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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武贵妃的声音朝这边打了过来。

宁玥二人心中一怔,被发现了?

马宁馨的身子开始颤抖,宁玥按住她,比了个手势,无声地道:“别乱动。”

假山后的男人开口了:“你听错了吧?这个时辰哪里会有人?”男人邪笑着,“快点,我忍好久了。”

武贵妃娇媚一笑:“瞧你猴急的样儿!”

之后,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宁玥与马宁馨都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听到这般动静,都臊得不行。好容易等那边消停了,离开了,二人才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脸红透了,衣服汗湿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十分尴尬。

马宁馨低下头,前一秒她还与玥儿争辩武贵妃是个好人,转头就碰到武贵妃与人私通……真是……汗颜啊。她揉了揉衣角,说道:“这是砍头的大罪,贵妃娘娘怎么敢?”

宁玥也觉得奇怪呢,这个名义上的姑姑看起来不像如此不谨慎的人:“也许……是太寂寞了吧?”

武贵妃今年二十三岁,正值青春美貌的年纪,皇帝却已经五十好几了,对这些年轻妃嫔颇有些力不从心,尤其,他所剩无几的力气还都给了贾德妃。

她们今天还真倒霉,居然撞见了这种秘闻,现在,只祈祷武贵妃没有发现她们,不然,她们的处境就有些微妙了。

二人携手回了贵明宫,宁珍正上上下下跑茅厕,据冬梅交代,宁珍是与宁婉一块儿出去的,半路,宁婉去如厕,等了半天不见宁婉回来,宁珍便自个儿往东边溜达去了。走了不多时进了一个桔园,她二话不说吃了起来,结果就给吃成这样了。

宁玥摇摇头,真是个吃货啊。

冬梅瞧见二人脸色不大对,小声问道:“三小姐,您跟大小姐没碰到什么事吧?”

宁玥随口道:“没什么,对了,贵妃娘娘在南殿吗?”

冬梅道:“好像出去了。”

如此,宁玥心底,对认错人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

……

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宁玥因为自己会睡不着,谁料一挨着枕头就“不省人事”了。

宁玥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天空泛起一抹小鱼肚白,淡金色的晨曦照了进来,空气特别清新,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仿佛能闻到早春的味道。

二人在丫鬟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前往南殿给武贵妃请安。

跨出房门的时候,碰到了来找她们的宁珍、宁婉。

宁珍大概是跑厕所跑多了,脸色有些苍白,她又不喜上妆,只随意涂了点胭脂,还涂得不怎么匀称。与她相比,一旁的宁婉就精致多了:一袭淡绿色烟云广袖长裙,梳了瑶台髻,左边簪一对六色白玉珠花,右边簪一支镂空百合银簪,里边有一粒紫水晶,隐隐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妆容也靓丽,是时下流行的梅妆,眉心用朱砂点了一朵小梅花,口脂没有涂满,只在中间略点了一些,显得嘴唇特别小巧。

“四妹妹今天可真漂亮。”马宁馨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宁婉微微一笑:“都是翠娥,非得帮我这么打扮。”翠娥是她的贴身丫鬟。

宁珍切了一声:“自己想变美就直说,还赖到别人头上!”

马宁馨打了个圆场:“你们都是水灵灵的年纪,原就该多打扮的,珍儿,回头到我屋里来,我给你梳头。”

宁珍的脸色好看了些。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老四这一身,也不知是想穿给谁看。宁玥看了宁婉一眼,迈开步子去了。

路上,听到有人谈论,说贾德妃怀孕了,皇上龙颜大悦,赏赐了黄金千两,封贾德妃的哥哥贾俊为万户侯,封贾德妃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至此,贾家终于跻身世家名流的行列了。

武贵妃大概是想了一晚想通了,反而没再流露出任何不虞之色,微笑着问几姐妹睡的可好、住的可习惯,几人都说好,武贵妃又称赞了宁婉美丽大方,最后,招呼大家坐下用膳。只是,她的胃口依旧不怎么好。

整个过程,宁玥一直拿余光观察武贵妃,见她表现得并不像多么心虚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自己与马宁馨偷窥到她的艳事了吧?

