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当真两招就将人给放倒了。
而且看那骠骑将军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都醒不过来!
万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相互以眼神交流着。
阿思的视线转向那几人,“诸位都是朝廷命官,理应知晓轻重,也能分辨时事。如今的京都,乃是我夏家军的天下,几位若是嫌命长,尽管折腾,我小小女子,不懂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只知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日便将一句话留给诸位。”说着,嘴角掠起嗜血的笑意,“万家军入城之前,我保证几位先见到阎王。”
一句话,已是令万家这群人面面相觑。
而阿思嘴角的笑意更浓,“诸位,瞧见这府邸四周没有,我的暗卫就蹲在这附近,一天十二个时辰,就连你们上了几次茅房都能给你们记得仔仔细细的,你们想怎么作,随意。”说罢,再不理会这群人,便又转身离去。
与她而言,时间太急迫了。
在知晓修麟炀还活着之后,在知道修麟炀如今的状态之后,她只觉得与修麟炀分别的每一秒都叫人异常难熬。
京内的事儿,总算是都交代下去了。
万家被她这一通吓唬,定然不会贸然行动。
至于宫里,有太傅在,背后还有皇上在,一定也不成问题。
那,她就可以放心回去修麟炀的身边了。
策马而行,又是一天一夜。
阿思在村子外下了马,这会儿正是村民们吃晚饭的时候,村子里飘『荡』着各『色』菜肴的味道,只让阿思味蕾大开。
凭着记忆寻到了修麟炀的房子,迫不及待的冲进屋,只见一群人围坐在桌边。
束风,追风,暗影,凝霜,叶开,慧明。
还有,她的爷。
短暂的呆愣过后,凝霜率先起身,“夫人可算回来了,我去给夫人盛饭。”
束风等人也跟着站起,让出了修麟炀身旁的位置,“来,夫人快坐。”
阿思有些懵,傻乎乎的坐了过去,凝霜很快便盛来了饭,修麟炀夹了一筷子肉放入阿思的碗中,“我猜你今日会来,特意叫凝霜多煮了些饭菜,快吃吧。”
这一来一去,算来她已是有三日未曾好好的吃过一顿了。
这会儿喷香的饭菜就在面前,她自然也不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桌上几人也继续吃喝说笑起来,不远处于青搬了个小凳子,端着一碗饭菜正在喂给灵儿吃。
这景象,叫人想起了‘其乐融融’四个字,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不单单是心,好似就连呼吸都是温暖的。
饭后,凝霜去刷完,暗影便跟去帮忙。
束风与追风二人在院子里拨弄着小菜。
于青领着灵儿去了外头与村子里的小伙伴玩耍。
叶开送修麟炀进了屋。
于是,屋内还坐在桌前的,就只剩下了阿思跟慧明。
自用过饭后,阿思的双眼便一直盯着慧明,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大家伙才刻意留下了他们二人。
慧明被阿思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是无奈轻笑,“施主有话要问贫僧?”
“你不必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许是因为慧明也跟着修麟炀一块儿骗了自己,阿思对慧明的语气并不大友好。
然而慧明已是习惯了阿思的脾气,并未放在心上,只道,“贫僧此次探寻五莲散的解『药』,的确是有收获,只是……”慧明说着,摇了摇头,“太难。”
阿思沉了沉眉,“你知道,我不怕难。”
慧明点了点头,“五莲散,乃是狱血教的震教之毒,当年王爷剿灭狱血教,人人都以为江湖从此再无狱血教,偏偏,狱血教果真如传言一般的,另有幕后主使。这幕后主使无人见过,也无人知晓其身份,可王爷灭了狱血教,这幕后主使自然是要寻王爷报仇的。”
说起这事儿,阿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事,我家爷实在冤枉,若非当年有人出了个馊主意让我假死,爷也不会去灭了狱血教。”
这个当年之人,眼下就坐在阿思面前,笑得份外坦然,“的确如此,是以此事贫僧也不会置身事外,定会协助施主,取得解『药』。”
“那你说说,怎么取?”
