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记得自己被火焰吞噬了,可身体为什么却觉得异常的寒冷?
夏歆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熟悉而又陌生。
好像是出嫁之前住的房间,难道说人死后会回到曾经的地方看一眼吗?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醒了!”一道欣喜的声音传入夏歆的耳朵:“三小姐您可算醒了!”
这声音是?春儿?
夏歆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可以确定站在门口的人就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春儿:“春儿,这里是哪里啊?”
春儿快步跑过来:“这里是夏府呀,三小姐您没事吧?您可别吓春儿。三小姐求您别再折腾自己了,赐婚给九王爷可是皇上的意思,老爷也是没办法……”
夏歆捕抓到了两个关键词,夏府?赐婚?
夏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今年是什么年份?”
“百里三一年。”春儿的话印证了夏歆的猜测,重生了!
夏歆双手攥紧成了拳,指甲嵌入肉里,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上天怜悯,不忍让她惨死于林悦沈时之手,所以给了她再来一世的机会。
夏歆暗自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任人欺负,上辈子欺我的、害我的,我会千倍万倍还回去!
可怎么做到这一点?有了,嫁给九王爷成为
高贵的王妃不就是一个办法吗?
夏歆打定了主意,哪怕前方的路有多么的艰难也要闯过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上辈子惨遭挖心致死的孩子:“春儿,你去告诉老爷,我愿意嫁给九王爷……”
不过片刻功夫,床边已是乌泱泱围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夏歆的父亲——夏清远。他身边的女人身着紫色华服,一派珠光宝气。是夏歆的继母,余氏。
夏清远和余氏先后坐到了夏歆的身边。
“儿啊,为父已让你成为嫡女,你要懂得感恩,别再闹了。”
“歆儿,虽说九王爷深中奇毒,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可是九王爷,宫里一定会治疗好的。你嫁过去不会苦多久的。”
夏歆面无表情地听完,恶心地差点没吐出来,果然是夫唱妇随,恩爱地让人羡慕呢。
夏歆心中冷笑:真像你们说得那么好 你们怎么不让你们的宝贝女儿嫁过去,要费尽心思让我替嫁?
上辈子夏歆以为沈时是自己的良人,所以不惜逃离夏家也要嫁给他,最后遍体鳞伤。
今世她不会被沈时蒙住心眼。
“我会嫁给九王爷。”夏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父亲,但女儿有一个请求,把我娘留下来的书籍给我。”
她的母亲被人誉为神医,可惜遭遇意外死了。不然她也不会在夏家被余氏欺负多年。
夏清远想了一会:“好,不过你娘留下来的没什么用,看都看不懂。”
夏清远又道:“为父会让教习嬷嬷来教你规矩,别等嫁到誉王府去,丢了咱们尚书府的脸面。”
余氏身旁的李嬷嬷笑呵呵道:“誉王地位尊贵,三小姐嫁过去可是要过好日子了。”
听着他们的话,夏歆攥紧了拳头 脑子里浮现出上辈子的每一件事,特别是关于沈时和林悦的。
夏歆的目光变得冷,不是要嫁给九王爷吗?嫁!不光如此,她还要治好九王爷的奇毒,这就是她要医书的原因。
夏清远见夏歆冷冷盯着自己,不由蹙眉,“怎么了?”
“没……”泪水在夏歆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唇,哽咽道:“没……歆儿听父亲的。”
看着瘦骨伶仃,楚楚可怜的夏歆,夏清远的语气稍稍缓了些,“从今天开始,你的分例跟卓雅一样,好好休养。”
夏歆有些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余氏看着夏歆,心里恨的发颤,果然是那贱人生的贱种,就知道装可怜,要不是指着她替卓雅挡下那门要命的婚事,她才不会对她客客气气的呢。
待夏清远和余氏离开,夏歆重被扶上床躺着,只见她目光冷冷一扫,“都退下吧,这里有春儿伺候就行。”
听到这话,为首的李嬷嬷皮笑肉不笑,“三小姐,我们得了夫人的吩咐……”
这个李嬷嬷是余氏身边的红人,平日里狗仗人势,没少欺负夏歆,夏歆毫不手软,抓过茶盏就往她身上砸,“在这翡翠阁,本小姐的话就是命令,滚出去。”
换了以前,李嬷嬷早就一巴掌招呼过来了,可现在夏歆有大用,她怎敢造次,只得灰溜溜地躬身退出去。
“小姐,您身上还有伤,可动不得气。”春儿说着,就要扶夏歆躺下。
她的伤是之前不愿意嫁,被余氏打的,打了二十大板。
“我没事。”夏歆把春儿拉到床边坐下,挑眉问道:“夏清远说的亲事,怎么回事?”
春儿从小跟在夏歆身边,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得过的人,有些事,也只能问她。
夏歆不提还好,一提,春儿眼圈立刻红了一片,哽咽道:“誉王病重,皇上下旨要夏家嫡女嫁予誉王冲喜,大夫人舍不得让大小姐三小姐去给誉王陪葬……三小姐,您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小姐别怕。”春儿咬唇止住哭泣,小声道:“左右还有半个月才能成亲,等您身体养好了些,奴婢想办法帮您溜出去……”
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保小姐平安。
“不,这可是一个机会。”夏歆呢喃着。
让她替嫁,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夏家上上下下谁也不敢让她少了半根头发,有这样好的护身符罩着还跑什么?
报仇才是重点。
“小姐,您……”
“放心,从今往后再没人能欺负咱们。”夏歆安慰地拍拍春儿的肩膀,“你去打听打听那誉王现在的情况,回来告诉我。”
只要誉王还没死透,她就有一线希望,无论如何都要尽力试试。
至于现在嘛,当然是好好睡一觉,养好精气神才好料理这些事。
这一睡就是足足两个时辰,醒来已是黄昏时分,许是麻药劲儿退去的缘故,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厉害,动也不敢动。
“小姐醒了,奴婢去把药端来。”春儿转身出去,很快端了药碗进来,想着那帮刁奴也不敢动手脚,夏歆就着春儿的手喝了一口,然而下一刻,就噗的吐了出来。
涩涩的,显然没有滤过药渣,而且奇苦无比,定是放了分量不轻的黄连和苦参。
那些个刁奴不敢明着欺负她,改细碎手段了。
好,很好。
夏歆也不发作,只把药碗往茶几上一撂,淡淡道:“春儿,你去禀告老爷和大夫人,就说本小姐要悬梁自尽,你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