用过膳,武贵妃提出带大家去游湖。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短些,元宵节还没过呢,空气里便隐有一丝暖意了。

几人换上请便的衣裳,由宫女服侍着,随武贵妃来到了皇宫的一处人造湖泊。比起将军府的荷塘,这个湖简直一眼望不到边际,湖面停靠着几艘画舫,有歌声自舫上传来,岸边坐了几名渔翁打扮的太监,静静地垂钓。

若非确定这里是皇宫,几人几乎要以为自己来到江南水乡了。

“元后是江南人,皇上为纪念她,就修了这么个地方。”武贵妃淡淡笑着说。

元后是皇帝的糟糠之妻,传闻二人感情极好,只可惜红颜薄命,还没等到皇帝登基,元后就去了。

码头,杨女官早准备好了船只,是一艘二十米长、两间大房的画舫。

见武贵妃带人过来,杨女官忙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娘娘,都准备妥当了,午饭也在画舫上用吧。”

“可是烤鲈鱼?”武贵妃问。

杨女官笑着道:“是的呢,娘娘,烧烤架子都备好了,还有牛三鲜和小全羊。”

一听这么多好吃的,宁珍的哈喇子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宫女们全都抿唇偷笑。

武贵妃点了点头,就要招呼几个侄女儿上船,这时,一名身着淡紫色宫装、戴八尾凤钗、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哟,是贵妃姐姐呀,这么巧,也过来游湖么?”她轻笑着说,声如天籁。

武贵妃的眼底掠过意思不虞,面上却渐渐露出一抹笑来:“是啊,我带几位侄女儿赏赏湖光山色。听闻德妃妹妹昨晚晕倒了,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下,尽跑出来吹风?”

贾德妃温柔地笑了笑,丝毫看不出被挤兑过后的愠怒:“太医说,我就是要多走走,方才得当,有助身孕。”

武贵妃的嘴角抽了一下,转头对马家几姐妹道:“这是德妃娘娘。”

四人忙躬身行了一礼:“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贾德妃含笑的目光扫过马家四人,问道:“谁是马宁玥?”

宁玥一愣,第一反应是贾德妃知道她与贾玉燕的争执了,想替贾玉燕出口恶气。自己也不知是倒的什么霉,不仅得罪了贾德妃,还知道了武贵妃的秘密,小脑袋好像被按在砧板上了。定了定神,她上前一步道:“回娘娘的话,正是臣女。”

出乎意料的是,贾德妃亲热地走过来,拉起了她的手:“果真是个标致人物!难怪小胤看得上你!我都听说了,那小子,把私房钱都上交了!”

她唤胤郡王……小胤?

是的了,贾家与玄家原本就是有些裙带关系的,贾德妃的姑姑嫁给了王妃的大哥,也就是如今的郭大夫人。严格算起来,她今后与贾德妃的关系,或许会比与武贵妃的更亲近一些呢。

宁玥松了口气,不是给贾玉燕报仇的就好。

贾德妃与宁玥的亲密,在武贵妃的眼里显得有些突兀,宁玥是她的亲戚,她不允许她与自己的死对头攀上关系。蹙了蹙眉,她道:“德妃妹妹自便吧,我们要上船了。”

贾德妃拉着宁玥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笑盈盈地道:“一个人游湖怪没意思的,姐姐介不介意我与你们一起呀?”

当然介意,但这话,武贵妃怎么说得出口?

武贵妃板着脸,道了句“妹妹不嫌烟大就上来吧”,提着裙裾上去了。

马宁馨与宁婉都看出了武贵妃的不高兴,但她们也不能把宁玥从贾德妃手里抢过来。她们约莫也明白贾德妃缘何这么器重宁玥,宁玥即将成为玄家的媳妇,与贾德妃也算沾亲带故。生平第一次,她们从宁玥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陌生与距离。

画舫在湖面上缓缓飘动了起来,杨女官招呼人在甲板上摆好烧烤架子与食材柜子,点着炭火,有条不紊地烤了起来。

她话不多,做事却挺麻利,眨眼的功夫,众人就闻到了酥油和葱花的香气。

咕噜~

宁珍的肚子叫了,咂咂嘴,丢下手里的棋子就走了过去:“好了没好了没?”

