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侯将相又如何?我告诉你,就算是皇帝,我女儿也不给人做妾!”赵大娘虽然是村妇,但知礼义廉耻,重道德伦理,何况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个当娘的能看着女儿给人做妾?
赵大娘怕女儿昏了头,去贺祁面前自荐枕席,严厉地命令女儿在贺祁两人离开前,不许往人面前凑,还叫来赵锐注意着女儿。
“好的娘,放心吧。”赵锐看到姐姐气得坐在凳子上,红了眼。
他走过去劝着,“娘都说了,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你若是插足他们之间,是不对的,连我都看出来了,贺祁对别的姑娘那是完全不屑一顾,你凑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吗?你想给他做妾,他未必……”
赵梦雪猛地瞪向赵锐,斥责,“你这是在羞辱自己的姐姐吗!我看你是色迷心窍,胳膊肘往外拐。”
贺祁怎么就不愿收她为妾室了?
她知书达理,有容貌有才华,那么多达官贵人求娶她,她都没答应。
她愿意给贺祁做妾,是贺祁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估计贺祁不想要。”赵锐平常很敬重自己的姐姐,但心里对姐姐这性子也很无奈。
明明命比草贱,心却比天高,过去那些求娶她的达官贵人,哪一个是要她为正室的?
他不是看不起姐姐,而是知道他们这样的出身,姐姐只配给达官贵人做妾。
有个秀才等了姐姐多年,要娶姐姐为妻,并发誓永不纳妾,对于姐姐来说算是高嫁了,姐姐却看不上人家。
哎,等她受了教训,恐怕就有自知之明了。
*
赫连祁细致又温柔地给容嫣擦了脸和手,服侍着容嫣洗漱后,从轮椅上抱了容嫣回床榻上坐好。
他又用木盆端了一盆温水来,单膝跪到地上,握着容嫣的脚踝,给她脱了鞋,再放到木盆里。
他竟然是要亲手给容嫣洗脚,“娘子多泡一会儿,身上都会暖起来。”
容嫣惊讶地看着赫连祁,纤细的脚踝被男人粗糙带着茧的大掌钳住,那掌心里的热度,以及薄茧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摩擦时带来的触感,引起酥麻。
容嫣很抗拒这种不受她控制,扰她心神的感觉,挣脱着,“你放开我。”
赫连祁紧紧按着不松,挽起容嫣裙子下的亵裤,温水没过容嫣的脚踝时,他的两只大手按在容嫣的小腿上,给容嫣按摩,柔声细语地哄着人,“娘子在床榻上躺了大半个月,最近也是坐轮椅,要是不按按,你的肌肉会萎缩,想站起来就难了。”
他的力道和手法不轻不重的,让容嫣感觉特别酸爽,不挣扎了,当赫连祁是奴仆用着,眯着眼睛,很舒服地哼了好几声。
赫连祁听在耳中只感觉特别娇,更像是在呻吟,引诱着他。
他的眸色暗了暗,大掌从容嫣的小腿往上,一股馥郁的香甜味道弥漫到呼吸里。
赫连祁的喉结滚了又滚,忽然,脑袋凑了过去。
容嫣吓了一跳,抬起脚就往赫连祁身上踹。
温水溅了赫连祁一身,结果,她被赫连祁抓住脚踝,双腿都抱在了怀里。
那双玉足让赫连祁的金眸一瞬赤红,如狼般泛着光,凶得让人害怕,也身心麻颤。
“娘子在调戏我。”赫连祁哑声,有意曲解容嫣,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赫连祁握着容嫣的脚踝,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他有多迷恋容嫣的这一双玉足,完全跪在了地上。
隔着衣衫,容嫣根本挣脱不掉,到最后那一刻赫连祁喘息急促,一瞬不瞬地紧锁着她,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刚毅凌厉的五官浸满欲色和沉迷时,是如此性感,让人多看一眼就会沉沦。
他太蛊太有性张力了,尤其是这个时候,能把人勾得情动。
容嫣闭了闭眼,偏偏赫连祁在平息下来后,握着她的一双玉足,俯首贴过来。
这幅画面,他跪在她面前,那般俊美的长相,风华绝代的气质,墨色的长发滑落到两侧,像是神只臣服了、堕落,刺激又禁忌。
容嫣受不了,一脚用力踹到赫连祁的脸上。
在赫连祁没防备往后摔在地上时,她自己拿帕子擦干脚,躺到床榻上,“我要歇息了,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
“娘子原来是卸磨杀驴之人。”赫连祁不慌不忙地起身,上了榻从背后抱住容嫣,“但现在杀驴有点早了,不如娘子用用相公,用完了再杀相公。”
“嗯,也有可能娘子不舍得杀了,毕竟相公这样的,世间再难寻到第二个了。”
听听他说得什么话,即便失忆了,却一点不改本性,容嫣猛地坐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早准备的匕首,抵到赫连祁的脖子上,“我说最后一遍,我们早就和离了,你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动手了!”
“相公宁愿娘子动手,也不会离娘子远些。”赫连祁仍然是以前的疯批偏执,握住容嫣的手腕,锋利的刀刃轻轻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他勾着笑,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和爱恋。
容嫣重重点了点下巴,突然把匕首转了一个方向,贴到她的脖子上,冷笑着问:“这样呢?”
这人失忆后,莫名其妙又爱她了,那么她伤自己,他总会离她远点了吧?
