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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瞬间安静下来。
只闻茶香,不闻人声。
大家都盯着平亲王萧成文,想听听他怎么说。
凌长治:“……”
他就是看戏的吃瓜群众,今日之事,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就是被拉来凑数的,显得热闹!
平武侯等着看萧成文笑话。
他年龄大了,人老了,心态却不老。
他年轻得很!
否则又怎么能让燕云菲怀上身孕。
萧成文:“……”
他揉揉眉心,有点烦躁。
有时候,有些人,没有缘由,就是令人讨厌,见第一面就让人讨厌。
平武侯绝对是其中佼佼者。
他同萧氏说道:“不知道郡主娘娘说的是什么物件?或许我在宫里见到过。”
萧氏面色凄苦地说道:“是一方印章!我父亲亲手雕刻的一枚印章!当年,我曾在宫里找过,各个库房翻遍了,也没找到。或许,是掉在了什么地方,被人捡了去!上面刻着家父的号,做不得假!
本宫希望捡到的人能够还给本宫,给本宫一个念想。不瞒们,本宫手头上,父母的物件,一件都没有。当年,中宗皇帝怕本宫睹物思情,故而不许本宫带走一样父母的物件。
回到京城后,曾拖人寻过,那些老物件,倒是寻了几件回来,只是都是御造,没有一件是家父家母亲手制作。唯有一枚印章,由家父亲手雕刻!本宫老了,只想要这枚印章!不知三位,可否帮本宫这个忙。”
凌长治很为难,“郡主娘娘见谅,这个忙,晚辈恐怕帮不上。不过,晚辈会让府中管事留意各大珠宝铺子,典当铺子,还有各大钱庄。若是有消息,一定会替郡主娘娘买下来。”
萧氏感激道:“长治果然仁厚!”
她又看着萧成文,“不知平亲王可否帮本宫这个忙?”
萧成文叹了一声,“本王会找人查一查宫里的库存,希望能找到这枚印章。不过,郡主娘娘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掉了的物件,或许真的是被谁捡了去,不肯声张。”
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平武侯身上。
平武侯呵呵一笑,“本侯从未见过‘章义太子’的印章,也从未捡到过谁的印章。郡主娘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莫非是有人故意在误导郡主娘娘。”
萧氏平静说道:“侯爷误会了!没有人误导本宫。本宫近来苦夏,总是提不起劲来。不免想到自己的年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旁的事情,本宫可以放下。唯一心愿,就是能拿回那枚印章,印章书写‘逍遥客’三字!”
萧成文当即说道:“本王会尽力寻找!郡主娘娘只是苦夏,等过了夏天,一切都会好起来。还请郡主娘娘不要胡思乱想,千万保重身体。”
“王爷有心了!云歌没出嫁之前,本宫不敢倒下!们都放心,本宫会好生保养身体。”
“如此,我们便放心了!”
“前厅准备了酒席,大家移步前厅,本宫洗漱一番,片刻就到!”
众人起身,移步前厅。
平武侯走出花厅后,却借口掉了物件,返身回花厅。
果不其然,萧氏就坐在花厅。
不出意外,肯定是在特意等他返回。
二人相顾无言!
平武侯长叹一声,感慨万千,“郡主娘娘老了!记得上一次见面,还只是个黄毛丫头!”
萧氏自嘲一笑,“侯爷也老了!今日见面,本宫只想说两件事。将我父亲的印章还给我,我知道是捡了去,也只能是。另外,不要多生事端!大魏朝廷从未亏待过们石家,也从未亏待过。希望不要被私心蒙蔽!”
平武侯似笑非笑,“郡主娘娘怎知是我捡走了印章?或许是某个宫人,或是某个侍卫!”
“只能是!除了,别人没胆子私藏‘章义太子’的遗物!”、
萧氏的表情,此刻,称得上凶狠。
她看着平武侯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平武侯石温淡然一笑,“时过境迁,没想到郡主娘娘还在惦记着印章。拿来何用?”