杨女官道:“还要再等等的五姑娘。”

宁珍指向一旁的肉串儿:“这个好了吧?”

杨女官看向了武贵妃,武贵妃点点头,一个贪吃的孩子罢了,不用讲什么规矩,杨女官把肉串递给了宁珍,宁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贾德妃笑了笑:“五姑娘真是有趣儿。”

这时,迎面飘来了另一艘画舫,与武贵妃的画舫一样长,却有两层,与武贵妃的画舫擦身而过时,没有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

武贵妃就道:“是太子的船。”

几姐妹释然,原来是太子啊,难怪不把贵妃、德妃放在眼里了。

宁婉望着那艘渐渐远去的画舫,有些出神。

不多时,杨女官把烤好的鲈鱼与牛三鲜呈了上来,几人开动。

东西做得很鲜,没有多余的调料味儿,也不腥,鱼肉入口即化,牛三鲜略有些嚼头,却十分美味,连宁玥这种不爱吃烧烤的人都舍不得放下筷子了。

一开始,碍于贾德妃同席,几姐妹还略有些拘束,吃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这位宠冠后宫的娘娘一点脾气都没有,非常平易近人,比她们的姑姑更好相处一些。

吃了点儿东西后,马宁馨开始出现晕船的征兆,武贵妃忙唤来杨女官送她会厢房歇息,宁玥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马宁馨从前是不晕船的,今儿不知怎么了,吃了些肉就开始不舒服。

宁玥给她掖好被角,准备去请示武贵妃,把船靠岸算了,刚走到走廊上,就被一只手狠狠一推,她撞上栏杆,翻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她探出手,抓住了栏杆。

她仰头,看清了对方容貌。

杨女官!

怎么会这样?

杨女官不是武贵妃的人吗?为何要偷袭她?

“你……”

她刚一开口,杨女官就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一根一根掰开她抠住栏杆的手指。

宁玥不识水性,若真的掉下去,必死无疑。

难道武贵妃昨晚还是发现她了吗?所以要借游湖的机会除掉她?马宁馨呢?她是吃了东西才开始晕船的,莫非……那些东西被动了手脚?

宁玥掌嘴,一口咬上了杨女官的手掌。

杨女官痛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向了宁玥!

然而,不等她碰到宁玥的脸,就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贾德妃握着木棍出现在了宁玥的视线里,她的脸上满是汗水,呼吸粗重,可见吓得不轻。

“你没事吧?”贾德妃把木棍丢在地上,将宁玥拉了上来。

宁玥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杨女官,就要将她踹下水,陷害她?活该去死!

“咝——”贾德妃倒抽一口凉气,宁玥忙问:“娘娘,你怎么了?”

贾德妃捂住肚子:“我好像……动胎气了。”

宁玥蹙了蹙眉,扶住她道:“我送你回厢房!”

贾德妃摇头,按住她的手,面色发白地说道:“怎么回事?武贵妃的人为什么要对付你?”

宁玥犹豫了一下,垂眸道:“我不清楚,也许是我无意中得罪她了吧?”顿了顿,“糟糕!大姐!”

她起身,飞快地奔回了厢房,但厢房里哪里还有马宁馨的影子?

宁玥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路升腾到了头顶。

贾德妃尾随过来,杏眼圆瞪道:“你姐姐呢?她不是晕船吗?跑到哪里去了?”

宁玥转头就往外走,贾德妃拉住她,正色道:“要去找武贵妃要人吗?糊涂!你这么冲出去,叫她知道你没死,她还不想法子杀了你?这深宫,除了帝后,谁都奈何不了她!画舫上全是她的人,你单枪匹马的,干得过她?”

宁玥捏紧了拳头。

贾德妃又道:“好孩子,听我的,先想法子出宫,我会帮你找到你姐姐的。”

宁玥警惕地看向了贾德妃,她不信任任何人了,谁都不信了!

贾德妃受伤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凭我跟玄家的关系,我还能害了你吗?听话,我先送你去玄家,你到了那里,把发生的事告诉世子和郡王,他们一定有办法保住你的!”

