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这一声轰然大响,似乎远远传到关墙之上,其实只是大家的想象罢了。双方距离超过五百米,不过大家可以看到,那边燃烧的篝火,可以感受到那边热闹的氛围,这是胜利者才有的。
铭公子端起第四碗酒:“这碗酒敬幸存的你我他!今日一战让神仙鬼三营扬名天下,让我们的威名震慑长城内外,让金人三五年内不敢纵马南侵!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因为这一战牺牲了我们的袍泽,却让更多老百姓不牺牲!让平民百姓不受欺凌,这是我们征战的意义所在,我为神仙鬼三营骄傲!干杯!”
真辣呀!神仙鬼三营没有带酒,他们的庆功酒是金人的烧刀子,这白酒还真是给力。感觉一道火线热辣辣的流淌下去,从食道到胃囊全都被点燃了一般,也真过瘾,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和江南软糯的米酒,根本没有可比性,方以智跟身边的几个秀才,甚至忘记吃饭。借助篝火的光芒,用铭公子发明的钢笔,书写这奇特的画面。胜利者是神仙鬼三营,出手泡制篝火晚宴的,却是战败方的送亲团队,连倒酒的都是公主的护卫女兵。
几个秀才很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大概这是大明王朝军队,第一次被金国人如此敬畏。两千对十一万,想象不到是如此的结局,此前都是中原王朝向游牧民族进献女人。
今时今日却调过来了!太给力了!文人墨客有的写!敖汉公主居然举起酒杯:“今日起我就是孙铭的夫人,我和他荣辱与共夫妻一体,这杯酒代表我自己敬大家!恭贺是先告诉大获全胜!干杯!”
金国的公主为胜利者敬酒!接受中原地区传统教育的三营将士,很难理解这种事,偏偏火光下的小公主,脸上带着深深的骄傲!就是骄傲而不是悲戚,很难想像她是金国的公主,还是皇太极的嫡亲女儿。
这样的女人多懂事,孙铭哈哈大笑:“敖汉公主说的不错,今日我和她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准新娘么?干杯!”
“干杯!”
马喀塔亲手切下烤肉,亲手递到铭公子嘴边,如此亲昵的行为在金国习以为常。在神仙鬼三营将士看来,却未免有点过火,不过没有人会不开眼,指责坐在公主座驾上的三位,因为那其中有他们最尊重的人。
吃过饭铭公子直接在车里大睡,他是真的累惨了,几乎躺下就呼呼大睡。马喀塔痴痴看着帅气的面孔:“姐姐!恶鬼哥哥为什么不怕?不怕我们杀了他?”
去!敖汉公主洗了热毛巾帮孙铭清理身体,一边清理一边轻声啜泣:“恶鬼哥哥好辛苦,我们要帮他守夜,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还别说这一觉睡得很舒坦,第二天在外面用罢早饭,延绥巡抚、西秦三边总督洪承畴,按察使兼天雄军指挥使卢象升,左都督领锦州祖大寿率领本部兵马赶到,有人过来通秉:“神王大人,洪承畴和卢象升请您过营一叙!”
终于来了么?铭公子坐上一个滑竿,被人抬着进入洪承畴的大营,门口有人高声唱名:“翰林院孔目孙铭拜见!”
什么叫做拜见?徐青君有点恼了,孙铭摆摆手:“战士是要用战绩说话的,把自己捧高了有什么用?小心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进去吧!”
一进门,城子峪口守将游击将军闫凤泉、千总百户王兴邦、把总百户辛大强齐齐施礼:“见过孔目大人!见过徐大人!”
孔目本事不入流的小官,甚至都算不上官,而徐青君更是被罢官的白丁,这几位纯粹是尊重强者。中军大帐内,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只有十六岁却来到这里,还是坐在椅子里,仅此一点铭公子足以骄傲!
要知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名噪一时的将军,不由得让小孙大人想起四百年后的一道菜……群英荟萃!只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大萝卜!孙铭一抱拳:“几位大人客气,下官身体不便,不方便回礼,失礼失礼!”
中军大帐内,只有四人端坐,应该是孙传庭、傅宗龙、洪承畴和卢象升了,对洪承畴孙铭还真没有偏见。历史上这位尽了本分,只是后来入侵大明王朝,充当马前卒的时候未免太过积极,沦为金人鹰犬也就罢了,对曾经祖国军民出手狠辣未免太过无耻了。
但是现在的洪大人,还是大明王朝的忠臣良将,孙铭向上面四位抱拳施礼:“抱歉!下官受创太重,不能起身施礼,还请见谅!”
卢象升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啧啧称赞:“孙大帅养了一个好儿子!昨日一战必将名垂青史,你和你的部下,给予金人建国以来最沉重的一次打击。区区两千人给予他们的重创,真真是超乎想象,你有资格坐在那里。”
“卢帅谬赞!”
这位几年后战死沙场的英雄,孙铭真心尊重,毫无保留的尊重。洪承畴微微颔首:“神仙鬼三营是吧?据说残存有战斗力的将士,尚不足三百?说实话本督很想要把他们收入麾下,只是相信你不会答应,如果他们从军会有光明的前途。”
光明前途么?孙铭一抱拳:“谢谢洪大帅的赏识,只是神仙鬼三营将士,都是群星镖局中一员。若是他们都送给洪帅,我的镖局和浏河山基地,就成了不穿衣服的小媳妇,会被无数人觊觎的,所以请见谅!”
哈哈哈!大帐内所有人都大笑,小家伙居然这么风趣,不过他说的没错。随着这一战,浏河山基地势必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其中多少人觊觎浏河山基地?
这一点所有人心照不宣,孙传庭向孙铭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小孙大人少年英雄!朝堂之上之看到你言辞犀利,到了前线才知道,孙阁老还有如此英雄的后人。本官昨日全程观战,对神仙鬼三营的战法战斗力钦佩之至,只是不知道,浏河山基地那些新式武器,真的可以为朝廷所用么?”
干货来了!每一个将军都死死盯着孙铭,仿佛他是一块硕大的肥肉,铭公子微微一笑:“当然!只要朝廷向浏河山基地采购,一切都不成问题,要什么给什么。包括新式火炮,包括破甲箭包括盔甲和全新的刀枪剑戟,若是各位将军愿意的话,浏河山基地甚至愿意为各位整编训练新军!”
姿态十足啊!傅宗龙冷哼一声:“为什么是采购不是进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