真实,她十几年来一直在承受失去带来的痛苦。
所以比起让别人受伤和牺牲,她宁可自己来。
她知道活着的人会痛苦,所以她也努力的保持了距离。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拥有了很多。
最让她在意的,就是跟产屋敷耀哉一家的联系。
这段关系,让她感觉曾经的创伤在慢慢愈合。
曾经的那个胆小鬼似乎也慢慢胆大了起来。
只是……她终究要回去。
但这段关系永远会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所以……
灶门花月清楚的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说出产屋敷老师的事情,觉得丢人也好,害怕产屋敷耀哉心存芥蒂也好,其实都只是表像。
她只是单纯的害怕被抛弃而已。
但她知道,产屋敷耀哉不可能心存芥蒂,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曾经的稚嫩和愚蠢而抛弃自己。
所以她更加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说明白!
“13岁的时候。”灶门花月整个人都好像突然垮了下来,她半靠在沙发上,神情恍惚,“因为一场车祸,我失去了父母。”
“他们在车祸现场当场死亡,而我却安然无恙,那只太阳耳坠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而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失去了车祸时的记忆,甚至连那一天发生了什么都有些记不清了。”
甘露寺蜜璃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花月酱现在的表情好想让人狠狠的抱住她啊!但是那样会打断她说话……
“在我醒来之后,我在学校里的老师,也是我父母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产屋敷老师和她的丈夫产屋敷先生帮忙处理了父母的后事。”
灶门花月表情变得有些茫然:“我已经不记得产屋敷老师他们夫妻两个的名字了,不过那都不重要……我因为这场车祸,觉醒了术式。”
居然是老师吗?
宇髄天元有些意外这个关系。
“我的父母跟各自的家里关系都不太好,所以没有人能够领养我,产屋敷老师就提出了想要领养我的请求,可是……”
灶门花月微微低头:“我不知道产屋敷先生的身份,以为他们就是普通人,我不想变成他们的负担,也不想……被再次抛弃,所以我拒绝了,然后选择去当咒术师,直接去了咒术高专上学。”
不死川实弥眼珠子瞪的老大,灶门花月居然还能有怕被抛弃这种想法?
但他那个时候只有13岁,又刚刚失去了父母,还突然觉醒了术式,心态崩溃倒也正常。
“咒术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因为术式是经由血脉传承的,所以古老的咒术师世家指挥官了咒术界的一切,那里腐朽又肮脏,已经烂到根里了,但又没有连根拔起的理由。”
“我……后来才知道,产屋敷家族其实非常富有,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灶门花月又低了低头。
“咒术师都是疯子,我已经根本回不去了。哪怕产屋敷老师永远愿意为我敞开怀抱,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甘露寺蜜璃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偷偷往旁边的灶门花月身上看一眼,正好看到一滴眼泪滴到了她紧紧揪住衣摆的手背上。
花月酱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
甘露寺蜜璃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产屋敷耀哉脸色苍白,他看到了甘露寺蜜璃的慌张,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走过来。
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赶紧扶住他,轻轻的悄悄的把产屋敷耀哉扶到灶门花月身前。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她没发现产屋敷耀哉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我……我其实很后悔……”
一双手覆上了灶门花月低头微颤的头——产屋敷耀哉轻轻抚摸着这个哭泣的孩子。
“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来,我永远等着你。”
灶门花月猛的抬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
多么让人熟悉啊……
当年她撑不住回家看一眼,然后看到产屋敷老师就落荒而逃之后,产屋敷先生给她写的信里就有一模一样的话。
[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来,我永远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