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第一拨手雷攻杀,就造成上千人的死亡,这还是有营帐防护。若非有营帐防护,这三千枚炸响,会造成上万人的伤亡。风雪怒号中,骤然掺入震天的炸响,鞑靼人像是炸营的夜鸟一般,疯了似的冲出营帐。
首先冲出来的鞑靼人,遭遇的是子弹的问候,数百人在第一拨步枪攻杀中伤亡。新式火铳杀伤力太强悍,这东西不用前装弹,每一次拉栓就能上子弹,否则只有几百支枪,绝无可能造成团灭的效果。
三波射击之后,一千多人死在枪弹之下,孙铭的声音震天:“不想死的双手抱头走出营帐,面朝营帐站好!身上不得有任何器械,身上不得有任何武器,否则一概杀无赦!”
就在此时,从延绥城冲出来的大军,从前面冲入鞑靼人的大营。尽管没有火器的攻杀,但是这帮骨子里流动杀戮血脉的秦人,对鞑靼人造成的伤害丝毫不弱。火箭四下攒射,转眼间前营烧成一片火海,无数的惨嚎声响起!
下午攻城战,鞑靼人倾尽全力都累惨了,午夜时分正是睡得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反应不过来。原本被他们视作软蛋的明人,居然发动如此犀利的攻击,着实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其实后营来袭的人数最少,只是这却是一群猛虎,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前营攻击力弱很多,问题是这边却是一万五千人,人数甚至比前营更多。而且人家有备而来,遭遇这样的袭击,让鞑靼人大败亏输。
短短三刻钟不到,四万多的鞑靼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余的全部被俘。这是一场大捷,是西三边前所未有的大捷,城内军士倾巢出动打扫战场。全部鞑靼人被赶往之前孙铭休息的营堡,这些都不需要小孙大人操心了,他和他的将士太累了!
回到衙门响起一阵掌声,都任一拳打在孙铭肩上:“孙大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们果然是老了!”
王定躲在角落里,今天的胜利跟他无关,他暗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怂了!李昌龄大笑道:“这几天你们一直在附近的营堡藏身?是怎么躲开鞑靼人斥候的?”
铭公子笑了,他身后方正化忍不住:“躲着鞑靼人?你们太小看孙大将军了,知道我们这几天干嘛去了?我们掏了林丹汗的老巢,虏林丹汗以下王公贵族百姓人口共计四万七千余,马匹三万余匹牛两万余头,羊二十万只……”
嘶哈!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还以为孙大将军只是给鞑靼人设伏,万万没想到这位掘了人家的老根。都任一拳打在自己腿上:“还等什么?大捷!超级大捷!必须上奏必须大庆!来人上菜!为孙大将军庆功洗尘!”
的确应该庆功洗尘,孙铭却打个哈欠:“都大人饶命吧!自我以下这帮将士,已经七天七夜没休息好了,咱们的庆功宴明天举办。把延绥城的乡绅老兵,全都请到一起,特别是那些在战场上伤残的老兵。还有牺牲将士的家属都请来,他们为守卫边疆献出了生命,我们必须对他们的家属致以崇高的敬意!”
七天七夜啊!换做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这位却依旧神采奕奕,要不是自己说辛苦,大家真的以为他是铁打的。李昌龄双手抱拳:“孙大将军辛苦!既如此我等就不再耽搁您休息,好久没回家了,早点回家歇着吧,娇妻美妾等着呢,哈哈哈!”
人都累散架了,有娇妻美妾也只是看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起炕,听到外面喧闹异常醒来的,徐文秀居然笑眯眯看着他:“睡饱了?整个延绥城都在呼唤孙大将军呢,你出去看一眼么?”
拉倒吧,孙铭摇摇头苦笑:“不出去都会被人密奏弹劾,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三元过来老爸抱抱!”
去!徐文秀一瞪眼:“你有点偏心了!大元雅元也要抱抱才好,三元都快成你身上的猴子了,快点来烤肉,都等着你动手呢,别人没有你烤的好吃。”
果然多会多累,小孙大人却也不生气,抱着三元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以后可以猫冬了!”
不容易啊,最终还是选择一起过来的顾眉生,小心翼翼问:“不是说要去终南山求护身符么?夏天再去么?”
这女子就知道吃喝玩乐,虚荣心是女人们中最大的,徐文秀微微皱眉:“你家相公跟九大门派为敌,你却要上九大门派的根据地终南山,你是多希望他回不来?”
哎呦!惹大夫人生气了,顾眉生赶紧换上讨巧的笑脸:“瞧您说的,孙大将军也是我的夫君呢,可不敢让他有一丝丝的闪失,不去就不去吧!”
文秀跟当母亲之前不一样了,孙铭欣赏徐文秀的成长,欣赏她每一个变化:“去还是要去的!不过现在还不行,擅离职守可不是一个好罪名,本官也承受不起那样的罪名。去终南山需要一个契机,我希望那样的契机永远不会来,只是有些人未必这么想。”
女人们懵懵懂懂,柳如是忽然道:“公子是说西秦省民乱么?妾身一直想要问您一句,不是说最大问题是西秦省乱民么,为甚把您安顿在延绥城而不是永安城?”
如是比其他人更敏锐,孙铭很乐意跟柳如是聊天:“别人怎么想的我们无法左右,既来之则安之好了,也许在外人眼中这里贫瘠荒芜,甚至空气都充斥着黄沙和尘土。但是在我看来,这里的土地,可以养活无数的牲畜,这些转卖出去就是巨大的财富。”
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说那个人一个不字,否则就会危及生命。第二天孙铭终于出现在巡抚衙门,延绥镇的文武官员全都赶到,之前的孙某人很容易被人无视,因为他经常性消失,甚至不在衙门办公。
但是现在没有人敢无视,这位刚刚为大明王朝回收大片土地,整个河套地区在失去近百年之后,再一次回到王朝手中。这一功绩必将彪炳青史,超越诸多的名臣良将,最少百年内没有人可以跟孙大人相媲美。
少年巡抚一进门,就迎来一片恭喜之声:“恭喜孙大将军!”
“贺喜孙大将军!”
“大将军南征北战无敌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