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毓摸着一条小道回到了大将军府,她先回惊蛰院换了身衣裙,走到府邸大门前主院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楚雪柔也在那里。
楚灵毓走过去并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
半个月后便是太子秦炀的十五岁生辰。
东宫的人前来大将军府送请帖。
楚灵毓是由皇帝指给太子秦炀的未来太子妃,这种场合她按理来说,她是要出席的。
但她并没有立刻将帖子接过去。
大将军府的婢女和东宫来送帖子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往常时候,东宫随便一句传话,她楚灵毓都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逢青比其他婢女清楚自从小姐灵囿园林回来,就好像对太子秦炀歇了心思。
平日小姐十句话里可是有八句话都和太子秦炀相关,而这两日逢青却再也没听到小姐提到过太子秦炀。
“小姐,你怎么了?”
楚灵毓正想着怎么推脱这帖子呢,逢青一个担忧的眼神看过来,她就顿时有了主意。
只见她伸手扶额,一脸虚弱,对东宫的人道:“我自灵囿园林回来后就感染了风寒,现如今还没好全。”
说着她给自己配了几声咳嗽。
“妹妹。”楚雪柔朝她走了过来,伸手为她顺着背脊,温婉柔美的脸上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楚灵毓心梗了一下,一口气它就真的差点顺不上来了!
她站起身一把将楚雪柔抚摸在她背脊上的手甩开,用衣袖捂着口鼻继续咳嗽,呛出的眼泪看起来有了些许虚弱的意思,她道:“我风寒挺重的,姐姐离我远些,免得感染上,不然妹妹会愧疚的。”
楚灵毓将自己代入楚雪柔的言行举止,对上她看向自己时“满是担心”的眼神,见她表情上有些惊愕。
楚灵毓内心嗤笑了一声,但随即觉得也挺没意思的,自己何必在这里跟她浪费精力互相恶心,便直接对东宫的人道:“告诉太子殿下,我风寒严重,需要静养,他的生辰宴我到时候可能就不去了。“
东宫的人听到少女这么说,先是觉得不可置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少女接过下面婢女送过去的披风拢在了身上,紧接着捂着口鼻一副弱柳扶风状走远了。
“这草包,不是,这楚小姐是什么意思?”东宫的人不明白了,其中一个人先开口道。他差点忘了他们还在大将军府,还得顾忌着大将军楚沉的身份。
就因为感染个风寒就不去了?!
东宫的人还犹记得,上一年这个时候,这草包不知道在外惹了什么事,据传是和市井里的那些小混混打架斗殴,当时她双腿都还没好全呢,脸上还有红肿和淤青,拖着双腿带着彩也大摇大摆地去了太子殿下的寿宴。
大将军府的草包千金受了伤也不耽误她将自己打扮得像只小花孔雀,走到哪儿都招摇,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似的,美的仙姿玉色,蠢得人尽皆知。而当年太子殿下生辰宴上,她脸上挂了彩实在有些有碍观瞻,加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画面就更加滑稽了。
当年生辰宴太子秦炀全程黑着一张脸,而楚灵毓因为未来东宫太子妃的身份被安排坐在太子秦炀旁边的席位上,全程笑嘻嘻的,脸上的那些红肿和淤青都笑成了春日里五颜六色的花。
但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感到奇怪的不止东宫的人。
楚雪柔温婉柔美的脸上神情复杂,这两日楚灵毓那个草包给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控制了,自从灵囿园林楚灵毓掉入冰玉湖中之后整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这之前明明很好拿捏的草包废物,让她开始感觉有些不好琢磨。楚灵毓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就算她察觉出来什么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过只是一个毫无脑子的草包废物!
“小姐,怎么办?”楚雪柔身边的贴身婢女莲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太子生辰宴这么好的机会,那草包说不去就不去,她家小姐怎么办?
东宫送来的请帖只有一份,庶出的小姐并没有资格,而那个草包之前不管去什么宴会,都会将她家小姐带上的,这次却不知抽了什么风,说不去就不去了。
提线木偶失控的感觉并不好受,楚雪柔也很烦躁,但面上仍旧端庄自持,没有表露分毫。
惊蛰院里,楚灵毓听到下面的婢女禀报,楚雪柔过来给她送补药。
“用不着。”楚灵毓知道楚雪柔打的是什么主意,“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