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或是气懵了,她本身又是个强势的人;竟然对官家说出不能两个字,而且用的还是命令的语气。后宫还没有哪个后妃敢对官家说出“官家,你不能。”这样带有命令的话。
曹皇后的强势让官家不喜,很不喜,让官家不高兴。
官家:“朕不能?你竟然敢说朕不能。”
“朕当然能。朕是官家,是大宋的皇帝,是天了。朕说能,自然就能。”官家冷着脸看着曹皇后说道:“朕已经决定让容抚养皇儿。此事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再说,皇后你也一样。”
曹皇后:“官家……”曹皇后还想挣扎,
伊曼容:“哦,姐姐在,不怕不怕。”
曹皇后那声音大凄切,把伊曼容怀里的小皇子都吓着了,伊曼容赶紧哄儿子。
曹皇后还在挣扎,她还想再说,还想劝官家,官家直接打断她话:“闭嘴,你吵着皇儿了。”
“张茂则,送皇后出去。”
官家非常不高兴,沉着语气说道。
张茂则赶紧进来,跟曹皇后说道:“圣人,你请。”
曹皇后看出来事情已经没有再转圜的余地,曹皇后没再说什么,她跟着张茂则离开了。
曹皇后走之后,伊曼容一脸担心跟官家说道:“官家,皇后好像很不高兴,这,真的没关系吗?”
官家:“皇后她什么时候高兴过。她哪天不是绷着那张脸?”
官家也嫌弃曹皇后,觉得曹皇后每天绷着脸,太严肃。官家并不喜欢这样的曹皇后,官家就是不喜欢曹皇后。
伊曼容见官家不高兴,她赶紧转移话题。
伊曼容:“官家,你给我晋位分,我很高兴;可是一下子晋到正三品婕妤,这让我心里很惶恐。这一下子越了三级,从正七品到正三品,也不合规矩。而且这要是让大臣们知道了,他们定会弹劾官家你的。也会弹劾我的。”
“只要官家你心里有我,晋不晋位份,我都不在意。若是官家你真想给我晋位,那就晋封我为才人吧。正五品才人就挺好的。我出身低,能晋封才人我已经很知足了。晋了才人,我也能亲自抚养皇儿。”
能当正三品婕妤自然是最好,但伊曼容也知道宋朝的那些大臣有多无耻,他们可是连官家吃口羊肉都要弹劾的人。若是知道官家将她从正七品郡君直接擢升为正三婕妤,那些大臣们一定弹劾官家的,也会弹劾她的。
这事若是传出去,都不用到明天,官家的御案只怕就会被骨灰弹劾她和官家的劄子给淹没了。
官家刚才是被曹皇后气到了才会在冲动之下擢升她为婕妤,官家未必是真心想擢升她为婕妤的。说不定这会官家已经后悔了呢。
为免官家后悔后因此而迁怒她,迁怒小皇子;为免官家因此对她心存芥蒂害她失宠,伊曼容决定自己主动将事说出来,自请降为晋封才人。
当然她这也是要让官家知道,她并不是重视位份之人。当然这很虚伪,其实她是很重视位份的。在宫里为皇帝嫔妃,只有身居高位,才能过舒坦的日子。
伊曼容当然也想过舒坦的日子。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呢。
不过这里是宋朝不是清朝也不是明朝,官家虽是已经登基多年的皇帝,但却不是乾纲独断,唯我独尊的皇帝。宋朝的皇帝多是受那些文臣掣肘。
若是官家执意册封她为婕妤必定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剧烈反应。其实朝中大臣怎么样,伊曼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些大臣们会影响官家。她在意的是,官家会不会后悔。
她害怕官家受那些大臣影响而后悔封她为婕妤。到时若是官家执意封她为婕妤,官家会遭大臣们攻击,日子会不好过。若是官家受大臣们影响改变主意不再册封她为婕妤,到时官家在她这就是言而无信,会让官家觉得愧疚,没脸见她。
若是官家对她避而不见,那会造成她失宠。官家不见她,那一在别人看来她就是失宠了。一旦她失宠,曹皇后和那些宗室以及宫中见不得她好的娘子们,就像会蜂拥而上将她啃食得一干二净。
她不能失宠。因为一个婕妤位分而失宠,那是得不偿失。
官家听了伊曼容说到大臣们的反应,官家也想到大臣们的反应。官家心里怕是也后悔的。可是让他改口,他又面子上过不去。
官家犹豫了一下说道:“朕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能改。”
伊曼容一直看着官家,注意到官家神情,再听官家这话。她已经将官家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了。官家肯定是后悔了,但又不想食言,不想出尔反尔,这让官家脸面上过不去。
伊曼容:“这有什么。官家你刚才说话只有我和官家你以及皇后听到,只要我们不往外说,别人就不知道。这别人不知道官家你说过这些话,你自然不算是食言。”
伊曼容想到曹皇后,想到曹皇后想抱养她儿子的事,想到曹皇后与宫外的曹家;伊曼容决定给曹皇后挖个坑。会不会掉进她挖的坑里,就看曹皇后自己了。
官家:“话不能这么说。朕已经许你婕妤之位,朕若改口,那岂不是对你食言了。”
伊曼容:“这是我自己拒绝官家你的,不是官家食言。是官家你体贴我,心疼我,所以顺了我心意。明日我就出月子了,明日也是皇儿的满月礼。到时官家你下旨敕封我为才人不就行了。”
“你当众下旨奖赏我诞育皇嗣有功,封我当个才人,这应该没人会反对吧。才人只是正五品,不是正三品。才人位分不高,想来皇后应该也不会反对了吧。”
伊曼容继续给皇后挖坑。
伊曼容提醒官家,曹皇后是反对他给伊曼容晋封高位,曹皇后忌惮高位嫔妃。
当然她也是在提醒官家,才人的位份太低了。就算不能封婕妤,但也不能只封才人不是。除了才人和婕妤之后,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
伊曼容不能明说,只能委婉的说,希望官家能明白她的意思。
伊曼容有些期待地看着官家,等官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