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将军,那些淮州商人又来拜访了。”手下禀报道。
“继续不见。”林熙见怪不怪的挥挥手,专心研磨着手上的墨玉小印章。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之前银安街上买的籽玉是靠墨灼得到,正好,她做个小印章送她的灼姐姐。
上面刻个“墨”字,拿剑尖不费什么力气,只是要精细一些,免得让那脆弱的墨玉碎裂。
“是。”手下对林熙的话没有任何意见,应了一声便下去打发那些来拜访的商人。
墨都来的两淮御史,明摆着是来调查沈家乃至整个淮州盐业,来到淮州两日,却哪里都没去,既没有如别的御史一样查账,又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着实让那些盐商内心慌乱起来。
越是惴惴不安,越是不停往林熙的住处递拜帖。
只是,林熙仍旧是一个不见。
林熙和沧澜几人居住在淮州城中心的一排官邸里,今日一大早,刚打发了一批拜帖之人,起身没有半个时辰,墨灼的人已经将一份资料送进来。
“如此说来,听琴轩是北墨皇族的势力。”沧澜听着林熙说的话,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夜那名面覆面具的神秘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
既然听琴轩之主是墨玦,那么那夜,阻止他除掉沈闲的人,想必也就是墨玦了。
“是啊,本将军也很是惊讶。”林熙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墨灼告诉自己的东西,只是隐瞒了她和墨灼的关系。
她没有注意到沧澜的异样,随意的翻看着墨灼送来的资料,挑起眉来:“墨灼动作还是很快的,嗯……柳如风,蜀州柳家刘公子,来淮州收购青盐,还附赠了本将军一个商队。”
“居然让我和她一个姓,墨灼还真是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
——不肯吃一点亏。
沧澜听见了林熙的自言自语,眼神中却没有疑惑,似乎对墨灼曾经是林熙的旧识,并没有任何惊讶。
“看来,将军又逛了一趟青楼,也不是一无所获,你想扮成柳如风做什么。”沧澜意有所指地说。
“自然,本将军都牺牲色相去青楼了,总不能什么都没查出,”林熙眯起双眸,“根据着墨灼送来的情况,和本将军想的大概相同——淮州很少有人买卖青盐,但是青盐又的确因为品质好些而价格高于其他盐类。”
“青盐?”沧澜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正是,我已经查过,青盐比起淮盐或者别的盐,更多是有钱人买来外用研末揩牙或水化漱口、洗目,比淮盐精细许多,因此价格上也略高,所以在淮州盐商之中储存并不多。”
“将军是要?将军,您……缺钱了?”
林熙:“……本将军会缺钱,笑话。至于我要干什么,你猜猜,猜不到不要紧,过两天澜哥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又要溜了。”沧澜无奈的说道。
林熙没有回答,脱下自己的官服,换上一件寻常世家公子的青色锦袍,包上包袱,当着沧澜的面从官邸后院的围墙翻了出去。
临走前,轻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澜哥,你去监视着沈良,不用隐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两淮御史林熙啦。”
沧澜默然,冰冷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眼中充斥着淡淡的宠溺和温和,按照林熙的吩咐开始派遣手下,“暗中”对沈良这些商贾进行监视。
只是这暗中不算真的隐蔽,沈良等人极为警惕,不到半天就发现他们被御史大人的人监视,于是行起事来更加光明磊落,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这个孩子,不管想要做什么,他唯有守护着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