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楼道,发出幽暗的光。
曲玉文心中害怕。
可是,想到苏渊在身边,她又壮起了胆子,跟了进去。
小楼房一层有个小厅,算是公司的门头。
厅里有暖气,很暖和。
可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烟味还有饭馊味。
几个人在厅里搓麻将。
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嘴里嚼着槟榔,头也不抬道:“是办业务明天再来。”
见苏渊并未理会。
女子抬头道:“你是来投诉的?”
“差不多吧。”苏渊轻笑声,径直走上路。
“又来个想死的。”旁边一人讥讽道。
女子打了个电话,放在麻将桌上,一边搓麻将一边道:“王哥,来个找事儿的,已经上去了,你这边带点兄弟好好招呼。”
苏渊和曲玉文来到三楼。
哒哒哒!
急促脚步声传来。
楼上楼下楼梯口冲进一群人。
这些人凶神恶煞,手持砍刀,全是胡俊宝的手下。
干这一行的,肯定要沾点东西。
胡俊宝手上还有两家KtV,以及一个地下赌博交易所,培养的这些手下各个都是狠角色。
甚至有人手上多少还沾点人命。
庙虽小,却遍地魔鬼。
“呦,我当什么人来闹事,怎么还带个妹子?”
“这个女人长得真水灵啊,兄弟们,今天晚上开荤了!”
“挥刀的时候都悠着点,可别弄花了我宝贝的小脸蛋。”
众人挥舞砍刀冲过来。
苏渊熟视无睹,继续走向四楼。
但凡接近苏渊,并挥舞砍刀砍来的一些人,他们的罪孽便在此刻落定。
刀刃还没落下,便倒地不起,断绝气息!
……
小楼外面。
黑色无牌军车内,一位中年男人点燃根烟,静静的看着安静的小楼。
里面没有传出一丝动静。
但,他脸上凝重并没有因此消散。
“总教官,队长来消息,城南大排档那八人死了。”驾驶座一名兄弟低沉道。
正是帝都,第一战区总教官,赵汉书!
“压下去。”赵汉书抽了口烟,淡淡道。
这时候,又有一名兄弟来到车边:“总教官,楼里,二层往上,三十七人,全都死了,不见血。”
赵汉书拿烟的手一抖,久久沉默不语。
“总教官?”
“压下去。”赵汉书声音冰冷可怕。
“可大人物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又掺杂这么多人命,恐怕……”
赵汉书只是冷冷瞥过去,外面的兄弟身体一颤,立马应声:“是!”
等到外面兄弟离开,赵汉书弹灭烟头,依靠着座背,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
“情况你知道吗?”万国打来电话,一开口便问。
“来的是谁?”赵汉书低沉道。
“六道人间道执掌者,济民。”
“呵,连执掌者都来了,倒是大排场啊!”
“他们就等着苏渊犯错误,杀害无辜平民。”
“操!那他妈一群畜生,是无辜人?!”赵汉书一巴掌拍在车窗。
玻璃炸碎,碎片划过他的手掌,割除几道口子,鲜血顺着掌纹流出,再滴到座椅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清楚,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万国低沉道。
“何况,这件事只是导火索,真正原因你也清楚,尤其跟聂老有关……”
“是啊,以前苏渊在其他地界,触碰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是高高挂起。现在来的皇城脚下,要救聂老,呵呵……他们站出来了,以正义的高度站出来了。”赵汉书笑道,笑声有些苍凉。
万国沉默。
赵汉书也不再说话。
电话里,车里,静悄悄的,雨点砸在车顶上的声音,越发变得嘈耳。
驾驶座上的兄弟大气不敢喘,对他来说,这雨点就像是重锤,每一滴落在都在他的心头上狠狠砸下去!
“呼……”
终于,万国吐出口气,开口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快说!”赵汉书低吼道。
他这个态度,倒是有点以下犯上了。
不过,事关苏渊的安危,他根本顾忌不了这些。
“找叶家。”
“你疯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足够大的背景,才可镇得住那些老妖怪,否则……一旦事情发酵,后果不是你我能预测得了的。”
“叶家会帮?”
“未必,但可以试试。”
“……这件事你去做,还是我去做?”
“我亲自去,你守着,以防不测。”
电话断掉。
赵汉书呼吸也变得粗重。
转而看着平静的小楼,他露出疯狂的笑容。
去他娘的规则!
烂掉的规则,就应当打破!
……
小楼靠里的一间办公室。
胡俊宝坐在老板椅上,抽着雪茄,喝着红酒,嘴里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对比外面苍凉的冻雨,他过的是极为享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捷驰老板。
合同已经签了,上面还留着曲弘扬的指印。
现在他是无债一身轻。
以后讨债的,也讨不到他的头上。
虽然这种合同容易判定无效,但他已经上下收买通吃,根本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胡老板,您是不知道,当时曲弘扬死活不签,还是我拿他女儿威胁他,他才签了字的。”周伟才拘谨坐在沙发上,满脸奉承的笑容。
“呦,做的不错啊,知道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有前途。”胡俊宝笑眯眯道。
“胡老板,您真是过奖了,不过我儿子的确出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聪明,如果能在您做事,一定能给您减轻不少负担。”姑姑,曲红梅暗示道。
来过帝都,见识了帝都繁华,根本不想回村镇上。
如果能借机会抱上胡俊宝这个大老板的腿,那才是真的享福。
胡俊宝打量一眼周伟才。
西瓜头,豆豆鞋,这种蠢材他根本看不上眼。
不过,他需要蠢人帮自己做事。
尤其这种自以为多聪明的,是个完美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