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涵纾他们本来是要继续赶路的,但洛清芜把昨晚的事跟他们说了后,几人便决定留在这里等风临初,来了之后再做决定。
躺了一天,等到酉时玉涵纾才踏出屋子,抬脚走到楼下,看见谢朝歌一个人在那里吃饭,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没看见。”谢朝歌悠闲的喝了一口汤,还挺美味,鱼汤很鲜!
“你吃的真是惬意。”玉涵纾给他一个眼神,人也坐了下来。
“你不吃吗?一天了。”谢朝歌难以理解一天不吃饭的人。
玉涵纾挑眉,“还行,饿过头了。”
这时,客栈走进来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浅绿色衣裙,容貌三分俏丽,七分妩媚,如墨的青丝长及腰际,头上戴着几支金簪,一副官家小姐打扮。
女子一进来就看向谢朝歌这桌,目光鄙视的看着他,这不是上次那个大喊大叫,扰人清梦的男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朝歌一脸懵逼,这女子怎么一副看不惯他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真是莫名其妙。
“你什么时候招惹一姑娘了?”玉涵纾看向正在被掌柜热情招待的女子,小声地问谢朝歌。
“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谢朝歌无语,被人用嫌弃的眼神看待,谁的心情能好。
玉涵纾似笑非笑地说:“你该不会是什么时候惹的桃花债吧?”
“你想象力真丰富,不去写话本说书真是有点可惜。”谢朝歌没好气的说道。
“行吧,当我没说。”玉涵纾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
云惜烟也喜欢浅绿色,出来这么久有点想云惜烟和欧阳淑羽了。
女子坐在他们对面,眼神时不时看向谢朝歌,眼里满是鄙视和嫌弃。
玉涵纾不得不怀疑这女子跟谢朝歌是不是认识了,而且还是很熟的那种,不然这眼神怎么这么嫌弃?
谢朝歌受不了,直接走过去,对着女子说道:“这位姑娘我跟你很熟吗?你干嘛看到我就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我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
玉涵纾佩服,谢朝歌还是个社牛。
今日是俞观城的河灯节,客栈里没什么人,自然也不会引来大家的注视。
“哼。”女子很傲娇,并不打算搭理谢朝歌。
“……”
玉涵纾忍住笑意,哈哈,谢朝歌吃瘪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
“神经病。”谢朝歌语气恶劣,眼神不善的看着女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说什么?”女子拍桌而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她,这个死男人是第一个,真想暴打他一顿。
“说你有病。”谢朝歌一脸嫌弃。
“上次在西芜京郊的净雅小院后山你扰我清梦,打扰我睡觉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你倒是骂起我来了?”女子一脸怒意,好像下一秒就要开打。
谢朝歌惊讶,“你说什么?”
那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吗?
她怎么会在?
“哼,你这嘴是真能说,一直说个不停,连南黎国师你都敢骂。”女子语气也恶劣了起来,还把谢朝歌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谢朝歌这才意识到上次在净雅小院真有人,完了,那岂不是她都听到他吐槽冰块脸的事了?
“实在抱歉啊,在下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在下并不知道姑娘在那里。”谢朝歌自知理亏,连忙笑着赔不是。
可谓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哼。”女子还是很傲娇,但是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嗯,没事了,你走吧。”她没想过真的为难他,只是觉得他性格甚是有趣。
“看来你们还真是有缘!”玉涵纾一脸打趣的走回来。
“你是?”女子看着带着面纱的蓝衣女子,此女是这男子的相好?
“我是玉涵纾,他的朋友。”玉涵纾笑着说。
“本公子谢朝歌。”谢朝歌有些傲娇,还故作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我是崔柠语,你们可以叫我柠语或者随便怎么叫都行,怎么舒服怎么来。”崔柠语也是个爽快之人。
这时,掌柜的和小二把菜端上来,言语恭敬,“崔小姐,你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掌柜的这么恭敬的招待崔柠语,看来她的身份非富即贵了。
“嗯,你先下去吧。”崔柠语点点头,又对着他们说,“两位一起吧!”