外面,渐渐传来脚步声,以及武贵妃急切的叫唤声:“玥儿——玥儿你去哪儿了?”

贾德妃拉着宁玥的手,从窗子里爬出去,绕回她的房间,对一名太监吩咐了几句,又问宁玥:“会不会水?”

宁玥摇头。

贾德妃从头上拔下八尾凤钗,拧掉钗头,将空心的钗身递给宁玥:“下水后含在嘴里。”

“玥儿,玥儿你在里边吗?”武贵妃叩响了贾德妃的房门。

贾德妃脸色一变,将宁玥与太监推到了窗边,太监率先爬下水,再把宁玥接了下去。

宁玥被太监背在背上,回过头看了贾德妃一眼,贾德妃对她点了点头。

她将钗身含进了嘴里,下水的那一刻,她听到武贵妃踹开了房门,质问德妃把宁玥藏到了哪里,贾德妃说冤枉,武贵妃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知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多久,泡得宁玥觉得通过一根钗已经无法呼吸的时候,终于上岸了。

这里,离御膳房的后门不远。

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宁玥放在地上,从后门进了御膳房,一刻钟后,太监拉了一辆装货物的小板车出来,板车上放了几个大箱子。他从其中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宫女服,对宁玥道:“委屈马小姐了。”

宁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上,太冷的缘故,她牙齿都有些打颤。

她回到太监身边,太监已经在其中大箱子里铺好了稻草:“马小姐,先委屈您在里边待一会儿,等出了宫,就有人接应咱们了。”

宁玥沉吟片刻,突然一把掀开了他:“我不走!找到我姐姐再走!”

太监瞬间沉了脸:“抱歉了,马小姐,奴才奉命将您安全送出皇宫,主子收回成名之前,奴才唯有得罪马小姐了!”

说着,他点了宁玥的穴。

宁玥一怔,这家伙……居然会武功?

宁玥被塞进了大箱子,盖子盖上的一刻,所有光线都没了……

车轱轮在坚硬的地面上转动了起来。

“停停停停,哪个宫的?”

是守门的侍卫在问话,宁玥纳闷,贾德妃在宫里如此受宠,怎么还会有人不认得她的贴身太监?

太监就道:“小的奉贵妃娘娘之命,给国公爷送点儿东西。”

贵妃?不是贾德妃吗?

宁玥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

但她被点了穴,动不得也说不得,守门的侍卫象征性地在箱子上敲了几下便放行了。

宁玥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玄家。

事情进行到这里,宁玥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被贾德妃算计了。

或许……就连昨晚在假山后听到的“动静”,都是贾德妃找人模仿出来的。这世上,有易容术,也有口技,只需要找个这方面的行家,很轻松地就能模仿出任何人的声音。

看来,贾德妃早就知道宝林轩的事了,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骗自己对她放下戒备。

她是在武贵妃的船上失踪的,又是被武贵妃的人送出皇宫的,不论自己出什么意外,这个黑锅,武贵妃都背定了。

这一刻,宁玥忽然有些愧疚,武贵妃为了找她,不惜打了贾德妃一巴掌,贾德妃怀有龙嗣,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要将武贵妃厌恶透了。

宁玥闭上了眼睛,贾德妃,你有本事就整死我,整不死我,就等着被我报复吧!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宁玥都快被闷晕了,车子停了下来。

宁玥听到太监用十分恭敬的语气说:“小的给黄爷爷请安。”

一听太监叫对方爷爷,宁玥还以为来接洽的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谁料一开口,竟是个刚刚变声的小少年:“人呢?”

太监拍了拍箱子道:“在这儿呢,黄爷爷。”

少年含了一分不悦的口吻道:“让你好生带她来的,你怎么把人塞进了箱子里?”

太监忙惶恐地说道:“宫里查的严,小的不敢太明目张胆了,还请黄爷爷见谅!”

一个三十岁的太监,唤一个少年爷爷,这种情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只有公公,才喜欢这么称呼……

难道说……这少年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太监?

