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丞相为红颜祸水默默受着寒风带来的高温,喻绯在这边啥也不知道。
瞧见她平静而肃冷的容貌,空间的小系统怂了吧唧的欲言又止。
怎么说。
虽然宿主确实很渣,热衷于收割美男的芳心不负责,但她好歹也没做过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破事儿,况且以她的性子,能在这个位面耐心的待在这小丞相身边这么久,已经算是苍了天了。
系统沧桑的45°抬头望天。
这可能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喻绯这都顺势被假装气跑了。
“……”
红裙少女单手扶额,纤长的漂亮眼睫只时不时轻眨,她不知道那个鬼丞相口嫌体正直,居然在门口固执的等了她大半个晚上。
病情严重到云廷甚至开始吐槽为毛这个鬼地方没有高科技通信技术。
为毛,这到底是为毛啊。
喻绯本来就没打算今晚回去,在她的认知里,丞相这人面软心硬,就像凤诩,是块她捂不热的石头。
他可以对你千般万般好,但似乎不会对你交心。
表面功夫做的够够的。
少女悄无声息的换了条腿继续翘。
一边在心里默默冷嘲热讽这些因为一堆破草破石头就吱哇乱叫的愚蠢凡人。
……啧。
拍卖会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喻绯在这期间曾多次回头瞥二楼的台台,相比这些竞品,她似乎对楼上坐着的人更感兴趣。
不过。
“重要的东西往往压轴出场”好像也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拍卖会愈进展到后面,拿出的竞品便愈发珍贵。
比如一枚看起来就很牛逼很值钱的木匣子,以及里面装着的玉石模样。
表面非常光滑通透,确实像是上好品质的玉石,但它其实是很玄的神药。
喻绯揉了揉老腰。
这玩意儿一看就出自斯洱的国库。
于是少女挑眉,在一众举起的牌牌里,她以最高价拍下了这神药,表面财大气粗,其实她压根就不打算给钱。
没错。
不打算。
这人得有夺笋夺笋夺笋呐,偷了她斯洱大国的宝贝放在青城黑市卖,居然还正正好好的被她逮了个正着。
最后她困了,打算拿药走人了。
但——
她才刚撑着椅子的扶手,打算站起身。
台上主持人似的小太监便再次敲响了锣声清脆响。
Duang的一声。
简直提神醒脑。
喻绯:“……”
喻绯:“???”
我瞅你好像有那个大病,敲鼓不香吗你就非得整个破锣搁这儿DuangDuangDuang!!
吓谁呢你。
这么无聊的拍卖会就你你你你开的下去,青城是没人了吗,非得找你这么个臭傻逼来敲锣。
“……”
但她没骂出来。
因为这鬼太监的下一句就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琴师——”
“老规矩——价高者得!”
“……”
琴师。
要不是这天杀的小太监敲个锣……她还真忘了这茬。
于是少女诚实的重新坐下。
**
意料之外,本来只是来玩儿的喻绯买了个男人回家。
少女一身妖红衣袍沾染上了些污渍,琴师身上说不上有多么干净,那人指尖试探般的轻轻牵了牵她的裙脚,就留下了一道脏了吧唧的痕迹。
喻绯皱起眉。
系统抓狂。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
这人本不在系统制定的可攻略对象里,为什么这色批就冲动的给人领回丞相府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琴师微微抬眼,纯粹的漆黑眼瞳轻轻看她。这人一看便是出自名贵世家,在南国,如此英气的女子简直难得一见。
可这与他无关。
琴师的眼睛很漂亮,色泽漆黑的纯粹,可里面什么也没有,像是一片沼泽,空洞的可怕。
喻绯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好他妈怪。
又怪……又可怜。
看起来又很别扭。
她本意只是打算待在这里看看这荒唐的拍卖会,顺带打发时间,不回去碍那人的眼。
但她没想到。
没想到这位琴师的眉眼,竟与凤诩那人像极了。
喻绯看着他,看着笼中人被镣铐束缚,露出一截苍白的腕骨,再看看他低垂平静的眉眼,没什么表情,只公事公办似的,在牢笼中拨弄琴弦。
这人的美色倒也并称不上惊艳绝伦,只是瘦的有些脱了相,明摆着有点弱鸡。
喻绯付了钱才后知后觉的苦恼她应该怎么光明正大的带个男人回去。
毕竟那不是她的郡主府。
怎么办。
她被如何端水难到了。
“……”
至于那个琴师。
人到绝望处,他现在居然只庆幸自己的买主是个女子。
他低眉顺眼,浓密的眼睫颤抖了两下,表情平淡的像个任你摆布的机器人。
他注意到少女微微锋芒的眉眼,英气而强势,纤长眼睫抬着,眼底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身影。
喻绯可喜欢他的眼睛。
这样漆黑漂亮的眼睛。
不装尘世,不装道义。
只装她一个人。
“主。”
他轻声开口。
“带奴回去吧,奴会伺候好主的。”
虽然他现在出现了南国青城的黑市拍卖会现场,可他自小是生长在斯洱,在女尊大国,男子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女尊男卑的思想。
“抬起你的脸来。”
少女居高临下,站在安静寂寥的街道,长指轻轻勾住那人下巴。
他本应抗拒的。
但是鬼使神差地就愣住了。
“姓名。”
清越好听的女声在空荡街道尤其清晰。
“奴唤……”他乖顺的抬起脸,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她的身上,“还请主为奴赐名。”
从这人的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瓣脖颈,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好看。
惊艳的好看。
眉眼间的几分英气和冷淡尤为吸引人,少女一袭红衣裙摆,张扬肆意,身姿似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
“回答孤。”
声音极冷。
琴师颤了一下。
而后。
才安静的回答:“……虞习,奴名唤虞习。”
喻绯思索了一下:“虞家……”
这个名号她倒是耳熟,在斯洱京城,似乎有一名丞相也姓虞。
膝下有两子一女。
那两位小姐她见过,甚至能称得上眼熟。
不过这一子。
似乎就从未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过。
喻绯轻咳一声。
月色之下,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听见这美人说:“虞习,你可愿跟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