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雪风号,这条船有一个别的船没有的重要特点,氛围极其人性化。船员几乎像一家人,等级观念异常淡薄,不像其它军舰上老兵常常以各种理由“教育”殴打新兵。
雪风号还在救助敌兵生命上极为积极,比如在泗水海战带头救助英军落水士兵。当时雪风号与初风号一组,救助了伊莱克特拉号驱逐舰的英军船员,并送至停泊于马辰的盟军国的医院船上。
其中必须要提一句的,被日军救起,要是没被送回盟军的话,那就绝对不是幸运的事。日军存在极端严重的虐待战俘现象。
又比如莱特湾海战时,约翰斯顿号被大和号命中之后,失去战斗力缓缓下沉。雪风号缓缓地从正在下沉的约翰斯顿号旁边驶过,没有扫射还在水中的美国海军船员。相反,一些船员抛下来一些食物给那些漂浮在海上的美军。相比之下,其它几艘美军舰的落水者正在遭到日舰枪炮射杀。
雪风号能够活到战后,许多人称善良之人犹能被善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无论如何,有这样的经历,毫无疑问,作为舰娘的雪风号,现在的丹阳号绝对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此时的园廊长凳上,两个人并排坐着,苏夏揽着丹阳让她靠在他的身上,丹阳说道:“为什么,我真的搞不懂。明明已经过去了,现在中日两个国家有那么多经济交往什么的……”
丹阳靠在苏夏的身上,许多话平时不知道对谁说,现在可以对提督说了。
“逸仙姐姐是好人,重庆姐姐也是好人。赤城姐姐是好人,加贺姐姐也是好人,大家都是好人。我们还是一起生活在镇守府的姐妹,大家为什么还要那么敌视?”
“今天肇和说日系没有好人。明明大家都是好人。陆奥姐姐是乱七八糟的,只是陆奥姐姐的事情罢了……陆奥姐姐也是好人,她做的天妇罗最好吃了。为什么会变成日系没有好人了。”
“可是我又不能反驳肇和。因为我现在是丹阳,我是渔政船,不能帮着外人说话。”
“我想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可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阳炎、不知火、黑潮……姐姐们找我玩,我也不能拒绝她们。肇和一旦看见我和姐妹们在一起,总是……她觉得我不应该和她们玩。可是,那是我的姐妹啊。”
“逸仙姐姐很好,重庆姐姐也很好。她们不管我和姐妹们玩,还给我点心让我带给大家吃。还不准我在旁边的时候,谁说日系的坏话,生怕我太敏感了。逸仙姐姐对我,比对应瑞、肇和,对大家都好,从来不会骂我,她生怕……就是,她生怕我误解她,她不喜欢原来是日系的我。”
“逸仙姐姐对我真的很好,可是,她对我,不会像是对肇和、长春那样,敲她们的脑袋……可是我就是感觉,我好像是一个外人,一个客人一样。”
要不然就是全部憋在心中,始终不愿意开口。一旦开口,就是洪水决堤。丹阳说了好多、好久,苏夏始终不说话,安静地听着,轻轻地揽着丹阳的脑袋,轻轻地抚摸。
直到丹阳说完,苏夏说:“大家都是好人,没有坏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反正绝对不是丹阳的错。已经变成这样了,但并不代表未来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只要我们努力,未必没有那一天,逸仙喂食赤城什么的。”
“怎么努力?”丹阳问。
“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办。”
“唉?”丹阳惊讶,原来提督你没有主意吗。
“没问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作为提督,苏夏画大饼最擅长了。
“好吧。”丹阳垂头。
“肇和是一个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么在意她的话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苏夏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宅、小华和小萝可以做朋友。你说她们是孩子,希佩尔也可以和萤火虫相亲相爱。”
苏夏继续说:“提督是哪里人,照你那种说法,渔政就不能和日系做朋友,我是不是要讨厌日系,不然就是背叛祖国。现在就去和大家离婚,把她们赶出镇守府?”
