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校规?”穆迪漫不经心地说,“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不太清了。”
“霍格沃兹从没有允许教授给学生变形的校规。”温斯特按捺着怒火说。
“我们犯了错,通常交由本院院长处理,而不是由某一个教授私下惩罚。您在违反学校的规定!教授。”
温斯特将握着的魔杖尖指向地面说道,以示之前是他并没有反抗教授权威的想法——他不想被判做袭击教授。
他不觉得教授会袭击学生,但他仍时刻戒备着——担心穆迪仍不肯放过马尔福。
魔眼划过温斯特绷紧的手——温斯特手一凉,握着雪松木魔杖的手又缩了缩。杖尖垂向地面。
“院长……哼,你们的院长是谁?”
“斯内普,”温斯特回答道,寄希望于他能被斯内普的身为院长的权利吓退——只要有一点点顾忌。
毕竟斯内普是院长。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温斯特恭敬地说。
“哼……斯内普……老朋友了,我一直期盼着和他好好聊聊呢。”穆迪厌恶地说,“但不是现在,等到在这个背后偷袭的小子受到惩罚了过后——”
他恶意地说,眼睛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白鼬又尖叫起来,恶狠狠地眼睛盯向穆迪,小巧的嘴巴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辱骂。
穆迪像是能看透它在骂什么,猛得举起魔杖作势重重向前踏一步,“唬!”
正在仗着没人能听懂骂街的白鼬被猛吓得人立起来,较长的上身一个摇晃,两只爪子狼狈地在空中乱抓着倒下,被吓了个仰倒。
又赶忙翻了个身爬起来躲在温斯特裤脚后面,企图拿他挡住穆迪的视线,温斯特险些气笑了,有点想后悔不想管这糟心玩意。
但斯内普外出——甚至还是帮他而离校——温斯特作为他留在学校的学生,有必要替他维护斯莱特林的尊严,维持院长不在时学院的安宁……如果可以真的不想管马尔福。
温斯特绝无挑衅教授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
“若无冒犯,穆迪教授,”温斯特审慎地说。
“我想知道马尔福究竟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要用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温斯特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德拉科。
这时,洛欧从人群中挤过来,附在温斯特耳边告知了他刚刚发生的全过程。补充了他的原本只是马尔福偷袭的全猜测。
“我都要忍不住夸赞你惊人的勇气了,德拉科。”温斯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直面穆迪。
他一点也不想变成第二只白鼬,冒着骨折的危险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甩——那就完了!
——指的是个人形象,也指暴露当事人的无能,遇见再多问题,出现这种事也只能说是当事人的无能。
“如果仅仅是偷袭,我以为这并不是多大的错误——请允许我为他做出辩解,教授,他罪不至此。”温斯特冷静道。
说到底穆迪给马尔福变形这件事,他最多受到警告,绝不可能被开除。
没人想冒这种一方只是不痛不痒的警告的风险去赌帮助马尔福,不会让自己被记住。
“哼,小子,你说你不认为偷袭是件错误?”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我认为这没错。”温斯特说:“这很正常,在决斗还没结束前,我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正当合理的。”
有几个人暗暗在旁边点头。
“他们的见证人并未宣布决斗结果,按照决斗规则,这场决斗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哦?”穆迪发出询问的声调,面无表情地疤痕脸看上去格外有威慑力,“即使从背后攻击,你也认为没错?”
他目光扫了周围人一圈,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的,只要能赢——从背后攻击也是他能力的一种。”温斯特镇静地说道,“针对敌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为过。”
其他学院顿时对他的话响起一阵议论声。
虽然这是斯莱特林普遍的观点,但没有人这么直白的承认过。
“是吗,小子?”穆迪说,嘴角咧开,“很好的观念。我也认为针对黑巫师和黑巫师预备役用什么手段也不为过——”
“咔!”“咔!”
