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工作的柳秦伦似完全走出了二姐失踪的阴霾,一反江永泰昨夜所见的颓废,认真翻阅着账本里的每一页,虽然他知道柳秦伦心里和表里并不一,但男人就该有男人处理正事的潇洒果断。
柳秦伦快速看完账目,合本笑道:“难得,看惯了医书的永泰账也做得这么好。这些日子可以减缓廷愈再生膏的制作,主要根据江城以外的城市需求量进行生产。”
江永泰不太能听懂他的话,挠头问:“什么意思?”
柳秦伦透过门帘缝隙,望向外面井井有条的求诊看诊过程,岔开话题道:“就像这样继续做好药店的日常看诊即可。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正常营业。”
江永泰觉得今天的柳秦伦说的话很奇怪,不便多问,只好道:“好。”
柳秦伦离开药店,对直走向对面的丽装和靓居合二为一的店,这里合并以来,他第一次有时间进来看看,招牌左边写着丽装,右边写着靓居,还真是不伦不类。他想到栖蝶设计的那几件以梧桐为灵感的设计,又根据店里以男女品各占一半的经营特点改名为“梧桐衣?生一世”。
进了店,有三名女店员见了他,把手里正在向客人推销的货品递到客人手里,热情地向他迎了过来,搬椅子的搬椅子,倒茶的倒茶。唯一一位丽装那边的女店员没有撇开正在接待的客人不管,一边礼貌热情地接待客人,一边用视线和微笑向他打招呼。
想来嫣姐少于管理靓居,一个个店员都松懈于接待地学会了奉承拍马。反观丽装在之前杨婉君的管理下,店员颇有顾客至上、主家其次的意识,在接待上来说,甭管多大的主人家,最终依靠的都是顾客上门购买的决心。
或许,这家店里真的少了点什么?
柳秦伦向面前其中一名女店员要来纸和笔,写下“梧桐衣?生一世”六个字,等到丽装那名店员成功和顾客达成买卖交易后,他走到该店员面前,把手里的纸张递给她道:“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这家店的管理,后天就把招牌上的字换成这六个字。”
柳秦伦见该店员张大嘴巴愣得不知所措,笑了笑:“怎么,升了职,高兴得都忘了做事了?”
女店员抬手握上他的手臂,真真实实抓住他的衣服和衣服里面的手,才确定这不是梦,激动的眼泪飙出,急忙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地抹去眼泪、连连鞠躬:“二少爷放心,明天我就把招牌换了。”
“最近店里情况如何?”
“回二少爷话,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我们轮流做的账本还没出来,不过10月13号之后,日机暂停了对江城的轰炸,店里生意在一段短暂的低迷后又好了起来,像婚嫁用的衣服首饰、情侣定情用的首饰、还有用作各种送礼的衣服首饰销量都特别好,大家都是赶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有意义的事呢。”
“赶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有意义的事”柳秦伦不禁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现在对他,竟是那般艰难。微笑道:“好好做,别让少奶奶担心,明天休息一天,招牌后天正常上班后再换。”
“是”。
出了这个门,又向对面还处于修葺中的王廷之都走,每天都在认真监工的杜经理看到他,赶忙礼貌拦住他前行的步子,只道:“二少爷请留步,宴会厅正在重修,里面又乱又脏,灰尘也多,还是别进了,您这样去,怕会污了您这身衣服,他们也要停下来迎接您。”
柳秦伦心里确实不想打扰那些工人,王廷之都能在年前完工,便是他心里最期盼的。又因为另外一件事,看了看外墙,右边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比了比老百姓最容易看到的左边墙,对杜经理说:“写一张告示,有任何对王廷的质疑,都请于27日午间到柳公馆前院,我会一一解答。告示一定要在明天一早贴在各个门店上。”
“……”杜经理心里大有疑问,却不便多问,应了下来:“是,明天一早我一定贴出来。”
“卖报!卖报!昔日汉奸景依婷带领日本部队卷土重来危害乔都百姓,掳走新任商会会长柳栖蝶。”
27日清早,当25日清早出现在乔都城内的轰动再次出现在江城时,柳栖蝶柳三小姐身份的柳公馆前院不到午间就已被老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而她江永念身份所在的陆家巷子江家,也出现了第三次的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的场面。
柳秦伦按照告示,午间时分正式携全家人出现在柳公馆大门口,双手向上、掌心向外示意众人:“请大家安静一点,对于大家今天在乔都日报上看到的内容,我柳秦伦在这里携全家、以性命向大家保证,栖蝶的失踪只是暂时的,栖蝶正在秘密进行一项力保乔都八城百姓身家、性命安全的任务,在此期间,王廷一定竭力力保江城不会遭到日机轰炸,请大家和我们一样,对她对王廷报以最大的信任。”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请大家继续好好生活,好好珍惜当下,才是对栖蝶这番心意最好的关心。”
江城百姓亲眼见过柳栖蝶一人保一城百姓的豪言壮举,也见过王廷之都里独斗日本人的勇猛,加上日日受着王廷的照拂,眼下确实不宜再添乱。
“既然柳少爷都这么说了,咱们就继续相信柳氏夫妇,相信柳栖蝶,回吧!”
“柳少爷请放心,柳小姐为咱们八城的老百姓做了这么多好事,老天会保佑她事事顺利。”
柳秦伦向前深鞠躬,身后家人也跟着向前深鞠躬。
一分钟后,柳秦伦起身感谢:“我代栖蝶十分感谢大家的理解。”
“回房休息吧,这一阵你也累了。”等到众人相继离去,柳秦伦才在柳如嫣的劝说下回屋。
陆家巷子江家。
“江家妈妈,你倒是说说,永念失踪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被日本人抓了去,可是再也回不来呀!”
“日本人心狠手辣,永念要落入他们手里,轻则失名节,重则丢性命,女人到底还是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始终没有男人那么安全,永念那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非要逞强呢?”
“女人这辈子,当属名节最重要,这要万一被日本人……那她这辈子还怎么过呀?柳秦伦那么优秀的男子,还会要她吗?”
“如果柳秦伦都不要她了,那柳栖蝶的身份怕也保不住了,那整个江家不就都保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再乐观的事被这些妈妈嘴一说就彻底变了味。
由于这次情况不同,陈国秀也不能再用上次大家伙儿八卦栖蝶和柳秦伦情事的态度出口撵人,只能忍住火气,心平静气地劝:“大家都知道,永念能成为栖蝶,是有着某种特殊才能的,她能文能武,有神来之手,能够死而复生,实在不需要我们过多的担心,就算是被汉奸掳了去,也一定有办法消灭汉奸平安回来,而且这景依婷是前商会会长的千金,是女子,连村上真美都是永念的手下败将,这景依婷必定也不是她的对手。”
“大家的关心我接受了,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永念的情况,还请大家等到永念回来再来关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