“不用了,本公子已经吃饱了。”谢朝歌拒绝,这女子抓到了他的把柄,还是远离为妙。
玉涵纾礼貌拒绝,“多谢姑娘好意,我们还要出去找几个朋友,就不打扰姑娘用饭了。”
“那好吧。”崔柠语点头。
“我们先走了,姑娘有缘再会!”玉涵纾扯着谢朝歌往客栈外走。
“行!”崔柠语朗声说道。
……
“哎,你跟崔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玉涵纾打趣谢朝歌,刚才她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谢朝歌换了一个态度,觉得还挺稀奇。
“巧合而已。”谢朝歌一脸黑线。
他八辈子都想不到,那次在西芜净雅小院还有个人在后山,而且把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是吗?”玉涵纾笑着看他。
谢朝歌撇嘴,“不然呢?我跟你说我跟她可没什么,你可不要乱猜。”
“我也没说什么啊!”玉涵纾还是笑,哈哈哈,谢朝歌这样子还挺有趣,难道他没听过一句话吗?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行,是我胡扯。”谢朝歌服了。
走着走着,玉涵纾被前面的花灯给吸引住了目光,抬脚往那边走,谢朝歌只好跟上,她可是冰块脸在意的人,说什么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竹蕴和清泉大早的不知道去哪里了,真的是,一天不见人,洛傲娇也是,还玩起了失踪,这一个两个真是不省心,到头来只有他最靠谱。
“有什么好看的?”谢朝歌走近看见玉涵纾盯着一盏河灯发呆,周围还有好多人,胭脂水粉味甚是刺鼻,看见谢朝歌这般俊逸,周围的女子用含羞带怯的目光看他,谢朝歌忍住没发作。
“我就觉得它好看。”玉涵纾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差点没让谢朝歌吐出一口老血,就一破灯至于吗?
“你眼光真独特。”谢朝歌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那个姓崔的应该走了。”他快受不了这些女子赤裸裸的目光了。
玉涵纾点头,“行吧。”又道:“你对崔小姐怎么那么大的敌意啊?”
“没有,只是无感。”谢朝歌嘴角一抽,难道他能说因为心虚吗?
“我怎么半天见不到竹蕴和清泉啊?”玉涵纾还是很疑惑,这么晚了,这两人去哪了?
谢朝歌也不知道二人去了哪里,“大早的就出去了,估计现在应该回客栈了。”
“那洛姐姐呢?怎么也没见人?”
“她啊?她来去自由,我就更不知道了,而且她这人阴晴不定,我可不敢多问,免得挨打。”
……
城主府。
崔柠语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老爹,她老爹什么时候还是个戏精了?
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崔城主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疯丫头,不是半天不见人就是到处跑,上次还一个人去了西芜,十天半月不回来,你不知道为父有多担心吗?要是伤着碰着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停。”崔柠语大吼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我说老爹,你这话都说八百遍了,我都听腻了,您还没说腻。”
“翅膀硬了是吧?开始嫌弃你爹了?”崔城主吹胡子瞪眼。
“不说了,我先睡觉去了。”崔柠语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看着走远的女儿,崔城主委屈了,这丫头真是被宠坏了。
……
客栈里,竹蕴和清泉回来了,正在客栈里等着玉涵纾,竹蕴一脸高兴的走向玉涵纾,“小姐,你回来了!”
清泉黑着脸站在她们旁边。
“回来了!”玉涵纾笑着点头,又说道:“对了,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一天不见人,还是跟清泉一起不见的,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竹蕴解释道:“小姐,是这样的,我昨晚听掌柜的说俞观城外最高的天衡山山脚有几株千年灵芝,我就想着去看看碰碰运气,说不定哪天会派上用场。”
“出门的时候清泉看到我,说我一个小姑娘出去不安全,便跟着我了。”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折腾。”玉涵纾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道:“所以今天运气怎么样?”
“没有运气。”竹蕴一脸气馁。
她怀疑掌柜的是不是骗人了。
玉涵纾并未打击她,“没关系。你也折腾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又对清泉说道:“清泉你也是,赶紧去休息,今晚不用守着了。”
“主子临行前吩咐,要属下保护玉大小姐的安全。”清泉没打算去歇着。
竹蕴也没动,她要等玉涵纾睡下了才睡。
玉涵纾板着脸,“你们两个给我去休息,现在,立刻,马上。”
“小姐,我……”竹蕴还想说什么,玉涵纾摆摆手示意她赶紧上楼休息。
“属下……”清泉想拒绝,但玉涵纾却说:“既然风临初让你保护我,那么你就要听我的,我现在要你去休息。”
“是。”
“是。”
竹蕴和清泉只好认命的上楼。
谢朝歌方才刚要进客栈,后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还有洛清芜,玉涵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掌柜的!”