温斯特浑身毛忽然一炸,三年级时反复练习的盔甲咒先于他的意识本身弹出,发出一道清脆的碎裂声,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又闪过一道红光,穆迪体内灰色混杂的魔力第二次亮起,沿着手臂涌出,那一瞬间既快又慢,温斯特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盔甲护身!”
盔甲咒在茫然的白鼬上弹出,红光被弹开打在石板上,又反弹到一个无辜的学生身上——他一翻白眼,吐着舌头晕倒下去。
“啊!!!!”
这下没人再敢靠近了看了。有的人认出来这个无声咒只是一道昏迷咒。
“安静!”穆迪吼了一句,杵着他的木头腿咄咄地走过去,粗暴地拽起刚刚晕过去的那个学生,念了解咒把他弄醒。
“我说了,别在这看热闹!”他咆哮道,“没有防范意识,遇见危险不知道离开还在这里看热闹!战争中你们这些人就是最先死的那批!”
有人低骂了一句,在人群喊道:“现在又不是战争!”
“你们每时每刻都在战斗!”穆迪冲着人群咆哮回去。“这次只是昏迷咒!那下次呢!等你们遇见死咒的那一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温斯特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下来了,赶紧示意洛欧去找麦格教授。
穆迪转过身来,夸赞道:“反应不错,小子!”他大的那只眼睛瞥了一下温斯特第二次施咒才跟着动的魔杖,“无杖盔甲咒?不错。”他咧开嘴,似乎想友善的笑一笑,但他满脸的疤痕只让这一切显得更为恐怖。
被第二个攻击的白鼬,终于被吓到双眼蓄满了泪水,它瘫在地上,从惊吓反应过来后,忽然抓着温斯特的袍子疯了一样飞快往他的袖口里钻。
“?”
给我滚出来!温斯特气急地甩动着袖子企图把钻进去的德拉科甩出来。
该死的你钻我袖子干嘛?!温斯特大为破防。
德拉科哀求似地吱吱叫一边疯狂往他袖子里钻。
害怕也别钻我袖子——我又不是你的保护罩!
温斯特对着德拉科死亡凝视。
回头收拾你。他磨牙道。
德拉科扒的很紧,誓死在变回去之前都藏在他衣服里,温斯特只能铁青着一张脸,勉强容忍德拉科扒在他袍袖边缘,再敢往里面钻他就掐死他!
温斯特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面无表情起来,魔杖立起,防备穆迪再发疯。
“但还是太脆,试试你的无声咒。”穆迪粗着嗓子说,细听后发现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天然的发音更像是受到了某种永久伤害后的后遗症。
“不。”温斯特拒绝道,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弦,生怕这位前傲罗教授忽然袭击他们,美其名曰培养他们的战斗意识。
“我们这里没人是黑巫师,也没有黑巫师预备役。你不应该攻击我们,教授。”温斯特抗议道,“你在带头违反规定,斯莱特林犯了错应该交给院长由斯莱特林内部处理。其他学院也是这么做!”
“现在是没有……”穆迪说,“……以后可就说不定。”魔眼翻过眼眶,站在这里的斯莱特林,都莫名打了个哆嗦。
“我以前就认识你们大多数的父辈,”他慢慢地说,“回去告诉他们……就这样说……穆迪正在盯着你们,注视你们的儿子,别想着猖狂,能够犯了罪后逃脱。”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木头腿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咄咄地声音。
“什么——什么犯罪?”麦格教授急匆匆地赶来了,科伦不起眼的身影在她背后一闪而过。
麦格教授吃惊道:“你在说什么,穆迪?我们不应该威胁学生的家长,这里没有罪犯!”
她的目光顺着穆迪周围扫视了一圈,这里乱糟糟的,椅子、桌子都被挤到一旁,腾出来一个圆形的空位,地上还有魔咒的痕迹。
她的嘴巴逐渐张成o型:“你们这是做了什么?打了一架吗?”她感到大为荒谬。
这时,德拉科松开爪子从温斯特袖子里溜出来,一路连奔到麦格教授面前指手划脚的试图告诉她全过程。
麦格教授盯着这只雪白的小动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开始颤抖:“别告诉我这是个学生,穆迪!”
