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抄手,姜羡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就跑了过去,肚子也传来咕噜噜的叫声:“云降。”
“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儿子问你,他娘能不能吃完再洗漱?”
睁开眼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姜羡突然做了个决定,既然喜欢了,那就在一起呗!拖拖拉拉的干嘛?人这辈子,能遇到几个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
所以,在一起吧!
不可否认,她最初挪不开眼的,还是那张与元瑄临一模一样的脸,但她也敢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元瑄临,她喜欢的也不是了。
他是云降,她分得清。
因为她的话,云降整个人都傻在那儿,瞳孔紧缩,动作僵住。
但很快,他往上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一双眼倏然黝黑的看着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放了,却还能掷地有声的回一句:“能!趁热吃……不对,吹着吃,小心烫。”
说完,他看到她赤着的脚,大步去床边将她的鞋取来,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
“与你说过的,你有孕在身,莫要赤足。”
姜羡看着耳尖泛红,蹲在她脚边许久未起身的男人,心底某处被他的柔情狠击了一下。
“云降,要不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吧!要考虑好了,我很难缠的。”
没骗他,她真的很难缠。
她喜欢谁,谁若给了她一丁半点的回应,她就会缠到撞了南墙,才愿意疼着放手。
就像当初缠着元瑄临一样。
他们一起长大,去秘境历练时他也总是护着她,让她产生了某种他也喜欢她的错觉,她才会死皮赖脸缠了他那么久,最后落得个被他亲自一脚踹出宗门的下场。
“不用考虑,我永远不会后悔!”
嘴上的承诺都太过苍白,他会用心,用行动告诉她,这个决定他永远都不会反悔。
云降起身抱住姜羡,对她小心翼翼又故作平静的模样,满目心疼。
那个叫元瑄临的混蛋,可惜从她心里的字里行间知道,他跟那人不在一个世界,不然他真想弄死那个王八蛋。
“姜羡,那些没有珍惜你的人,都是他们有眼无珠,你要记住,你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我也会将所有能采摘到的美好送到你面前,你不需要伸手,更不需要垫脚,我都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感动吗?
当然感动啊。
姜羡安静听着,不打岔,也不再拒绝。
“姜羡,不要害怕我的心意是假的,一辈子很长的,我总能证明给你看。还有,若你真是仙女,那我一定会努力生生世世都长命百岁,再生生世世都站在你的身后。所以,你不要怕。”
记忆里,有人轻轻在她耳边说过让她不要怕过吗?
没有,云降是第一个。
或许有些突兀,但没有任何原因,也不会有任何原因,他似乎就这样对她偏爱了,像一阵清爽的风,为她停留,带着他的直白真诚和炽热温柔。
所以,这就是有依靠的感觉吗?!
真好啊!
想就这样,一辈子。
姜羡靠在云降怀里,摸了摸肚子,贪心的笑了。
其实在接受这个怀抱的刹那,她心中也有忐忑彷徨,也害怕自己再次选错人,再次成为别人的配角。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温暖到让不再那么惶恐了。
是的,自从时朵朵出现后,她其实就一直生活在惶恐中。
那时她的记忆还没有觉醒,但凭着直觉,她害怕时朵朵会抢走她的一切,害怕会被所有人讨厌。后来记忆觉醒了,她又开始害怕自己的结局,害怕某一天会死在个无人的角落,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
特别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元瑄临,她始终无法释怀他的冷漠无情。
所以当初帮助沈絮若,也并不是真的热心肠,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她就是想亲自去验证一下,是不是这世间所有的青梅竹马,都敌不过所谓天降。
可现在,她觉得不重要了。
敌不过就敌不过吧,他们有他们的天降,她不贪心,只要一个云降就好。
哪怕云降的寿命或许不是很长,但她相信他的生生世世。就像跨越了两个世界遇到他一样,她总能找到他的。
窗户纸捅破后,两人的心总算靠近了。
等两人用完早膳,下楼退房时,碰巧遇到已经知道魏萋萋早就不在他们房中的许逸鸣。此刻他气得脸都白了,喉头卡着一口血,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云降扶着姜羡路过他时,忍不住嘲笑了句:“有眼无珠。”
“云降!”
这几个字,刺激得许逸鸣青筋直爆,像一只暴怒的狂狮,就在他们路过的瞬间,突然挥拳朝云降打去。这一拳,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本没抱希望能打到云降,不想直接锤在了云降的胸口上。
“你……”
锤到了想锤的人,许逸鸣第一反应竟不是高兴,反而是诧异。
姓云的竟然没有挡……
正当他有片刻想不通时,猛然看到云降身边的女子,瞬间就明白了。
刚刚他那一拳,云降能躲开,也接得住,但身边的女子离他太近,不管是躲开还是接住他的拳头,那女子都有可能会踉跄几步。
艹,就为了那么微乎其微的踉跄几步,云降这混蛋竟甘愿受他一记狠拳,真他妈敢啊他。
傻批啊他!
许逸鸣满脸的无语,压根没看到姜羡冷极的脸。
等他注意到时,那女子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而自己的肚子也已经遭到了一记狠拳,比刚刚他锤云降那一拳的还狠。
娘的,这女人的吃什么长大的?
力气那么大!
姜羡恶狠狠的,旁边的云降笑呵呵的。
被一拳锤得直不起腰的许逸鸣心塞塞的。
现在说来可能没人信,他刚刚其实是可以接住那女人拳头的,但他大意了。他想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一拳打来能有多重?看在他锤了云降那厮一拳解了点气的份上,他让了点这女人。
可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还怀着孩子的女人,差点一拳把他锤死。
看着那两口子离开客栈的背影,许逸鸣又气又怒又心塞,结果一口老血喷出,再次被手下急急忙忙送去了医馆。
离开客栈,云降雇了辆马车,这次他没再自己赶车,而是多雇了个车夫,自己则陪着姜羡待在马车里。
回望苏的路还是当初那条,只是上回是两侍卫赶车,虽赶车技术贼好没什么颠簸,但速度跟追风似的,所以姜羡都没什么心情看车外的风景。
而现在,马车赶得慢吞吞的,她揭开车帘才发现,周围尽是悬崖峭壁,和一片接一片的深山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