“休要管本宫做什么。那是本宫家父的遗物,理应还给本宫。”
“娘娘如此笃定印章在我这里,可否问一声,是谁告诉的?如果早就知道印章在我这里,不可能沉默这么多年,且毫无动静。难不成,是本侯的好外甥萧逸?是了!除了他,本侯也想不到别人。他一定是在本侯那里看见了印章,为了迎娶燕四姑娘,拿这个消息换取的同意。”
平武侯说完,哈哈一笑。
接着,他嘀咕了一句,“本侯这个外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本侯,当初那么器重他。”
萧氏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也配说器重?当初分明是在利用萧逸,利用他替杀人,替刺探情报,还不肯给他一个好名声。如果这也是器重,那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是什么样的人,本宫一清二楚,不要演戏装傻,把印章还给本宫。”
平武侯缓缓摇头,“郡主娘娘如此紧张这枚印章,莫非这枚印章另有说法?”
“那是家父亲手雕刻的印章,意义非凡,是本宫心心念念之物。拿着也没有用,为何不肯还给本宫?”
萧氏很想发火,怒骂,发泄内心的愤怒。
但她克制了!
只是……
语气越来越严厉,也越来越冷!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脸杀人!
平武侯笑了笑,“印章,本侯可以还给!”
萧氏瞬间松了一口气,“印章果然在手里!果然是捡了去!”
“但是……”
平武侯含笑说道:“郡主娘娘清楚我的脾气性格,我这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印章给,本侯能有什么好处?”
“想要什么好处?”
“告诉本侯,印章的真正用处。这些年,本侯琢磨这枚印章许久,也尝试用过,却一无所获。但是,这枚印章一定有其特殊的意义。”
萧氏呵呵冷笑,满是讥讽,“当然有特殊意义,那上面寄托了本宫对家父的思念之情,对本宫格外重要。至于用处,不过就是一枚印章,哪有什么特殊用处。我看是疑心病又犯了,尽想些有的没的,自己折磨自己!”
“我不信!”平武侯朗声反驳,“我不信这是一枚没有用处的印章。”
萧氏叹了一声,“就算有什么用处,本宫也无从知晓。过了这么多年,印章只是印章,人,差不多都快死绝了。人都死了,哪还有什么特殊用处!”
平武侯大皱眉头,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印章当真只是纪念,并无其他用处。
他细细打量萧氏,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容错过。
似乎……
她说的都是真话!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真的是因为疑心病太重?
可是……
即便这样,他也不打算立马归还印章。
他说道:“印章本侯没带在身上,放在豫州老宅子里面。本侯会派人取来印章,交还给郡主娘娘。不知郡主娘娘如何感谢本侯替保管印章这么多年?”
萧氏说道:“想要什么,只要本宫有的,尽管开口!”
平武侯连连摇头,“身外之物,本侯不稀罕!倒是郡主娘娘身边的几位老人,本侯颇感兴趣。能否借给本侯使唤几天,最多三五天,保证将人还给娘娘。”
萧氏不肯答应,谁知道平武侯借人是想干什么。
平武侯执意借人,为此还做出承诺,绝不严刑逼供,人身伤害。绝不勉强他们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只是借来使唤几天,解决他几个困惑。
萧氏斟酌再三,又征求了平武侯点名要的几个人的想法,这才点头同意。
平武侯石温心满意足,“娘娘且等着,不需多久,就能拿回‘章义太子’的印章!”
……
一场酒席,吃得不尴不尬!
酒席过后,几个人急匆匆告辞离去。
气氛太尴尬,待着难受啊!
燕云歌本想趁此机会,从凌长治那里打听一些消息,都没找到机会。
眼睁睁看着凌长治溜走!
可恶啊!
至于那么怂吗?
萧成文更是不肯给她机会,都不等燕云琪,率先乘坐马车离去。
平武侯石温……
酒席用到一半,就有人上门来请,是走得最早的一个。
最后,就只剩下燕云歌和二姐姐燕云琪大眼瞪小眼!
燕云琪说道:“今晚我不走,我留下来陪四妹妹。我们姐妹好长时间没有躺在一起,闲聊家常。我有好多话,想和四妹妹说。”
燕云歌头枕在椅子上,神情懒懒散散。
她随口说道:“二姐姐今日不回王府,不要紧吗?”
“有什么打紧的。王爷身边,自有内侍照顾。孩子也有妥帖的下人照顾。我离开一两日,没关系的。莫非四妹妹不乐意我留下来?”
“二姐姐又在胡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乐意。”
姐妹二人,并排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
燕云歌沉默了一会,说道:“母亲有心事!自从得知平武侯要进京的消息,母亲就添了心事!只是,无论我怎么问,母亲都不肯透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