“没错。”穆迪说,“他和人在礼堂里决斗,失败后还进行了偷袭——我就教训教训了他。”
“哦,天啊!”麦格教授惊道,“那也不至于用变形惩罚学生——我们从不这么做!”
她蹲下身匆匆检查了一遍仿佛饱受蹂躏的白鼬,抽出自己的魔杖挥动,随着咒语的变念动和变动的手势。噼啪一下,马尔福重新出现在原地,眼底还含着泪,脸上带着被羞辱的、愤恨的晕红,虽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有些磕磕碰碰,但人还是完好的——他用恶毒的目光瞟着穆迪。
“我要、我要喊我——”
“闭嘴。”温斯特说道。
德拉科一下闭了嘴,只敢用怨恨的目光瞅着正在和麦格教授对话的穆迪。
“过来。”温斯特说。
德拉科低着头走过来,站到他身后。
“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想说话。
“有什么借口回去再解释。”温斯特说。
德拉科陷入沉默。
温斯特转过头看他,“你的见证人、塞尔温呢?”
德拉科抬起头,一下从人群最边缘抓住了跑路到一半还是没忍住留下来看戏的塞尔温,“在那!”他指给温斯特看。
塞尔温还没发现他悄悄藏在人群里的事被发现了,正在窥伺着麦格教授和穆迪的谈话,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温斯特眯起眼,对洛欧说了两句什么,洛欧露出爽朗的笑容,嘿嘿比出个大拇指,转身跑进人群中不见了。
穆迪哼了一声,“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个学生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德拉科喊道。
穆迪凶狠地踏着他的木头腿一瘸一拐地逼近,被麦格教授制止后仍指着马尔福,沙哑着嗓子说:“被我打断的那个咒语!你应该记得你当时的小脑瓜里流动的是什么恶毒的主意!”
“老实交代!”他咆哮道,挥舞着魔杖:“不然我就再这样给你来上一下!”
温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德拉科说:“要不是因为我是院长的学生,有责任在他离开后维护学院,我真不想管你这破事,马尔福。”
他们俩没有避开其他人说话,其他人也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我……”
“还不说吗,小子,也许我真的应该给你点颜色瞧瞧,看来刚刚的记性还不够深刻!”
麦格教授头疼:“穆迪!邓布利多教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教授不能随便对学生施咒吗!也不能随便恐吓学生!他们不是罪犯!”
“大概说到过吧,但你不知道我阻止什么后果——说!小子,你当时想念的是什么咒语!”穆迪大跨步跨过来,揪住来不及躲开的马尔福衣领,把他拖回来说道。
温斯特阻止不及,面色很难看站在旁边。
麦格教授也注视着他。
德拉科目光躲闪,不止一次想要把他的金色脑袋埋进衣服里逃掉,但都被穆迪毫不留情地一抖拽到了麦格教授面前。
“站好!”穆迪说,这才松开马尔福的衣服。
德拉科见躲不掉,只得恨恨地一整衣服,面向麦格教授,憋气说道:“向你问好,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注视着他,“你好,马尔福先生。”她嘴唇有点哆嗦,已经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咒语?”
“我没有用出那个咒语——”德拉科狡猾地说,试图逃避质问。
“——那是因为被我打断了!”穆迪说道,打断德拉科的狡辩,“你为什么不谈谈你用那个咒语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德拉科满头大汗,嚷道:“那只是一个分裂咒!”
麦格教授脸上困惑的表情一闪而过。
“哦,是吗?只是一个分裂咒?小子,不要试图在我面前隐瞒什么——如果你想藏点什么小秘密,你的父亲可能对我的手段有更深刻的了解。”穆迪沉声质问。
德拉科冷汗津津,他回头看了温斯特一眼:“我发誓!真的只是一个分裂咒!我只是气不过想要他的衣服裂开出丑!”
