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是汉子还是女人么?孙铭拿起酒杯遥遥示意:“多谢大人体谅,当时数百骑兵冲阵,其中不乏来自北元甚至金人的装束。各位大人当知道本人跟金人和北元恩怨,若是任由他们感到附近的话,估计到家已经看不到我了!为了此次化险为夷,为了此次平安回归干一杯!铭倧先干为敬!”
有人弹劾有人质疑很正常,小孙大人却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他知道崇祯皇帝不会惩罚自己。不是说朱由检冷不丁就变成好人了,而是他欠了自己太多,如果再因为这点屁事找孙某人的麻烦,简直不是人啊!
总兵刘良佐阴阳怪气道:“还是苦兀伯杀伐果决当机立断,换做是本将,还真不敢出手。万一只是路过行商,甚或是赶考秋闱的秀才,岂不是罪莫大焉!”
忘八蛋!这个三姓家奴居然跳出来,孙铭看着老刘笑道:“花马刘么?刘大将军也算是一方诸侯,想必也曾经猎杀过无数的贼兵,现在你出门可以不用亲兵保护么?本伯在受伤之前,可以千里走单骑,但是受伤之后特别是跟家人一起回乡,本伯不想用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冒险,或者花马刘试一试?”
额!刘良佐嘴角抽搐,感觉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偏偏在魏国公府不敢造次说话:“还是算了吧,本将没有孙大将军逆天武功,也没有那么多彪悍的亲卫军,我还是喜欢吃酒!”
说起当年千里走单骑,不要说他花马刘,整个大明王朝谁敢啊?明知道自己树敌无数,居然还敢一个人上路,结果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这里一路杀人无算啊!
苦兀伯早就想过今日,想要找自己别扭很容易,毕竟小孙大人所做的事情,想瞒都瞒不住。还要庆幸,路上只有那一拨杀手,否则孙大人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杀错人!
淮徐兵备佥事何腾蛟摇摇头道:“近年盗贼泛滥,路途各种情况多有发生,本将以为孙大人所做并无不妥。也幸好孙大人身边有魏国公府的亲卫军,换做寻常武士在身边,那一晚后果不堪设想。”
松江知府方岳贡点点头:“孙大人为国征战经年,拥有无数敌人和敌人的家属故交,有人想要出手暗算也是必然。以后苦兀伯还是多多注意安全,驻跸还是要选择城内,安全性会极大提高,切不可逞义气之勇,一旦陷入险地悔之晚矣!”
这几位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那些为了找茬儿找茬的混蛋,说实话没有必要把他们当回事。孙某人也不是软柿子,绝对不会人有人随便拿捏的!
铭公子向各位大人团团抱拳:“多谢各位老大人提醒,铭倧现在想来那一夜也是侥幸,若是贼兵四面围杀,我的那点人马都不够塞牙缝的。此后铭倧当小心谨慎,家人更是要小心一些,防止被人暗算。”
南京吏部尚书张慎言正色道:“换一个人是不敢那么干的,无论是何种原因,谁都不会冒险在城外宿营。寻常官吏尚且如此危险,一个杀人无算的大将军,更应当谨慎小心。为苦兀伯侥幸逃脱,我们共饮此杯,祝苦兀伯日后飞黄腾达!干杯!”
干杯!除了范景文和花马刘二人之外,还真没有人质疑小孙大人,南京太常卿姜曰广轻叹一声:“曾经听闻有官吏赴任途中出事,甚至被人冒名顶替充当官员,乱世之秋还是谨慎为好!”
这个是必须的,相比之下孙大将军算是走运的,毕竟人家身边诸多亲兵护卫。据明代余继登的《典故纪闻》记载,朝廷会给赴任官员发“道里费”,知州为35两,知县为30两,其余车马费用要自行筹备。
如赴任里程在1500里以上,可由驿站提供挑夫;赴云贵川陕等边远地区的官员可以由驿馆提供交通工具,如果走陆路,可以派给驴车一辆,如果走水路,可以乘坐一艘官船,但餐饮必须自给。
换做赴任的官员中,那些刚刚考中功名的书生,如果家境贫寒的话,盘缠都无力筹措,遑论雇佣保镖护卫了南京兵部主事侯峒曾忽然笑道:“若是官员赴任全都有保镖护送就好了!”
这个还真是个商机,据说清朝时的燕京,有人看到了官员赴任一事中的商机,便专门给那些旅资匮乏的官员放贷,由此出现了一门奇特的生意,称为“京债”。所以路途遥远险恶与缺少护卫,使得赴任途中的官员很可能遭遇不测。
也许此事可行?想想孙铭还是算了,这个生意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啊,孙公子笑道:“群星镖局走镖四方,以后当开发一项新事业,捎带官员赴任!以群星镖局的强大,自当可以为赴任官员提供最好服务,远比那些行商同行安全得多。”
他还真是啥都能赚钱啊!魏国公气乐了,这个女婿万般好,唯一就是太认钱。似乎所有事都能拐到钱上去,这一点是徐弘基无法理解的,因为他生在魏国公府,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贫穷的滋味。
现在的孙铭不缺钱,但是他始终有危机感,已经是1635年第三季度末,大明王朝剩下的时间只有八年多了。八年可以做很多事,前提是你都在做正确的事,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大老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作死啊!
今儿魏国公府的欢迎宴,彻底沦为苦兀伯的夸夸宴,除了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吝用最美的词汇夸赞他。当这些人全都离开已经是掌灯时分,魏国公在书房烹制一壶好茶:“铭倧进步速度之快超乎老夫想象!”
岳父大人啥意思?是说自己进步太快了?孙铭为魏国公上茶:“时势造英雄!铭倧不敢自称英雄,然则当今世道纷乱,必须有人站出来。只是小婿总感觉力不从心,总是有人掣肘,有时候甚至想要远离这个旋涡,干脆走出去自立门户。”
啊!万万没想到,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孙铭,却如此悲观。徐弘基沉吟半晌叹口气:“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等却无从选择。有人天性凉薄,只是徐家世代受皇恩荫蔽,离开确是不可能的。如若你有想法,不妨去做,还是要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