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似乎想起了什么,尔后看向裴修道:“修,你说阮贵妃害死了你的母后,那为何皇上他还……”
裴修接过话头,说道:“晚晚你想问我,为何我父皇还这般宠爱阮贵妃是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而皇上肯定也不知道是阮贵妃害死了裴修的母后。但他最爱的女人明明就是裴修的母后呀,怎么会爱上其他的女人呢?
苏晚卿虽然进宫的次数算不上很多,但每次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裴天宇对于阮贵妃的宠溺,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只是做做样子。不然也不会每次二人互动时,旁边皇后的神『色』,都那么差了。
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
裴修看着苏晚卿,忽而开口道:“晚晚,你也知道,你原来的那二姨娘是阮贵妃的庶妹,你觉得,她们二人长得像吗?”
裴修冷不丁这么一问,倒是让苏晚卿愣了愣,她以前也注意到,二姨娘和阮贵妃,似乎毫无相似之处。二姨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不错,但阮贵妃比二姨娘的年纪还要大那么几分,她却保养得想一个娇艳的少女,二人的长相也并不相似。
苏晚卿当时只以为,阮贵妃毕竟在宫中,又深受裴天宇的宠爱,得到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保养得好也不奇怪。而长相嘛,阮贵妃和二姨娘本就不是一母同胞,也许是各自长得像自己母亲的关系,所以才不像吧。
苏晚卿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裴修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的吐出了几个让苏晚卿震惊的字眼。
“其实以前,阮贵妃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晚卿愣住了,看着裴修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修,你的意思是……”
裴修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轻轻的说道:“其实以前,我从未注意到这种事情。一个人的脸,怎么会发生变化呢?但是如今阮贵妃的脸,的确与当年的她根本不一样。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因为,当年在阮贵妃身边待过的人,早就全都被处理掉了。”
苏晚卿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一个人的脸,若是放在现代,的确可以不一样。因为现代医术发达,可以选择去整容。但是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裴修顿了顿,尔后看向上官流霜道:“但是如今,母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我们便可以证实,阮贵妃的脸究竟是不是与当初不一样了。她究竟是换了一张脸,还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呢?”
裴修讲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惊呆了,人脸,怎么可能可以换?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在场的人说不出话来。
“晚晚,你知道我为何这般恨阮贵妃吗?不仅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母妃,更是因为,她如今这张脸,我发现,与我母妃的脸愈来愈像了……”
他看向瞪大了眼睛的苏晚卿,缓缓的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何我父皇如此疼爱阮贵妃了吧?因为她的那张脸,你让我如何接受?”
苏晚卿此刻的心情的确可以用七上八下来形容了,她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如此!裴天宇这般宠爱阮贵妃,竟是因为她的容貌。
那么,阮贵妃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的容貌,变成像裴修母妃的脸一般呢?苏晚卿没有见过裴修的母妃,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裴修看着苏晚卿的神情变化,尔后道:“这些年来,我隐藏身份,便是一直在查这些事情。要证明阮贵妃杀害了我母妃并不难,但困难的是,究竟如何找出这背后的线索。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而且,她究竟与哪些组织有着联系。阮贵妃埋得太深了,她做事也太小心谨慎了,导致在前面的几年,我几乎毫无线索可循。”
苏晚卿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上官流霜,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上官流霜没有注意苏晚卿的神情,她喃喃道:“难怪,当初阮贵妃要陷我于不利,我想起来了……”
容言玉看着自己的母后,有些着急的问道:“母后,您想起什么了?”
上官流霜抬起头,看向盯着自己看的众人,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当年与阮贵妃她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对阮贵妃的容貌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后面,我发现,阮贵妃的容貌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有一次我们聚会时,我便无意中提了一句:‘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当时我记得我夸奖了她,但她的神『色』却忽然变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后来……”
上官流霜没有说下去了,后面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大概了解了。
苏晚卿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难怪,那阮贵妃无论如何都要置她的母后于死地。一旁的容舒玄,脸『色』早就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阮贵妃,亏霜儿你把她当做知己朋友,却没想到自己做了龌龊事,还要祸害别人,当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的母后道:“对了,母后,阮贵妃和皇后对你身份的事情,知情吗?”
上官流霜微微摇了摇头,尔后笑道:“我虽然将她们二人当做好朋友,但我也不傻,况且当时我还气恼着舒玄,自然不会跟外人提起这些事情。其实连苏见廉,也不曾知道这些。不然,这些年来,他也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苏晚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上官流霜,阮贵妃她们想必以为她已经过世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防备了。相信阮贵妃一定没想到,自己以为的朋友,居然是东霂国的皇后,若她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了。
裴修说道:“对了晚晚,前段时间,我们不是遇上了那个黑衣人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对那个黑衣人,她自然是咬牙切齿的。对自己下毒,害自己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她怎能不恨?她苏晚卿,从来都是很记仇的人,只是如今时候未到,不能报仇罢了。
裴修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前些日子在来东霂国之前,已经查出了那黑衣人,是与那赫连木一起来的。当初,给小舅子下毒的,也是他。那晚我们追出去,那黑衣人应该要去找的人,便是阮贵妃。他们二人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只是我暂时还未查出来。”
听到裴修提起自己,容言玉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果然是那赫连木搞的鬼,我便知道,我初来乍到的,也没招惹谁,有谁会跟我过不去,要向我下毒。既然那黑衣人的线索如此重要,那么现在首要的,我们要先把那黑衣人给揪出来。”
苏晚卿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既然那黑衣人是跟着赫连木来的,那么,自然是从赫连木开始下手了!
裴修在旁边说道:“如今,赫连木还在天离国,未曾离开。若我们要行动,就必须尽快回国了。否则,若放跑了赫连木,再想要逮住他,就有些麻烦了。”
容舒玄几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反正女儿已经与他们相认,在将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与他们团聚。
上官流霜握住苏晚卿的手,轻声的说道:“既然如此,晚卿和小修,你们二人便先回去吧。记住,行事千万不要鲁莽,即使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也要千万小心。你们要知道,报仇虽然重要,但在母后的眼里,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都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们何尝不明白上官流霜的苦心,在敌人还未显『露』出原型之前,他们自然是不会莽撞的。
一旁的容言玉积极地跳出来道:“既然与那赫连木有关,那本太子必定是要前往天离国,讨个说法的。毕竟如今,苏姑娘,还在积极地为本太子找出那幕后黑手呢。”
苏晚卿前往东霂国的事情,在天离国并未传出去,而容言玉回东霂国,也不过是对外宣称自己要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太子的册封大典,正好可以拿出来说事。毕竟,此事是断然不能缺席的。
而容舒玄,早在当日宣布苏晚卿的身份时,便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此刻,除了东霂国自己的国民,苏晚卿作为东霂国的公主这件事,是根本没有外传的。
这也正是苏晚卿的想法,在天离国,还有很多事情她没有理顺。若此刻将她的身份宣扬出去,只会打草惊蛇罢了。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容舒玄也『揉』了『揉』苏晚卿的小脑袋,笑道:“既然如此,晚卿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父皇在这里为你们扛着。晚卿,你不要忘记,你背后有整个东霂国给你做支撑。想做什么事,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父皇也给你顶着!”
苏晚卿感激的看着容舒玄,半晌才笑道:“好,父皇,我知道了。”因为你是父皇,所以我不会言谢。
“言玉,既然你跟着妹妹一起去,就务必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