罗恩在一旁挑高了双眉,目露怀疑。
“只是想让我出丑?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哈利。”他捣了哈利一肘,说道。
“呃……”哈利望望他:“还好你没出事,罗恩。”
德拉科瞪了他们一眼。
麦格教授看起来大松一口气。
“?”
“但他们在礼堂打架斗殴——”
“但那是正当的决斗,决斗还没结束呢——”温斯特抢先说。
——
“嘿!塞尔温!你跑什么?”迈克从他背后钻出来,擒住他一边的肩膀,特意大声说。
卡尔嘿笑着冒出来,抓住他另一边的肩膀:“温斯特正在找你呢,你不会想要溜吧?”
“等等、你们俩干什——”
他们一手一边抓住塞尔温,齐力把他塞回去,往人群中一丢——
——
旁边塞尔温一个踉跄被两双手齐力推了上来。
“哦,”他仓促地说,“是这样的,教授,没错。”
“你们怎么敢的?把学校当做角斗场了吗?”麦格教授生气地说,“我要狠狠地惩罚你们……”
穆迪饶有兴趣地举起魔杖。
“……不!不是变形,穆迪。”麦格教授赶忙说道。
“关禁闭或者是交给院长。”
“对,是这样,没错!关禁闭或者是交给院长——”麦格教授干脆说。
“我倒认为关禁闭轻了一点,麦格教授。”
“把他们交给院长处理,我保证我会把今天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斯内普教授。”温斯特缓缓说,“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是吗,”麦格教授看着他松了口气,“怀特先生,你今天做的很好,阻止了教授越格的惩罚,保护了学院的学生。那我也相信你的保证。”
“感谢您的信任,教授。”温斯特彬彬有礼地鞠躬道,“我不会辜负它的……但在那之前我认为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塞尔温走过来。
塞尔温惊疑不定地过来一点。
“你该宣布什么了?”
“什么?哦等等——我明白了……”赛尔温反应过来,不怀好意地说:“我宣布决斗结束,胜者是韦斯莱。”
“什么?!”德拉科险些气得跳起来,凭什么!
他被温斯特一只手镇住,按住脑袋往下压,“你输了,德拉科,你应该去道歉——”温斯特毫不留情地说。
“我不!”
“别忘了,是谁第一个教会我决斗礼仪的?”温斯特面无表情地说。
“现在到你遵守规则了。”温斯特说,“想要什么,失败了就得付出代价。”他毫不留情地压着德拉科走到罗恩面前。
“我不!”
温斯特威严地看着他。
德拉科的声音逐渐变小,脸上满是不甘,“你赢了,韦斯莱——但这只是一时的……哎呦!”
他被温斯特拍了一下脑袋,敢怒不敢言地忍下抱怨。
“老实点。”
“……对不起,韦斯莱,我为我的愚蠢向你道歉。”
罗恩脸上看不出来,但心里乐开了花,他假装没听清马尔福的细如蚊呐的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再大点声——”
“我说!对不起!”马尔福眼里蓄满了因耻辱洇出的泪水。
他怨毒地看着罗恩,再逼迫一次看上去就要爆炸,罗恩不得不惋惜地放弃了再听一次的机会。
(“你录下来没有,哈利?这句话够我在几年里反复品味了。”
“没有录音水晶球。”哈利摊了摊他空白的手。
“真是太可惜了!”罗恩咂嘴说道。)
麦格教授欣慰地夸赞他:“你做的很好,温斯特,他们就交给你了……韦斯莱先生,波特先生,请跟我来——其他人都散开。”她一板脸说道。
罗恩撇了撇嘴,余光瞥见弗雷德和乔治高高在手里举起的水晶球上蹿下跳的让他看到,忽然笑咧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