果不其然,赫连祁的金瞳剧烈一颤,直接用掌心握住刀刃。
容嫣攥刀柄攥得紧,越是这样,他夺刀子时,那刀刃在他掌心里割得越深。
直到容嫣抵不过他的力道松了手,赫连祁成功收起刀子,泛红的眼里全是对她的心疼和痛色,乖乖从榻上下来,哑声妥协,“好,相公顺着娘子便是,娘子不要伤害自己了。”
容嫣烦死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了,他失忆了,对她那么好,把她当成他最爱的娘子。
可她却如此伤他,显得她多可恶欺负人似的。
容嫣倒是希望他还跟之前那样背叛她,羞辱仇恨她,不是她有被虐待倾向,而是这样她跟赫连祁针锋相对时,就不像此刻这样无力,理亏。
赫连祁出去后,容嫣闭上眼。
结果不到一刻钟,又听见了人返回来的动静。
她睁开眼就看到赫连祁的掌心已经不流血了,随便用粗布缠了好几圈。
那么高大的男人,抱着被子,神情落寞委屈地走过来,在她的床榻旁打起了地铺。
容嫣:“……”
赫连祁铺好被褥后,躺了下去,抬袖一挥间,屋里的烛火就灭了,在黑暗里柔声对容嫣说:“娘子睡吧。”
容嫣翻了个身面朝里,赫连祁的伤势比她重,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而这屋子虽然没有到处透风,但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冬天的夜晚,容嫣在床榻上裹紧被子,都还觉得冷。
不过她常年冰冷的脚,在经过赫连祁的按摩和伺候着泡了,给她暖了很长时间后,此刻在被窝里热热的。
赫连祁是打的地铺,条件有限,被褥还不厚,他受着伤,又是至阴之体,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浑身滋滋冒寒气。
容嫣不想去关心赫连祁这一整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得早,借着晨光看到地上的男人裹着单薄的被褥,肩背佝偻着,那么高大健壮的身躯,却蜷缩成了一团,脸色是苍白病弱的,在沉睡中不知觉地打着颤。
容嫣看了很长时间,下床后把自己的被褥给赫连祁盖到身上时,心里想得是摄政王要是死在了这里,那么谋逆派给他报仇,赵大娘一家会被灭口不说,她和幼帝也危矣。
现在她只能跟赫连祁和睦相处,但仅限于此,当夫妻是不可能的,等容峥鸣找来后,她再把赫连祁送回京城。
反正她不可能让这男人借着失忆之便缠着她。
容嫣目光凉凉地看着赫连祁。
赫连祁在这时睁开了眼,金眸里难得带着初醒的几分迷惘,却在睁眼就能看到容嫣的那一秒里,目光立刻变得柔情欣喜,嗓音在冬日的早上尤其慵懒磁性,如没有攻击力的大猫,开口就腻腻歪歪地喊:“娘子。”
容嫣冷着一张脸,自己穿外衣,没搭理赫连祁。
赫连祁坐在地铺上,拉着被子裹住自己全身,只露着头,漂亮的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容嫣,薄唇因为冷而泛着苍白,却神采飞扬,凌厉的眉眼弯着,心情愉悦地对容嫣说:“娘子,我昨夜做梦梦到了我们的曾经。”
“嗯?”容嫣应了一声,对失忆后的赫连祁构造的他们两人的曾经,倒也有几分兴趣。
“原来我和娘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赫连祁拿掉被子,盘腿坐着,手肘抵在膝盖上,用掌心托着脸,痴痴地看着容嫣,“我和娘子两情相悦,娘子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我,婚后我们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只是遗憾的是我们始终没有一个孩子,是因为相公在战场上受了伤,失去了生育功能,所以娘子就休弃了相公。”
容嫣:“……”
故事编的很好,下次不要编了,容嫣呵地笑了一声,很嫌弃地纠正赫连祁,“你自己有多老,自己感觉不到吗?我才多大,那我们怎么可能是青梅竹马?”
“不过你患有隐疾的确是真的,现在你也没好,我还是不会要你。”
赫连祁猛地站起来,脖子上挂的那个镶东珠的女金戒指贴在寝衣外,随着弯身的动作晃动。
他一把抱住坐在床榻上的容嫣,脸抵着容嫣的下巴,辩解,“我好了,昨晚娘子不是试过了吗?我很厉害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复合了?”
容嫣冷漠地推开赫连祁,“不到一刻钟,你不行。”
赫连祁:“……”
过了许久,赫连祁仍然紧抱着容嫣不松,把人裹在自己健硕的胸口,根本逃不掉。
他贴着容嫣的耳朵,吐着灼热的气息,看到容嫣的耳垂变得绯红,在轻颤躲闪,赫连祁满意地勾起嘴角,“相公不是时间短,是娘子太厉害了,我对娘子没有一点抵抗力,加之很长时间没跟娘子亲密了,所以很激动,没控制住时常。”
“下次不会这样了,娘子放心。”
容嫣:“……”
“要不然我们现在试试?好不好娘子,早晨可是一个男人最旺盛的时候,我会表现得特别好,让你欲罢不能,离不了相公,你给相公一个机会。”赫连祁在容嫣脖子里拱着,薄唇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金眸里水盈盈的,央求容嫣,“娘子,娘子……”
容嫣没摸到匕首。
好在赵梦雪这时在外面敲门,问他们起床没有,可以吃早饭了。
那一刻,满脸沉迷之色的赫连祁,蓦地睁开眸子,目光里极快地闪过一暗色和杀气。
这天晚上赫连祁很久没有回来,容嫣自己洗漱完,披着外袍去找人,结果刚到门外,就碰上大步流星满脸寒气走回来的赫连祁。
容嫣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从赵梦雪的闺房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赵梦雪委屈又羞恼地喊着赫连祁,“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