玉涵纾把掌柜叫来打听消息。
“客官,有何吩咐?”掌柜走过来,一脸热情的看向玉涵纾。
玉涵纾给掌柜一锭银子,问道:“跟你打听点消息,俞观城在东御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掌柜接过银子,表情更加的热情了,故作高深的说道:“俞观城是东御地方最繁华的城池,这里虽说比不了上京的实力与财力,但也是不可缺少的地理位置。”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东御离西芜南黎北傲最近的城池,位置偏于中部。”
“崔城主勤政爱民,把俞观城管理的井井有条,城中百姓都对崔城主赞不绝口。”
“今天跟二位碰面的就是城主的女儿,崔柠语小姐。”
……
掌柜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玉涵纾想了解的不想了解的都知道了大概,原来今天那位姑娘是城主的女儿。
……
郊外,夜色弥漫,今晚的夜光也是极美。
洛清芜坐在一棵竹子下运功,自从师父被杀后,她极少用师父传授的武功,为的就是不想伤怀,昨晚与那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用的竟然是江隐门的武功招式,令她很震惊。
今早她收到父亲的灵鸽,要她快点回洛族,不然他就要亲自来寻她了,她一拖再拖就是不想回去,没想到父亲这次态度这么坚决。
自从大宣被灭,洛族便隐居于世,结界封锁族人外人不得随意进出。
洛族是超然物外的存在,没人知道在哪里。天下人或许早已忘记洛族存在过。
洛族的灵力只传给嫡系子女,即使风临初跟洛族有很深的渊源也不能传于他,若有灵力在身,对风临初来说只会有利无害,但祖训不能废,只能作罢。
她是同一辈中唯一的女儿。
从前还能以拜师学艺为由,如今师门被灭,她已经没有师父了,父亲自然不会允许她在外面未归。
还没查清师门被灭的真相她怎能安心回去?
如今师父不在了,她要留在师兄身边帮助他,等到师兄完成大业,她再回洛族也不迟。先暂时稳住父亲吧。
“告诉父亲,我还有要事未办暂不回去,等我办完要事再归。”洛清芜手指一点,一只灵鸽出现在她面前,灵鸽带着洛清芜的话飞回洛族。
灵鸽灵鸽自然是有灵性的,它能避开所有人,准确无误的把消息传到父亲手上。
“出来吧。”洛清芜冷冷的看向不远处飘动的竹叶。
“嘻嘻,这么久没见,卿卿对我还是如此熟悉!”声音非常欠扁,在这竹林中更加突兀。
墨言凌一袭黑衣,负手而立于一棵竹子上,邪肆妖孽的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洛清芜,月色洒落于竹林间,寸的他好像暗夜里的帝王。
“有病。”洛清芜抬手就是一道灵力朝着他而去,墨言凌反应迅速的躲过这致命的一击,飞到洛清芜面前。
他应该已经看到她唤出灵鸽了,所以洛清芜才没有收敛手中的招式。
“谁准叫你这么叫我的?”洛清芜很生气,他越来越过分,竟敢这么叫她。
“我自己叫的。”墨言凌厚颜无耻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
此人太过无耻,比谢朝歌还无耻。
“你来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洛清芜冷脸问。
“我来找你!”
“找你,我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墨言凌一脸无辜的看她。
为什么他这么理所应当?洛清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不到你竟然是洛族中人。”这句是个肯定句。
怪不得他一直查不到她的身份,原来是这个原因。
自从大宣王朝被灭后,众人都说洛族跟着消失了,不曾想洛清芜竟然是洛族人,而且还好端端的出现在此。
“是又怎样?”洛清芜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他。
“还能怎么样,我要跟你混!”这句话墨言凌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
洛清芜嘴角狠狠一抽,这个问答让她无法反驳。
墨言凌又问道:“你刚才在跟你父亲传话?你父亲是?”
“嗯。”洛清芜点头,“族长。”
墨言凌:“……”
完了,传闻洛族中人很严苛,特别是对女婿……如今“老丈人”还是族长,他可怎么整?……
作者腹诽:“墨阁主自恋过头了!”
墨言凌挑眉,“自恋算什么,本尊是无耻。”
“……”
“你干嘛突然一脸菜色?”洛清芜不解的看着他。
“呵呵,没事!”墨言凌有些尴尬。
他能说,因为知道你是洛族少主,所以我很绝望吗?
“子时了,我该回去了,你自便。”洛清芜看了眼夜色,“今晚你就当没看见我。”
墨言凌突然来了一句让洛清芜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百里星彻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他想干嘛,洛清芜还是如实回答,“不知。”
她的身份没什么好隐瞒,但也没什么好说的。百里星彻从来没问过她,她也没说。
“哈哈哈,我送你回去。”墨言凌突然笑的跟朵花似的。
百里星彻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他知道,他当然高兴!
洛清芜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自顾走了,后面跟着一脸高兴的墨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