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眼睁睁看着喻绯无比潇洒的把钥匙扣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然后回到房间,把备用钥匙和一个无比粉嫩的钥匙扣面无表情的扣下来。
哪个成年人钥匙扣还用粉色小兔子。
幼稚。
现在已经晚了,喻绯把钥匙取下来之后,就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客房,少年早已睡熟,但眉头依旧皱着,整个人陷在柔软淡香的床铺里,身形单薄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搭在凌乱的碎发前。
露出的一截锁骨深的能养鱼。
喻绯把钥匙放在他枕边。
然后站在墙边,看着对方皙白的侧脸。
指腹一捻,唇角恶劣一勾。
冰冷冷的小手就无比凶狠的揪上了闻述声的脸。
“……”
回到自己房间的喻绯叹了口气,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有点五味杂陈。
原来小闻同志的童年几乎被全阴影覆盖。
原来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
这么一想,其实少年成人之后的那些行为多半出于他自己的自我防备和缺乏安全感,他自小什么都缺,所以长大了什么都想要。
他的不正常倒是情有可原。
但是!
喻绯真情实感的攥紧了拳头。
是谁他妈把原主送进精神病院让她莫名其妙断了好久的网!
这是罪过,不可饶恕!
**
闻述声睡的并不踏实,他梦到了他自己的小时候。
记忆就像是按了加速键,他只用了五个小时,就将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又经历了一次。
他恨极了。
他猩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咬死。
理智被击溃的一瞬间,黑暗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击碎——在他几乎要提刀杀人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瞬间,有一双凉的刺骨的手,掐住了他的脸。
闻述声:“……”
这双手的主人还在小声的自言自语:“怎么还不醒,我用的力气还不够大吗?”
闻述声面无表情:“……”老子脸皮要被你拽下来了。
他指尖忍无可忍的动了动,而后那双手飞快收回去,在闻述声睁眼之前,乖乖的垂在了主人的身侧。
少年戾气横生的睁开眼,凶她:“做什么。”
喻绯很悲惨的吸吸鼻涕,白嫩的指尖指了指自己,一开口,鼻音重到听起来有点可怜:“闻述声,我感冒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得照顾我。
喻绯在生活方面简直是个废柴,尤其是生病之后——脑子一片混沌,就跟喝多了似的,胡乱的做一些她自己都觉得很弱智的行为。
比如现在。
她居然在要求闻述声照顾她。
“……”
闻述声瞳孔漆黑的盯着她,后者毫无心理压力的与她对视,时不时还吸溜吸溜,鼻尖冷的发红。
少年心肠冷的发硬:“去吃药。”
喻绯很诚恳的吸吸鼻涕:“家里没药。”
闻述声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即使面前的女孩子救了她两次,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沾为好,免得要了他半条命。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随意一瞥,瞧见女生白嫩嫩而圆润的脚趾,眉头忍不住皱紧:“去穿鞋。”
喻绯再次诚恳的吸吸鼻涕:“丑。”
这他妈真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沉默一瞬,然后恶声恶气的声说:“病死你。”
喻绯:“……”
喻绯:“?”
你吗的你好没良心!
你还能再没良心一点吗!
“……”
事实证明,确实可以。
当黑衣少年利落的从床上翻起来,到门锁落下传来的“咔哒”一声轻响,间隔不超过半分钟。
偌大的房子,瞬间就只剩下喻绯一个人。
美女无语。
她拽过闻述声没来得及穿上的外套,然后毫不客气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三分钟后,拎着药回来的闻述声盯着地上明显被人蹂躏过的白色外套陷入一阵沉默。
他倚着门框,拎着药的那只手微微晃了晃,舌尖抵着腮帮子,没什么情绪的看着睡在自己睡过的被窝里的某人。
秉持着救猫猫狗狗的心态,闻述声确认了她没发烧。
随之便安静的待在角落。
目光所及,是喻绯露出的半个脑袋。
她的小嘴嘟嘟囔囔,不太舒服的哼哼唧唧,闻述声懒得过去听,也没兴趣听。
然而喻绯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不太安分,她自发把自己裹成一团,然后在床上翻了几下,就扑通一声掉下来。
声音很沉闷,听起来不太疼。
闻述声:“……”
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着实没见过怎么蠢的姑娘伢。
少年漠着眉眼,动作很无情的把人捞起来。
喻绯哼唧一声,往他指节上蹭,无比难受又委屈的咳嗽两声:“闻述声……”
从来没被这么磨过的少年明显没什么耐心:“嗯。”
她嘟嘟囔囔的动:“你好可怜。”
闻述声:“?”
他瞥见她干燥的唇,给她倒了杯温水,试图堵住这姑娘的狗嘴。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喻绯一边咕噜咕噜的吐泡泡,一边逼叨着要说话:“闻述声……小白菜……三四岁……没人爱……”
闻述声:“……”
少年粗粝的指腹捏住对方的嘴,强制的把水给她灌下去。
而后顺手把药给她冲了,忍着火气,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长腿撑着地,面无表情的喊她:“乐绯,起床吃药。”
“……”
喻绯吧唧吧唧嘴,喻绯什么也不知道。
他冷着脸看了她好一会儿。
然后放下杯子,转身打了个120。
迷迷糊糊间,喻绯听到一道掺了冰碴子的声音在说:
——“她自己要把自己捂死了,麻烦你们快点到。”
**
喻绯醒了。
睁眼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动了动指尖。
然后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被手铐铐住了脚!
喻绯都惊呆了,她不可思议的转头,在病房里看见闻述声的声音,然后一脸“我干令尊”的表情,问他:“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哇你也太没良心了,居然让我顶罪啊!”
倚在墙角想休息会儿的闻述声眉眼一抽,平淡的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喻绯控诉的眼神。
像是只阿拉斯加在质问主人为什么今天没有鸡腿。
闻述声齿间咬着根没点燃的烟。
修长指尖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打火机。
他低嘲似的嗤笑一声,随后平静的张口——
“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倒不如先看看,你周围有没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