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八爷彼时正喝了一口茶,闻言九一下子喷了,呛的眼泪横飞,好不凄惨,苏子韵顺着他的背拍着,好气又好笑,“你也真是不经吓,有念卿姐姐在呢,九爷哪里就能舍得斩了你去?”
“是极,是极!”八爷顺过气来,握着苏子韵的手,激动的道,“子韵妹妹和九弟妹情如姐妹,弟妹又怎么会舍得让九弟斩了自己好妹妹的夫君?那子韵不就成了寡妇?”
双喜受不了的嘴角直抽抽,都寡妇了,您说您怎么还笑的那么灿烂呢?啊呸呸呸,寡妇多忌讳啊!有这么说的吗?
苏子韵也是一头黑线,穆青眉头跳了跳,九爷被刚刚那些话绕的有点不耐,“最近睡够了么,够了就准备准备,接下来有的忙了,不然就真等着别人上位被斩了吧!”
咳咳,闻言,八爷就忍不住咳了几声,他怎么就觉得那睡够两个字那么暧昧邪恶呢?还是说就他一个人想多了?
偷偷的打量,低头的低头,喝茶的喝茶,都无辜纯洁的很,果然就他一个人奔走在无耻荡漾的道路上。
眸光连着闪了好几闪,才算也摆出一副无辜纯洁的表情来,点头应道,“九弟所言极是啊!为兄也该出山大显身手了,不过九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八爷那一句出山大显身手又把众人给刺激个不清,很想拜托他请说人话好不?
九爷狠瞪了他一眼,“爷当初跟父皇说愿意公平竞争那太子之位,能者居上,并且下了保证有必赢的筹码,总不能只是说空话,难道不用准备?总要拿出几样可以说服众人的政绩来才行。”
八爷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又一叹,“唉呀,你说九弟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心接受呢?那样多简单省事,但凡像样的政绩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出来的,那变故就大了去了,还是先把太子之位坐上,然后再励精图治也不是一样?那几人就是心底再不愿不甘,凭着你的势力,他们还能真反了去?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呢?”话一顿,眼眸灼灼,“不然你再去跟父皇说后悔了,让他直接封你为太子算了,反正父皇的圣旨还没下,这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算不得是出尔反尔。这样也省的大家都折腾了不是?”
八爷说完,就一致遭到了大家的白眼,摸摸鼻子,呵呵的干笑,“以上纯属虚构,大家切莫当真,呵呵!”
大家把眸光收回,决定彻底无视他了,九爷冷斥了他一声,“你就是懒吧!哼!父皇正式的旨意是没有下,可是这消息也早已被人放出了风声去,朝廷重臣还有谁不知道的?而且爷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是第一天才认识爷?”
“是,是,九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兄怎么把这一条优良的品格给忘了,呵呵!”八爷极力的说好话,冲淡刚刚的负能量。“不过,为兄还是不太明白,垂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你为啥就推了呢?”
闻言,九爷神情有些冷凝肃穆,“因为爷想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去,而不是父皇的一句话,爷与兄弟们公平竞争,让大家输得心服口服,能者居上,不管最后赢的人是谁,其他的人都痛快的放手,不会再有血流成河,兄弟反目的残酷和悲哀。”
闻言,几人都是身子一震,心底又生出巨大的动容来,能有这份胸怀,这份良善,这份自信和豁达,帝王之位舍他其谁!
八爷也是血液好一番沸腾,最后铿锵有力的道,“好,冲着九弟这一番话,为兄愿效犬马之劳。”
送走了那两口子,穆青这次很主动的上前抱住了他,两人立在窗户前,紧紧的依偎,满园的姹紫嫣红是最美好的背景,可是也不如两人相拥的画面那般动人。
双喜和李嬷嬷见状,就抿着唇,笑着退出去,关好了门,双喜还颇为欣慰的一叹,唉!能让皇妃主动投怀送抱到底机会可真真是不多见啊!主子爷还不得激动坏了?
