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不自然地撇了一下嘴,匆匆忙忙从傅墨年身旁擦过。
一束车灯打过来照在傅墨年身上。
“少爷,该回了。”
丁叔和丁一丞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丁叔打开后面的车门,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傅墨年淡淡地嗯了一声,躬身坐进车里。
丁一丞从后视镜里打量傅墨年,“少爷您之前说要骑车上学,怎么突然又不骑了?”
丁叔系安全带的同时瞥了丁一丞一眼,眼神里裹挟着严肃和不悦,少爷的决定,岂是你能置喙的!
丁一丞视若无睹,一本正经地等候回答。
“与其我骑车的时候你们跟着,还不如让我和你们同坐一辆车。”傅墨年眼眸含着浅笑瞥过后视镜。
“自从少爷您上次让我和一丞不要时刻跟着您,我和一丞就真的没再跟着您。”丁叔一脸笃定,就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做保证。
傅墨年阖眸靠在座椅上,“我知道。”
抵达傅家宅院,丁叔捂着不舒服的肚子一下车就冲进了洗手间。
丁一丞主动抱着傅墨年的书本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
将书本整整齐齐放到床头柜上,丁一丞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方,“恕我冒昧,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傅墨年蹙眉反问。
丁一丞不知不觉压低声音,“发现老爷和夫人派了别的人继续暗中跟随少爷您。”
傅墨年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那又如何?”
“……”丁一丞哑然。
少爷知道现在有别的人跟踪自己,主动放弃骑车上下学,转而选择他和丁叔,虽然摆脱了那一群人的跟随,但他和丁叔仍旧会将少爷每天的情况汇报给老爷和夫人。
确实是‘那又如何’。
傅墨年睨视心不在焉的丁一丞,“还有事要说?”
丁一丞回神,忙不迭摇摇头,“少爷好好休息,晚安。”
丁叔正坐在楼梯口等着,捂着还在发疼的肚子问道:“少爷怎么说?”
“没怎么说。”丁一丞弯腰扶起丁叔,“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只不过我们这个坑对少爷来说更加熟悉。”
丁叔皱紧眉头忍住肚子的疼,“确实是。”控制不住地倒吸凉气。
丁一丞担心出什么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丁叔痛苦难耐地点点头。
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干净透明的玻璃上,傅墨年斜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两个特别迷你的黑色小东西。
如玉的脸庞被镀上一层寒霜,表情阴暗沉闷,唇角勾起的弧度森然瘆人。
这是他几天前从校服外套和校服裤子上面发现的。
什么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谁会在他身上放置迷你监控和迷你录音器?
除了父母,再无他人。
其实许谨言的话很对,他的头上有两双手在用线操控他,看似活得很轻松很快意,实际却在无形之中被束缚着。
傅墨年猛地攥紧手里的两个小东西,眸光愈发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