苏夏心想,如果真的做那种事情,结果大概是再也不用关注那些事情吧。
“你不同,你是提督。”丹阳说。
“有哪里不同,道理是一样的。过去的事情过去了,现在是新的开始。”苏夏说,“现在大家是舰娘,又不是那一艘战舰。”
“没关系。”苏夏说,“不管是肇和,还是谁说日系的坏话。说对了,谁也不能狡辩。说错了,丹阳可以指正。相应的,在日系那一边也是一样。”
苏夏继续说:“想一想,渔政和日系关系不融洽,会不会是误会深呢。明明有那么多解释误会的机会,丹阳却一言不发,导致误会越来越深了,大家的关系就越差了……丹阳看过《傲慢和偏见》吗?”
“没有。”丹阳摇头,不过名字还是听过的,那是一本名着。
“日系是傲慢,瞧不起渔政,殊不知渔政未来到底有多厉害。渔政是偏见,固执的认为日系是坏人。大家只是不了解,如果了解了,未必不可以成为姐妹、朋友。”苏夏想了想说,“说起来《傲慢与偏见》最初取名《最初的印象》,这不是和渔政和日系的关系一样嘛,大家可不就是一直用最初的印象看待对方。”
苏夏揽着丹阳,歪着脑袋搁在小萝莉头上,说道:“当渔政说日系的坏话,当日系瞧不起渔政,如果丹阳不是沉默,而是勇敢站出来,澄清事实。渔政了解了日系,日系也了解了渔政,傲慢没有了,偏见了,会不会好一点?”
“我,我知道了。”丹阳说。
“可以一试。”苏夏说,“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绝不会因此迁怒丹阳,丹阳是叛徒。”
“想一想,果然还是不行啊,理智的人占少数。”苏夏说,“如果丹阳那么做的话,可能会让两边都误解丹阳帮着另一边说话,丹阳要面对的压力就超级、超级大了。”
“丹阳,丹阳不怕压力。”丹阳说。
“还是算了……丹阳的压力真的会很大的,交给提督吧。”苏夏说,原来只是灵光一闪,想一想不容易实现,至少不能让丹阳做那件事情。
“不,丹阳也要努力。”丹阳肯定说。
“不着急,慢慢来。”苏夏敷衍。
“嗯。”
“我又想要问了。”苏夏说,“丹阳刚刚说,逸仙对丹阳好,丹阳觉得自己是客人、外人,不然不会对丹阳那么好?”
“唔……”
“逸仙对丹阳号,对大家就不好吗?”
“也好。”
“逸仙敲肇和和长春的脑袋,敲应瑞的脑袋吗,敲海圻的脑袋吗?”
“不敲。”
“或许丹阳可以试试捣蛋一下,看看逸仙敲不敲丹阳的脑袋。”苏夏沉吟一下,“而且,丹阳想要大家不要把丹阳当做外人、客人,丹阳有没有试着真心融入大家,有没有平时表现得太过于礼貌,自己就把自己当做外人、客人了?”
丹阳眯了眯眼睛:“不知道。”
“而且有些东西,人之常情。”苏夏说,“我告诉你,我那么照顾l20,对她好,不是因为我把她当做外人、客人,只是因为她刚刚加入镇守府。如果来了新人,我又会去照顾新人,只是人之常情。”
“我懂了。”丹阳说,“为什么有一个新人加入镇守府,提督把她安排做秘书舰,是为了照顾她。”
丹阳你可能误解了什么,苏夏想,但是他不准备解释。
这个中午,他们在偏僻的园廊坐了好久,然后回中餐厅。
逸仙早已经带人收拾好了餐桌,她看到苏夏和丹阳回来,丹阳好像改变了许多,找了一个机会找到苏夏,说道:“提督怎么开导的丹阳,她看起来好多了。”
“没什么,没有怎么开导,就随便说了几句话。”
“真的吗?”逸仙说,“我那么努力,还不如提督随便说了几句话。对于舰娘来说,果然还是要提督吗?”
“不知道。”苏夏说。
“总之辛苦提督了。”
“是,老辛苦了。”苏夏笑起来,“所以逸仙有没有奖励?”
“有的。”逸仙问,“提督想要什么?”
“啊?”苏夏愣了一下,逸仙你不按套路出牌,原来不是很容易害羞的吗。
逸仙哼了一下,轻笑起来,逸仙也不是一直任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