年轻的太监,有威望的太监……宁玥脑海里灵光一闪:司空朔!

是司空朔的人!

司空朔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她出手了么?

在玄胤向全天下诏告非她不可之后,他不能明抢,所以暗渡了陈仓。

难怪贾德妃能骗过那么多人,有司空朔出谋划策,还有谁是她骗不了的人?

她自问这辈子真的没招惹过司空朔,为什么司空朔一定要费尽心机地得到她?

“好了,你们过来,轻点抬进去,别弄伤她了。”

少年吩咐完,宁玥就感觉箱子被人抬了起来,一旦进入司空朔的领地,就再也没机会逃出来了。难道这辈子,真的要再次栽倒那个男人的手上?

就在宁玥几近绝望的时候,一道阴寒的气息猛烈地压迫了过来,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惨叫声,其中,包括那名自视清高的少年。紧接着,箱子被一股大力抛到空中,开始急速坠落。

这一下,非得活活摔死不可。

宁玥重生以来,还没在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

突然,箱子被稳稳接住了,轻轻放到地面,箱盖被打开,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阳光深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浓眉蹙着,薄唇抿着,额头布满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还好吗?”他探出手,解开她穴道,将她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宁玥虚弱一笑:“还好,你呢?”都是血,衣服上、手上、鞋子上。

玄胤松了口气,抱紧她,额头抵住她的:“我没事。”

宁玥没动,任他抱着,眸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足有八人之多,这些人穿着赤色衣裳,是司空朔手下的一级护卫,武功比寻常暗卫还高。还有一个活口,是那个把她拐来的太监。

此时此刻,太监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饶……饶命……”

玄胤低头看向怀里的宁玥:“他哪只手碰了你?”

宁玥就道:“两只都碰了,还背了我。”

玄胤给身后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黑衣人会意,掏出匕首,上前,慢慢走向了太监。

玄胤抱着宁玥转身走上马车,宁玥扭头,视线越过他臂膀,要去看太监究竟会被怎样。玄胤亲了亲她额头:“乖,别看。”

她还是看了。

在他们身后,一张完整的人皮被剥了下来。

玄胤头也不回地说:“送给司空朔,告诉他,这是本王还他的第一个人情!”

要不是欠了你,这次被剥下的,该是你的皮!

上车后,玄胤让宁玥坐在他腿上,宁玥没像之前那样避开,就那么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苍劲有力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香气和男子气息,情绪,却没有很快地安定下去。是害怕司空朔,还是害怕这个小暴君,不得而知。

玄胤拿帕子擦了手上的血,抱紧她道:“怎么了?还怕吗?”

“玄胤。”宁玥轻轻唤她名字。

“嗯?”

“要是哪天……我也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也剥了我的皮?”她说这话时,眼睛睁得特别大。

玄胤就笑了:“你说呢?”

“应该……不会吧?”

玄胤摸了摸她脑袋:“你说不会就不会吧!”叹了口气,“唉,你要是每次都这么乖就好了。”

宁玥没说话。

玄胤看出她是被吓到了,又将她抱紧了几分,亲她,她也由他。不过他没做得太过分,只亲了亲她额头,她是吓坏了才这么乖的,这个时候占她便宜就有点儿太禽兽了。

禽兽,你的手,往哪里放?

“这么小!”他嘀咕着。

宁玥拿开他伸进她云裳的手,瞪了他一眼,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一旁的榻上。

玄胤丝毫没意识到宁玥给自己脸色看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洋洋自得地拉起宁玥的小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被人摆了一道吗?至于气成这样?来来来,相公把场子给你找回来!”

“怎么找?”宁玥问。

玄胤邪恶一笑:“冬八,让你抓的人抓到没?”

“少爷,抓到了!”

“动手。”

……

宁玥失踪后,武贵妃认定是贾德妃动的手脚,打了贾德妃一巴掌,还威胁贾德妃要是不把宁玥交出来,就与贾德妃同归于尽,贾德妃却坚持说自己根本没见宁玥。

事情闹大了,惊动了皇上。

皇上亲自过问此事。

贾德妃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臣妾怎么可能陷害三小姐?臣妾与三小姐无冤无仇,才见了一次面。”

武贵妃冷笑:“不是你难道是我不成?玥儿是我侄女儿,我会害她?”

