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疏对这个簪子爱不释手。
当即就插在头上。
沈漾的眼光还算不错,和白月疏很是般配。
她从后院端了果盘和火盆,招呼着沈漾别客气,自己则是拿火石把炭火点着。
铺子没有客人,索性从里边把门拴上。
十月底的天气确实凉的很。
火光照耀着身子,倒是舒坦。
沈漾给谢言川抓了把葵花籽,省的小谢公子自己无聊。
白月疏这会子也看见他俩的包袱,问了句高府那边忙完了吗,沈漾和谢言川对视一眼。
简单说了早上的情况。
四夫人死了。
虽说高家刚来明悟城不久,但高天阔生意做的大,来到之后更是大手笔的盘下最好的几间门面。
荷月经常甩着手绢出来进去,端的是一副正房夫人的模样。
明悟城里的百姓对她眼熟的很。
白月疏咂咂嘴,“天气影响,暂时还没听到消息,不过既然出动衙门,估计高府那边也瞒不了多久。”
届时四夫人的死因和身份肯定会流传出来。
沈漾点头,同白月疏提了一嘴高天阔要订酒柜的事,不过看眼下的情况,约莫还得耽误不少时间。
雨淅淅沥沥的。
一直等着也不是个事,白月疏喊老齐送他们回去。
马车颠簸,沈漾掀开帘子,城门口的守卫好像比之前多了不少。
那个腰间总是挂着酒葫芦的首领难得不在。
家里的小楼建的差不多了。
沈漾招呼着老齐下来喝点茶暖暖身子,他说是不麻烦了。
沈秦出来迎接的时候还以为沈漾请假回来,看着行礼才反应过来。
高府四夫人死亡的消息确实瞒的挺严,沈秦他们也没听说这事,不过他刻意问了沈漾好几遍。
确定妹妹和谢言川没沾染上这回事,沈老二表示以后接生意还是尽量走短期在家里能做的。
一来有他们帮忙,二来也不用提心吊胆。
说到帮忙,这会子屋外的小雨雾蒙蒙的,沈汉撑了把油纸伞,站在门口朝沈漾招手。
那座盖好的二层楼下,一楼空荡的客厅里摆着个干净整洁的板车。
沈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想着丁哥是没拉走来着。
小姑娘奇怪的扭头,沈汉压抑着嘴角的笑,挺直的后背如芝兰玉树,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种想要被夸却还装的淡定的模样。
沈漾瞬间反应过来,小姑娘不负所望,双手捧脸,“二哥,这是你们新做的板车吗!太好了吧!”
得到夸奖的沈汉心里在冒小泡泡。
他轻咳一声,单手压住嘴唇,努力回想了一下过去十年的伤心事。
不行,还是好开心!
“也没有,是漾漾教的好,按照你之前给的尺寸做出来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沈漾搭眼就知道这辆板车完全符合丁哥的订购需求。
她还是认真的四周看一遍,上手摸了摸把手和拉起来废不废劲。
沈汉说一比一还原,那就真的是一比一还原,沈漾自己来做第二辆都没有这辆来的精准。
她朝沈汉竖起大拇指,“真的很好,二哥。”
完全可以接生意的那种。
雨一直到晚上才堪堪停。
家里的地窖还有不少吃的,晚上沈秦做的豆腐汤。
吃饭的时候,沈漾把余下的一百两掏出来,顺手递给沈汉。
“二哥,这是高府的尾款,都放在你那边吧。”
一百两银子,对于几个月前还挣扎在温饱线的贫苦家庭来说,已经算得上很大一笔巨款。
沈汉虽说在家负责管账,接银子的时候还是有点沉默。
沈漾倒是心大,她没觉着自己把银子上交有什么不对,反正身上有足够的零花就成。
那方钱袋放在桌子旁边。
就连沈隋都有种无力感,在这个家,他们几个哥哥好像吃软饭的。
气氛有些安静。
沈唐眼巴巴的,“大哥,漾漾是不是捡来的,她为啥这么厉害。”
合计这哥还惦记着家里有人是捡来的这事呢。
沈漾嘴里的饭菜没咽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谁说的,你们不也做了板车出来吗,这只是开始,以后时间还早着呢。”
“再说了,”她清了清嗓子,“我只是优秀而已。”
一句话冲散氛围。
沈秦闭了闭眼睛,“老二,回头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收整出来,留够丁哥的工钱,剩下的去钱庄里存起来。”
没想到。
他们老沈家还有能去钱庄的一天。
沈汉点点头,“成,就像漾漾说的,以后挣银子的时候还早着呢。”
谢言川安静吃饭,只是余光瞥了眼依旧没心没肺的沈漾。
他眼底划过一抹轻笑,谁说漾漾不懂,她知道的多着呢。
二日丁哥来上工。
沈汉把第二辆板车交付出去,丁哥确实喜欢的很。
之前拉着第一辆装货,手感承重和寻常的不一样,值得。
小楼只剩封顶。
沈漾难得有几天空闲的日子。
初冬的天气,路面上开始结冰。
谢言川偶尔无事的时候,会背着弓箭上山打猎。
养了一个秋天的兔子肥嘟嘟的,还有野鸡和其他山珍。
他身手还算利落,每天都能有点收获,是以家里除了寻常的饭菜,屋檐下挂着不少风干的肉食。
沈漾在家待的无聊了。
趁着天气晴朗,外头没风,谢言川出门的时候,小姑娘拽着他的袖子。
“谢言川,我也想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冬日里刻意保养的脸蛋肉嘟嘟的。
谢言川也是打发时间,衙门那边还在调查铁矿,这事秘密进行,冯虎近来也没递消息。
他同小姑娘拿了件厚重的披风,“山上冷,穿厚点。”
后山的竹林沈漾很久没来了,竹叶掉的稀稀落落,但因为竹林茂密,那片小广场藏在最中间。
从外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想起之前的半个脚印,沈漾双手背在身后,“谢言川,你说那半个脚印跟程御有关系吗。”
这话其实只是随口一提。
谢言川又怎么会知道,可走在旁边的少年突然嗯了一声。
沈漾不可置信的停下脚步,她印象里谢言川从来不会说谎,那——
少年人身姿隽秀,他摸了摸沈漾的发髻,“在等等,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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