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知道了不告诉我？”
“……”
慕晚晚撅着嘴委委屈屈地坐下，“你让我怎么说，那会儿咱俩刚确定关系在一起没几天，你让我告诉你，咱俩之前就上了床……那会儿你本来就怀疑我接近你目的不单纯，你要知道真相了，你把我的罪名坐实了？”
傅行司无言以对。
见他气势弱下来，慕晚晚继续控诉，“我当时咬你一口，你隔天就去医院打狂犬疫苗，我当时看到你口袋里的单子，剁了你的心都有。”
“……”
傅行司也想起后来他们在医院相遇的场景。
他按住太阳穴，哭笑不得，“怪不得护士说你让我去死。”
慕晚晚大笑。
傅行司从身后拥住她，轻轻舒了口气。
跟唐微雨的一夜情，一直都是他不愿意提起的糟心事儿，现在知道当年的人是慕晚晚，他是真的庆幸。
他跟唐微雨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是干净的。
……
一年前。
九月初九重阳节。
沈小玖因为宫口不开，挂了三天催产针都没有效果之后，医生决定进行剖宫产。
禁食一夜后。
沈小玖于九月初九的早上九点半，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
沈父沈母神色不安地等待着，沈妄川更是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刻都没办法坐下来，想起之前特意恶补的剖宫产知识，他脸色蜡白蜡白的，好像做手术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如果能替。
他真的恨不得替沈小玖挨这几刀。
沈妄川站不住坐不住，一直不停地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
沈父沈母本来就焦躁，看到他这样，心情更紧张了，沈母更是道，“阿川，你坐一会儿，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
“妈，我紧张。”
沈母打趣，“又不是你生孩子，你紧张什么。”
“小玖怕疼。”
“……”
一句话差点让沈母破大防。
是啊。
她家小玖从小就娇气，最怕疼了。
这会儿一个人在手术室，肚子要被剖开七层，她心里该有多害怕啊。
沈母强迫自己不要深想下去。
她看向沈妄川。
说实话。
她对沈妄川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尤其是这几个月，小玖到了孕晚期之后，沈妄川也跟着搬到了他们家一起生活。
几个月观察下来，他们发现，沈妄川的脾气是真好。
小玖怀孕。
因为身材走样和孕期激素变化，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但不管她怎么作怎么闹，沈妄川都好脾气地照单全收。
几个月来。
别说吵架，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小玖说过。
孕晚期。
小玖身子重，每天睡不好觉，还尿频。她睡不好，就去敲沈妄川的门，让他也睡不好，还满口歪理，什么孩子是他们两个的，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遭罪啊，她难受他也不能舒服。
偏偏那段时间沈妄川公司的一个网红带的货出了问题，网红和公司的口碑都受了影响。
那段时间，为了公司的事情，沈妄川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小玖不知道情况，还作他，让他没有觉睡。
那些天，连她跟老沈都觉得小玖有点过。
两个人过日子要互相体谅，一直这样热脸贴冷屁股，再热的心都要凉了，他们不想让小玖错过阿川，所以想说她两嘴，让她别这么任性。
哪料才起了个话头，就被阿川给拦了。
事后。
阿川找到他们两口子，非常真挚地跟他们说，“妈，你们别说小玖，她怀孕真的很辛苦，尤其是孕晚期，她腿脚浮肿，尾椎骨还疼，肚子那么大，还只能保持左侧卧，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尿憋醒，一夜不知道要醒多少次。”
“不只是身体上的难受，孕晚期后，她肚子长得太快，一夜之间肚皮上长了那么多妊娠纹，身材变形不说，脸上还长了斑。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小姑娘哪有不爱漂亮的，她身体变化那么大，心理压力肯定也很大。”
沈妄川愧疚道，“孩子是我和小玖两个人的，我没办法帮她分担怀孕的辛苦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如果她折腾我，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觉得也是一种分担，而且这种时候，她不找我发泄，还能找谁发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好歹是公司老板，在公司我就是老大，我基本都是发号施令，交代手下的人去做事，辛苦不到哪里去。而且我又不傻，白天在公司得空的时候我都会补觉，不妨碍的。”
“……”
听了沈妄川情真意切的这番话，沈父沈母非常感动。
心中更是认准了这个女婿。
老两口默默做了决定。
一定要做好助攻，争取早点让阿川转正，要不然真是对不起他这番深情。
这会儿眼看沈妄川比他们两口子还着急，沈母压下紧张安慰他，“你别担心，主刀医生是产科的主任，经验丰富得很，小玖跟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对，平平安安的。”
沈妄川不信佛。
可他现在却忍不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老天爷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平安。
半个小时后。
手术室大门打开。
沈妄川反应最快，“蹭”地一下跑了过去，护士抱着小婴儿出来喊，“沈小玖家属，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重量3600克，孩子出生时间上午10点03分。”
见沈妄川蹿过来，护士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把裹着襁褓的婴儿放到他怀里，沈妄川登时浑身僵硬。
他低头看了眼猫儿一样大的孩子，小小的婴儿闭着眼，时不时动一下小胳膊，他皮肤粉粉嫩嫩，脸上还挂着白色的胎脂。
沈妄川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当爸爸了。
这是他跟小玖的孩子。
僵硬地把孩子交给沈母，沈妄川立马追问，“护士，我太太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出来？”
“产妇还要在手术室观察半个小时，不用担心，先把孩子抱去病房吧，等会儿孩子饿了可以先给他喝几口水，或者先喝一点奶粉。”
沈妄川不放心，不愿意回病房。
沈母只好抱着孩子先去病房，他们准备的婴儿用品都在病房里呢。
半个小时后。
沈小玖被从手术室推出来。
沈妄川立马从护士手里把推床接过来，他握住沈小玖的手，一双桃花眼满是心疼，“疼不疼？”
“……”
沈小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句话，立马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