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丁佳怡和乔子衿在耍什么花样,乔家的这些东西,她喝得起。她对乔家的付出,孝敬父母的钱,别说是一只野生甲鱼了,一池子甲鱼都买得到。
“楠楠啊,这事儿原本不想那么早说的,你身体还没好,等你好了一点,咱再商量。你今天提起了,爸就只能跟你好好聊一聊。楠楠,要知道,你跟子衿才是世上最亲的人。子衿运气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可得帮她啊。”
起初听到要摘了小女儿的一个肾给大女儿,乔栋梁不同意。问题是,丁佳怡生气,问乔栋梁凭什么不同意。乔楠有两个肾,只要她一个,乔楠又不会死。
乔子衿不一样,乔子衿得了尿毒症,手术多拖一天,人就多一份危险。没有了乔楠的这颗肾,乔子衿是会死的!
天大地大,还有人命更大的吗?
丁佳怡这么一说,乔栋梁仔细想想觉得也对,委屈,乔楠肯定是受委屈的。但一时的小委屈,可以换回来至亲的一条人命,如果换作是他的话,他肯定是愿意的:“其实,子衿还是你跟我的女儿呢,楠楠还年轻,有一段很长的人生路。要不这样,我跟你都去验一验,可以的话,我们俩捐个肾给子衿,你看成不成?”
“不成!”
“不行!”
丁佳怡和乔子衿同时反对,丁佳怡的想法很简单,乔栋梁还在上班,是家里的劳动力。对于男人来说,少了一个肾是非常严重的事儿。
万一因为少了一个肾的关系,影响到了乔栋梁以后的身体健康,那么他们以后这个家,可怎么办?
乔子衿的想法更单纯,她连身为全职主妇的丁佳怡的肾都看不上,嫌丁佳怡的肾老了,不好用,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为乔家勤恳工作那么多年乔栋梁的肾呢。怎么比,都没有乔楠的好啊。乔楠的年纪,比乔子衿还小了两岁呢。
换一个比自己原本更年轻的肾,这总让乔子衿有一种错觉,只要有了乔楠的肾,她可以跟乔楠一样的年纪,立马年轻两岁呢。
“爸,你平时工作那么辛苦,身体的负担已经非常重了。你要再捐个肾给我,你可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做这个换肾的手术。”乔子衿两眼泛着泪光,说得情真意切。
反正这番话,早些时候,乔子衿已经对丁佳怡说过一遍了,第二次说同样的话,这使得乔子衿更好地把这段词的感情表现出来,轻车熟路啊。
“可不是吗?”丁佳怡连连点头,隐隐也觉得,乔子衿这话听着挺耳熟的:“子衿心疼你这个当爸的,你可别辜负子衿对你的一片好意。说句不好听的,你对乔楠那么好,难不成,乔楠这么没良心,宁可你把肾给子衿,也不愿意她做这个牺牲?如果真是这样,她都不心疼你这个当爸的,你为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肾必须由乔楠捐给乔子衿,丁佳怡和乔栋梁的,都不行。
乔栋梁才一个人,丁佳怡和乔子衿是两个人。在母女俩轮番的游说之下,乔栋梁也认同了这桩事情的决定。
捐一个肾,对乔楠的生活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也不会威胁到乔楠的生命安全。可是,乔子衿却是等着这一颗肾救命呢。
孰轻孰重,乔栋梁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
哪怕他在知道,乔楠就是因为听到了丁佳怡和乔子衿有这个打算,不乐意才从医院里跑出去被车给撞了。在大女儿生死存亡的面前,乔栋梁一颗本来就公正不起来的心,这会儿毫无疑问的又再偏了一点。
做归做,当着乔楠的面,听到乔楠提起,乔栋梁不是丁佳怡,没有那么十足的底气和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表示: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打算,我就是要让你把一个肾给乔子衿,让乔子衿继续活下去。你现在对这个家唯一的贡献,就是当内脏的容器,在乔子衿有需要的时候,无偿地献给乔子衿,以保证乔子衿能够活下去。
“爸,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都快超过妈了。”看到乔栋梁羞愧地脸成了猪肝色,那一副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乔楠心里暗暗嗤笑。
跟梦里不同,在梦里,她爸到底是为她做了一些实际的事情,努力把一颗偏向乔子衿的心拉正,使得她有机会拥有一段正常的人生。
这辈子,她爸对她只有嘴好,没有心好,更没有一些实际行动的好。丁佳怡要是不放话,她爸哪儿来的胆子,把家里那些都是属于乔楠的钱,拿出来给她买野生甲鱼补身体。
丁佳怡和乔子衿一下子这么大方的原因是什么,乔楠更明白。
用几顿好的好喝的,换她身体里的一颗肾,这世上,没有比丁佳怡和乔子衿更精明的商人了。
乔栋梁脸上烧得厉害,在乔楠的面前,只觉得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好、好喝就好,你要喜欢,我、我明天再给你做。楠楠,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和爱吃的,爸都做给你。”
看到小女儿眼睛眸色沉沉,哪怕小女儿在笑,语气也挺欢快的,但乔栋梁忍不住心里发怵,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一次车祸,不是只撞了小女儿的身体吗,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小女儿的头都被撞了的感觉。
楠楠好像整个都变了,完全换了一个性子似的。
“没有,爸,你知道,我没挑嘴的毛病,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相信我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不把她照顾好了,让她早点康复出院儿,乔子衿做手术哪儿来的肾啊?
真当她傻,喝着甲鱼补汤,却一点都不明白,这汤是因为什么才来的。
“楠楠,你没事吧?如果你有心事,有委屈,要不,跟爸聊聊,爸陪着你,爸都听着?”心里怵得厉害的乔栋梁很是不安,想跟乔楠谈心,再开导开导乔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