贾德妃擦了泪道:“又不是亲的。”

众所周知,老太太是马老太爷的续弦,马家的子嗣跟她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武贵妃气得一噎:“不是亲生的又怎样?我叫进宫的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我必然难辞其咎。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要这般去做!”

贾德妃扬眉道:“那就得问姐姐自己了,看究竟玥儿做了什么令你无法忍受的事,你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不得不除掉她!”

武贵妃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贾玉嫣,从前我只知道你虚伪,却不知道你更歹毒!一定是你见不得我好,才处心积虑地要陷害我!”

贾德妃轻飘飘地道:“姐姐是比我漂亮呢还是比我受宠呢?同为正一品皇妃,我容貌胜过你、恩宠胜过你,如今更是蒙上苍眷顾,怀了皇上的孩子,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去陷害的?”

这话不假,武贵妃不过是空有一个贵妃名号,实际早就过气了。贾德妃害不害她,她这辈子都这样了。除非她也做了什么令贾德妃无法忍受的事……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最近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皇帝听得焦头烂额。

这时,杨女官醒了过来,一口咬定是武贵妃将宁玥推下了湖泊,宫门的侍卫也作证说武贵妃让人运了几个大箱子出去。

武贵妃让侍卫把那个太监找出来,看到底是她宫里的谁!

侍卫自然找不出,因为太监出去后再也没回来,但侍卫亲眼见到了贵明宫的令牌,所以确定自己没有弄错。

武贵妃大呼冤枉:“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啊!臣妾没有把玥儿掳走!臣妾没道理这么做啊!”

“你有!”杨女官面色沉沉地说道,“三小姐撞破了你的‘好事’,为掩盖秘密,你就对三小姐下了毒手!”

武贵妃勃然变色:“你胡说!我有什么秘密?你别冤枉我!”

杨女官请出了马宁馨。

马宁馨的身子很虚弱,太医说她吃了份量轻微的安神药,但她记得明明没吃过任何药物,只在贵明宫用了早膳,又在船上吃了点烧烤,不用说,也知道是有人在她的那一份里下了药。

杨女官对此供认不讳:“是武贵妃让奴婢给大小姐和三小姐下药的,但大小姐怀了身孕,奴婢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孕妇遭此横祸,这才……将大小姐藏了起来,等奴婢想去藏三小姐的时候,三小姐却已经被人掳走了。”

武贵妃气得冲了上去:“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污蔑我?”

杨女官生生受了一耳光,含泪道:“娘娘,奴婢实在不能看您继续错下去了……”

皇帝皱眉,看向面色苍白的马宁馨:“你跟你妹妹,到底有没有得罪武贵妃?”

马宁馨想到了昨晚的事,拽紧裙裾点了点头。

武贵妃还然失色:“馨儿!”

武贵妃受伤的眼神让马宁馨觉着难受,她险些就要相信她,可一想到玥儿弄不见了,她又不能让自己心软:“昨晚……昨晚我跟玥儿在太液池附近……发现……有人……有人……交欢……那个男的……是宫外的……声音……很年轻……女人……女人……女人就是……”

“就是贾德妃!”

一道清冷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宁玥不知何时站在了光影里。她长了一张辨识度极高的娃娃脸,看上去十分可爱,偏她语气清冽、眼神冰冷,透出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内敛,往那儿一战,竟比武贵妃与贾德妃更像身居高位的主子。

皇帝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此女的面相与常人不同,这种震撼的感觉,他只在初见元后时有过。目光沉了沉,他问:“你刚刚说与人私通的人是谁?”

宁玥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回皇上的话,是贾德妃。”

全场……震惊!

马宁馨瞪大了眸子,不是武贵妃吗?怎么变成贾德妃了?

宁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姐姐,昨天晚上,我们在太液池听到两个人行那不轨之事,那个男人亲口叫了德妃娘娘的,对吧?”

马宁馨张了张嘴,点头。

“然后,那个男人说马上要去南疆,十日后启程,还说这一去,不知回不回得来,对吧?”