九爷确实是激动的无与伦比,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人家,才欢喜的问,“怎么了,青青!”其实他很想问这是不是主动求欢邀宠的节奏,可是看看天色,看看人家的表情,还是忍下了,自作多情会被真相打击的很凄惨。
穆青抬起小脸,凝视着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那里面是柔情,是欢喜,是宠溺,是纵容,“齐天,万一竞争失败,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对上她澄澈如湖的眸子,里面的担忧不加掩饰,看的他心底一疼,手臂紧了紧,坚定道,“不会,能者居上,若是爷输了,只能说爷没有那个本事,其他兄长比爷更合适坐在那个位子上,爷甘愿辅佐。”
穆青低低的一叹,“可是,我会后悔,齐天,毕竟原本一切都……是我提出了那个想法,若是因此让你失去那个本来可以是是你的位子,我会……”
她会一辈子谴责愧疚!她虽然觉得公平竞争是对的,对皇家负责,对天下百姓也负责,可是对他呢?现在想想,好像只有对他亏欠了,万一失败,那么……原先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她却觉得不安了。
九爷给她安抚的一笑,亲了亲她的唇角,“青青!一切与你无关,其实你不说那公平竞争的想法,爷也不会听从父皇的安排,就那么简单的坐上太子之位的,爷也会给皇兄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你无需觉得有什么压力,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也是爷一直想要的,男子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岂能没有一点与人一争高下的勇气和自信?你相信爷,爷会做到的,绝不会输!”
“ 可是……”穆青知道他说的都对,她自然也是信他的,只是关心则乱,越是关心变越是在意,越在意,便没有了当初的那一份自信和洒脱。
“没有可是,青青!你只管信爷便是,爷有准备的,而且不是还有你么……”九爷温柔又得意的一笑,“再说了,当初爷能从他们手里娶到你,现在同样可以打败他们拿下太子之位。”
瞧着他自信又坚定的神采飞扬,穆青释然的一笑,“好,我帮你,也相信你!”
“嗯!如此甚好!不过……”九爷笑着笑着就荡漾起来。
“不过什么?”穆青看着这货的模样,不解的皱了下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九爷滚热的唇缓缓的欺近耳朵,眸子里狡黠而暧昧,“青青想了那么个办法,让爷不得不折腾着才能得了那位子,心底一定是觉得不安愧疚还有亏欠吧?不安愧疚就算了,可这亏欠可以有,而且爷给你机会来弥补爷可好?”
“齐天!”被那灼热的气息刺激的浑身发颤,声音亦是,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果然借机打劫来了。
“ 青青,欠了人家的怎么能不还?爷允你肉偿如何?以后晚上切莫再要喊累了。现在爷先收点利息……”呢喃着,唇迫不及待的附了上去,封住了某人还想出口的抗议。
一番恣意的辗转纠缠,轻揉慢捻,一室气喘嘘嘘的旖旎香艳,道不尽的风流甜蜜,诉不完的衷肠情意。
晚膳的时候,两个人去了景秀宫,好几日没有过来了,今天终于都忙完得了空,穆青就硬拉着九爷过来了,还来的很早,她想要亲手下厨做几样小菜给那两人吃,她本来为感激皇上做的江山蓝图被九爷留下,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而且,明日要出宫去踏青,虽然她得了特许可以不用禀报,有出入宫门的自由,可是她还没有那么嚣张任性,就算不是处于君臣的规矩,依着礼数,出门前也是要和长辈说一声才好。
九爷不是很想来,来了他那对父母少不得就得霸占着青青,平时天天见都黏糊的紧,这好几日了,还不得更夸张?
可是人家热情高涨,他总是不舍的泼冷水的,只好一道跟来,还又看着人家因为没有孝敬的像样东西遗憾而心疼,脑子一抽,便让双喜揣了十几张银票,还顺便把小库房里收藏的一副棋给带上。
坐在车里,穆青看着那副棋,声音惊喜,“齐天,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副?”
那一副棋不是这古代寻常的围棋,而是她设计的跳棋,当初她教给众人玩的时候,是让人用木板做了棋盘,棋子也是木头打磨的,染上红色或是绿色的漆,十分简单,而眼前打开的这一副可是精雕细刻打磨出来的玉石棋子,颜色也不是最常见的黑白玉石,而是黄色和红色,这两种天然形成的玉石可是极其稀罕,能凑齐一副棋子,还是雕刻成这般精美的图案,这棋子的分量可就重了,当然最重的还是那一份心思。
“前些日子不是做那江山蓝图么,去库房寻材料时,就看到了这两块玉,放在那里也是碍事,便让青龙卫打磨成棋子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就自己留着玩,反正母妃也不太会下棋。”
看看那货浑然不在意的傲娇模样,穆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货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孝敬父母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非得装的无所谓才酷?
前面赶车的夜白也是无语,当时九爷让青龙卫里懂雕刻的来做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做不做都可,哎吆喂,既然如此,您何必拿出那么两块好东西?还看着碍事?黄玉和血玉哎,谁家会嫌弃碍事?