“五莲散既然是狱血教的毒,那这解『药』,自然就是在狱血教的身上。”
“恩,接着说。”
“贫僧此次出去一趟,就是为了探寻这狱血教教主是何人,在何处。”
“恩……”阿思百无聊赖的应着,在她看来,慧明眼下说的都是废话。
只是,她没想到慧明的下一句话更废。
“然,遍寻无果。”
阿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那股子随时都要爆发的愤怒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咬牙切齿道,“你再说废话,我就让你跟你的佛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话,慧明自是听不懂的,却是知道阿思是怒了,于是正『色』道,“施主稍安勿躁,贫僧行走五湖四海多年,与不少江湖人士,达官贵人都有结交。自幼又习得些许五行卜卦之术,此世间,连贫僧都探听不到的事儿,少之又少。”
“所以,你这是有眉目了?”
慧明点头,“贫僧猜想,这位狱血教的幕后之人如此神秘,必然是在江湖之中另有身份,不便透『露』,方才万事不出头。可整个江湖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几个门派之中有此本事一手建立狱血教的人,贫僧算了个遍都未曾算出来。而不是江湖中人,又有这本事能建立起狱血教的人,这世间,除却两位活阎王,贫僧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
两位活阎王。
一个修麟炀,另一个是孤星城。
可修麟炀绝不会自己下毒将自己害成如今这幅鬼样子。
所以,狱血教的幕后主谋,其实是孤星城?
这家伙,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节『操』没有原则,偷偷建立起一个杀手组织来铲除异己的确是他能做到的事。
阿思的眉心低沉下来,怪不得方才慧明会说此事很难,如若这幕后主使真是孤星城,那,她该如何去拿解『药』?
深吸了一口气,阿思看向慧明,神情沉重,“可有证据?”
“一切尚是推测,并无证据。不过……听闻当年下毒之人乃是于青身旁的小厮,于青一路从卫国而来,身旁都有孤星城及其暗卫保护,旁人要想在孤星城的眼皮子底下换人,怕是不可能,更何况孤星城此人心思细腻,就算换了人也定会察觉。”
阿思悠悠然点头,“言之有理。”
“可,这一切只是猜测。”慧明微微沉眉,脸上是难得的『露』出了除去微笑以外的表情。
阿思忍不住一笑,“原来你的表情也能这么生动啊?”
闻言,慧明微微挑眉,随后又是无奈的摇头轻笑。
阿思叹了一口气,“证据,兴许过两日就有了。”
慧明不解,“施主有办法?”
阿思撇了撇嘴,耸了耸肩,“我没有,不过,那小子或许有。”阿思说着,指向外头正领着灵儿回来喝水的于青。
慧明有些猜不透阿思的意思,只听阿思道,“毒是小六下的,可萧段却也知道这毒的情况,那便说明当初狱血教的幕后主谋与萧段是有过接触的,甚至,萧段的手中兴许就有五莲散的解『药』。我昨个儿在萧家已是试探过萧段,他对于青并非只是恨,如若让于青与之接触一二,兴许,能『摸』清楚与那个狱血教主谋究竟是何人。”
闻言,慧明细细一想,方才表示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于青说到底是孤星城的儿子,又跟萧段由着血脉之亲,如若狱血教的幕后主谋真是孤星城,说不定,于青就是那个唯一能将解『药』拿回来的人。
又与慧明说了两句之后,阿思便起身去找修麟炀。
此时修麟炀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阿思随手关了房门,脱了鞋便上床,霸道的将修麟炀手中的书抽走放在一旁,而后扑进了修麟炀的怀里。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修麟炀反应过来之时,阿思已经在他怀里扑得好好的,甚至如同小猫似得蹭了蹭,寻了个最舒适的体位躺着。
“我好累。”阿思闭着眼,呢喃着,“睡醒了再洗,不许嫌我脏,我困死了。”
小嘴嘟囔着,声音越来越轻,好似还未把话说完就已经睡着了似得。
修麟炀这才忍不住一笑,伸手搂抱住了阿思,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满脸宠溺。
他的小奴才,连着赶了三回路,每次都是一日一夜,如何能不困,如何会不累。
如今他虽不在京内,然京内的事儿他却是了若指掌。
他的小奴才在外头做事雷厉风行,回来却如同一只小『奶』猫似得趴在自己怀里,如此的差别,实在叫人喜欢得紧。
只是,不知道还能这样抱着她,多久。
“我会找到解『药』的。”睡梦中的人儿发出细微的呢喃,却是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连在梦中都在为了他的事儿着急,这,又让修麟炀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