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欢可不相信一个人肯轻易的放弃神籍,毕竟神族这种身份可是那么的优越呢!这么多年在忘川河里,她见了太多的人情世故,有太多太多的追名逐利,致使他们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
所以,名利和身份的地位可见一斑。
“欢儿不觉得,今日的我与往日有些不同吗?”凉辞松开了手,把暮欢的身体掰了过来,让她能够正面面对着自己。
“不过就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又有什么不一样吗?”什么时候鼎鼎大名的凉辞上神也会注意这一些虚有其表的东西了?
只不过,暮欢顿了一下。关于凉辞身上的气息,确实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不过,她也只是认为因为要到人族来,所以需要掩盖身份,才虚设的障眼法而已。
暮欢从上到下打量着凉辞,明明与之前所感觉到的是一样的。但为什么此刻认真去看,却发现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呢?
倏地,暮欢注意到了凉辞的手,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暮欢好像看到了类似于堕纹一样的东西。紫黑色的,有点类似于别的什么样的图案。
暮欢好奇,直接抓住了凉辞的手,将衣袖往上拨弄。
“欢儿就这么着急?”
凉辞笑着打趣,但是对于暮欢的动作却没有加以制止,而是任由她为所谷欠为。其实凉辞想得很简单,反正他整个人都是暮欢的,那么现在小姑娘提前行使她的权利,他本就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加以阻止呢?
“这是什么?”暮欢声音有些颤抖,手也颤抖着抚摸着凉辞手臂上紫黑色的图案。如果她要是没有猜错,这是堕神才会有的堕纹,代表着叛出神族,放弃了自身的神籍。
“欢儿在明知故问!”凉辞撒娇似的抱住了暮欢,头埋到暮欢的脖颈间蹭了蹭。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好像成为了堕神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暮欢这一次没有推开凉辞,而是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
“怎么就这么舍得呢?”放弃神籍,成为堕神。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暮欢是了解过的。那么大的痛苦为什么要去承受,她又没说不能够接受他身为神族的身份,怎么就能够如此理所当然的就放弃了呢?
“不过只是一个身份而已,舍了就舍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他并不后悔。他不想成为一个在欢儿眼里不喜欢的人,如果因为神族这重身份而让欢儿放弃了他,对于他来说就要比洗去神籍成为堕神更要痛苦百倍千倍。
“那么多人求之不得的身份,居然就让你轻易给洗去了,他们该有多恨你啊,恨你不懂得珍惜。”
暮欢嘴上虽然说着“责怪”凉辞的话,但是实际上心已经彻底偏到他那一边了。不可否认,失去记忆和凉辞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她忘记了很多,忘记了曾经被抛弃的痛苦,是他让她重新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感觉。
但是,她实在是太任性了!明明凉辞什么也没有做,伤害她的是另外一群神族人,但是她就是不可理喻的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凉辞之前护着神族的时候,她确实是很难过的,甚至脑子里曾经闪过想要和他再也不相见的念头。但是,凉辞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啊,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打破她所有的伪装。
“那么多人,都不是你!”
凉辞向来随性惯了,从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现在不过是放弃一个神籍而已,别人怎么看他,他又何须去在乎。从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徒弟而已。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如此油嘴滑舌。”暮欢从凉辞怀里出来,坏笑着看着这个人,这个为了她放弃了所有,放弃了他原则的人。
“欢儿不知道的可还多了去了。”
凉辞将头凑到暮欢的头旁边,在她耳朵处轻轻地说着话,气息一点一点渗透在暮欢的脖颈间,让暮欢的脸上升起了一抹不自在的红。说实话,她还不太习惯这样子的凉辞。
“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欢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担心欢儿听不到。”
简直是胡说八道!!!她又不是耳朵受伤,怎么就会听不到!凉辞这个轻浮的登徒子,简直就是一次又一次在刷新着她对他的认知。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啊?人前清冷矜贵,冷静自持,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到了她面前,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去他的清冷,去他的冷静,这些根本就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啊!”
“哪里的话,欢儿与我的关系是不需要如此客气的!”凉辞好整以暇地看着暮欢的表情,时而生气,时而脸红。这样一个鲜活的她才是真的她,而不是那个装作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的她。
“……”凉辞你的脸呢?离开出走了吗?暮欢现在简直是不想再和凉辞说一句话了,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说不过他。
凉辞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毫无疑问这个代价有点大的苦肉计是成功了,只要暮欢放下了心里对他的芥蒂,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肚子饿不饿?”凉辞看了眼暮欢的肚子,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暮欢下意识地直接躲开了凉辞,“你想干什么?”问就问,动什么手?耍流氓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父!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饿不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我的手想动你,不是我的错!凉辞一脸无辜,那模样还以为是暮欢欺负了他。
“我可就真的信了你的邪。”真的是愈发孟浪了,真以为她原谅了他就什么都可以做了吗?还在思考当中呢,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原谅?起码也得晾几天。
“我饿了,想吃烧鸡。”暮欢摸了摸肚子,让她想起了失忆的那段期间,她就是这个样子,每天都在说饿,每天都在吵着要吃烧鸡。
凉辞笑了,而且笑的有些大声!
“笑什么笑,会饿不是人之常情吗?”虽然她也不是人,但是也是知道饥饿的啊!
“是是是,欢儿说什么都是对的。”凉辞咳了咳,隐忍住了笑意,这个时候还是得给她点面子才行,毕竟女孩子家家的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