双喜也是叹息,别扭就别扭吧,要是主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才会更受不了啊!
李嬷嬷欢喜的差点热泪盈眶,别人都以为九爷对皇上和德妃娘娘情分淡薄,可是其实九爷心底都记着呢,德妃娘娘琴棋书画里就是不太擅长棋艺,而皇上偏偏又最喜爱棋,两人下不到一块去,坐在一处多是尴尬,九爷送的这一副可就贴心了,那跳棋她是知道的,跟玩一样很是有意思,她都能来下几场,德妃娘娘指定喜欢,以后再和皇上在一块,两人也有个可以自在独处的由头,呵呵!九爷也是想要撮合两人能跟以前一样吧?
李嬷嬷能想出的,穆青如何不明白,不过见人家那耍酷的模样,倒是也不揭穿,免得人家羞闹成怒,真留给她玩了,“呵呵!我们不是已经有好几副了么,留着这么多做什么?还是送给母妃和父皇,他俩指定喜欢。”
九爷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随你喜欢就好!”
穆青在心底骂了好几声的别扭熊孩子,小脸上却笑靥如花,看的九爷神情越发耍酷了。
到了景秀宫,果然不出九爷所料,两人见了穆青都欢喜激动的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皇上倒是还好,自持身份,不能表现的太夸张失礼,德妃可没有那么多忌讳,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左看右看,只心疼的念叨说她瘦了云云,让九爷狠无语,这是他的心头肉啊!好像是跟着他被虐待了一样!
离着晚膳还早,穆青就想去后厨帮忙,被德妃给不舍的拦下了,齐泽生这一次也出声阻止,他是知道两人这几日在正阳殿忙碌的,看人家疲惫的模样,哪里还忍心再让她下厨?
穆青很心虚的承受着两人的关怀,她的疲惫是因为昨晚被折腾了一宿,早上又因为八爷去了,没有睡够导致的好不?
这几日虽然忙碌,可是大部分都是九爷出手,她不过就是动动嘴,还真是没累着。
九爷见状,就让双喜把带来的东西随意的拿出来,还有那近十万两的银票一起放在小几子上,来冲抵他家小青青的心虚惭愧。
两人见了都是眼睛一亮,接着便是更为强烈的欢喜激动,不是稀罕那东西,而是他们的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虽然那话还是说的别别扭扭的不好听,什么“看你俩闲着没事做,就下棋来打发一下时间吧。”什么“依你俩的额能力太难的也不会,这个跳棋简单好学,比较适合你们年纪大的人玩”,德妃眼眸闪闪,面带红晕,齐泽生嘴角抽抽着很想反驳,什么他年纪大了,他还是龙精虎猛的好不?
不过这话守着儿媳妇在不能大声的嚷嚷,其他人都知道就好了。
只是接下来那一句关于银票的话太绝了,“国库亏空了吧?哼,治理天齐这么多年,不能有剩余的留给子孙后代也就罢了,竟然还需要自己儿子的银子去贴补,这传出去让史官们怎么记载?你身为帝王该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齐泽声被刺激的吹胡子瞪眼,忍不住了,就差上前揪着耳朵骂了,“臭小子,这翅膀硬了还得瑟的来教训老子了?什么叫朕该反省?有本事你来坐坐这个位子试试?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哼,天齐是地大物博,可是几世几代的东西传下来就没有用完?边境上蠢蠢欲动,不用征兵养病?汗阳府的老百姓吃不饱,不用银子去救济?这么多的银子从哪里来?只靠税收?你以为征税那么容易简答啊?要是能行,老子早就征了,还会让国库空了?天下的生意都不好做,再征税,只怕边境还没有事,他们就先受不了的反了!”
齐泽生连珠炮似的轰炸,穆青和德妃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其他的下人们也是都一个个的憋得难受,可是从来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脾气呢,只是,这样的暴躁脾气却并不让人害怕,就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亲在恼羞成怒的训斥儿子,看起来真是温馨有爱啊!
九爷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火上浇油道,“试试就试试,等爷坐上那个位子,定然比你现在要做的好!国富民安,兵强马壮,您且等着看便是!”
齐泽声气咻咻的瞪着他,“好,朕就等着,看你将来能比老子强多少!”
两人斗嘴归斗嘴,用膳的时候,齐泽声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看殿里也没有外人,还是先开口问道,“你倒是跟朕说说,你敢跟朕打包票要和老三老四公平竞争,到底是哪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