马宁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机械地点头。

贾德妃听不下去了,红着脸道:“马宁玥!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宫几时做过这种事了?”

宁玥眉梢轻挑道:“没做过吗?我可是记得娘娘说因为舍不得他,让他混在宫里住几晚,以慰相思之苦的,娘娘若是不心虚的话,敢不敢让人搜宫?”

贾德妃怒道:“搜宫就搜宫!本宫还怕了你?但只搜本宫一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指不定你昨晚听岔了,与人苟合的另有其人呢!”

宁玥淡淡一笑:“这倒也是,那么,请皇上将娘娘的寝宫都搜一遍吧!”

昨晚,郭淑妃在皇后寝宫对弈,直到半夜才离开,这俩人是没有嫌疑的,皇帝让人搜了贵明宫、德明宫以及几个嫔妃的寝宫。

贾德妃就等着从贵明宫搜出一些野男人的东西来,可惜令她失望了,贵明宫干净得跟水洗过一样。她顿觉不妙,按照计划,该是由马宁馨供出武贵妃与人有染的事,她再请求皇上搜宫,继而从贵明宫搜出早被杨女官藏好的男人衣裳与信件。但……本该消失的马宁玥突然回来了,本该指证武贵妃却改成指证她了,本该被搜出来的东西又全都不翼而飞了!

一桩桩、一件件,皆脱离了掌控,那么突然,乃至于贾德妃懵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当侍卫从德明宫搜出一名酩酊大醉、浑身吻痕的年轻男子时,皇帝的怒火瞬间被点炸了!

“贾玉嫣!你还有何话说?”

贾德妃一头雾水:“这……怎么会……怎么可能?”他绝对没有往宫里藏男人啊,后宫是什么地方?能让真男人进来吗?她哪怕那么想陷害武贵妃,也只能弄一些衣裳和信件陷害对方,男人,她搞不进来,也塞不进去啊!

谁?是谁把他塞到她的德明宫的?

宁玥欣赏着德妃惊吓十足的表情,暗笑,这样就怕了?更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俯下身,朝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宁玥尖叫:“呀——姐……姐夫?”

马宁馨猛地瞪大眼,一把拨开遮住了男人面庞的头发,倒抽几口凉气,天啦,真的是陈博!

妹妹尸骨未寒,贾德妃就与她的未婚夫苟合在了一起,真是令人发指啊!

贾德妃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冤枉!”

皇帝看着那具明显比自己年轻和健壮的身体,一股不受控制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来了,知道自己不能满足那么多女人了,所以他将绝大部分精力留给了她,皇后、郭淑妃与武贵妃的寝宫,他每月只去一次而已,但没想到,即便如此厚待她,还是没能栓住她。

“你嫌朕老了是吗?”皇帝冷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贾德妃哭着摇头:“没有!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他是臣妾的妹夫,臣妾怎么会跟他一起呢?”

皇帝冷笑:“照你的意思,换个别的男人就可以了?”

贾德妃心头一怔,明白皇帝是疑上自己了,可她真的好冤枉!陈博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怎么入得了她的眼?她爱慕的,是这天下的主宰啊!

“皇上!臣妾对您是真心的!你相信臣妾啊,皇上……”不是所有人都贪恋年轻的身体,比起那些身体的欲望,她更欣赏内里的阅历与智慧,这些才是一个男人最迷人的特质。区区一个陈博,哪里比得了皇帝?

皇帝却不愿相信她了,或者,皇帝不愿意相信自己了,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信心。皇帝甚至都没有审问陈博,就命人将他拖下去了!

“德妃……”他定定地看着这一朵他不能再把玩的娇花,已经摘下来的花,命运是注定好的,要么拿在手上玩着,要么丢到地下踩着,“打二十大板,褫夺封号,降为更衣,迁入冷宫。杨女官,污蔑贵妃,赐绞刑。那个男人……赐宫刑吧。”

世上,又多出一个太监了。

浓郁的血腥味从殿外飘了进来。

“呕——”武贵妃身躯一震,扶着廊柱吐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贵明宫,太医笑着行了一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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