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在娘娘跟前喧哗?”陪着皇后出行的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大监黄汶,一抬头就瞧见皇后黑着一张脸,怀里揣着的发簪就开始烫手,暗骂一声晦气。
“娘娘,莫让疯言疯语的奴才污了您的眼睛,杂家这就去处理了她。”
“等等,”纳兰皇后瞟了黄汶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秀丽宫的方向,“声音是从秀丽宫传来的?”
“回娘娘,正是。”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念头,黄汶索性豁出去了,低眉顺眼地上前扶住皇后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道:“娘娘您看——是不是带众贵女避避?这种事杂家拾掇了就好,莫扰了您的兴致。”
皇后哪是这样容易打发的,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就顺着大监的意思办了,可今天是什么日子?百花宴,大夏国母的生诞,她倒要看看是何人敢触她的霉头。更何况这个黄大监……纳兰皇后轻哼一声,也是时候磨磨这人嚣张气焰,别以为背后有个皇上就高人一等,还不是个太监。
“大监不必如此,本宫今日倒有些兴致。还请大监先行,各家小姐们都随本宫来!”
眼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秀丽宫的方向去了,黄汶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又碍于在人前不方便与那人报急,只能硬着头皮前行,祈祷二皇子赶紧完事。
可是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尤其对于黄汶这种心虚之人。
众女接近秀丽宫时,被一群侍卫拦住了。皇后柳眉一竖,属于国母的气场全开:“让开!”
二皇子的侍卫高峰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他身后的侍卫们也纷纷跪下,一时竟是挡住了皇后一行人的路。
皇后盯着眼前垂头不语的侍卫,冷冷拍了下手,“高侍卫,你真让本宫刮目相看啊,几日不见胆子大了不少?”
高峰闻言微微抬头,眼睛无意识的在黄汶身上顿了下,迅速磕头认罪:“娘娘勿怪,只是秀丽宫常年无人,娘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怕是脏了您的脚。”
“这事用得着你来告诉我?给我退下!”
紧跟着皇后的黄汶在高峰跪下之时就察觉不妙,却不愿在皇后面前多说,如今高峰充满警告的一眼让他直冒冷汗,赶忙走上前给皇后顺气,即便如此,纳兰皇后还是被高峰气的不轻,她深知此人也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脸面,想要惩治还不是时候,于是长袖一甩绕过了他的身体就要前行。
“娘娘!”高峰向前一扑再次阻住皇后的脚步,可还是有几个手脚灵活的宫女成功绕开侍卫们,眼尖地瞧见躺在地上的尸体。
“啊!”看到七窍流血的尸体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一跳跳的老远,但还没有惊吓中回过神来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一张俏脸白了又红。
“雪莲,发生何事了?”
“娘,娘娘……”雪莲的声音颤抖,“这儿有,有个死人!”
“高侍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隐瞒娘娘!”黄汶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高峰躲闪不及被扇到在地,嘴角流出了鲜血。这两人都知道只要之后高峰咬死了自己是无意发现的尸体,皇后顶多打他几个板子,再也奈何不了他。
“娘娘明鉴!卑职也是无意在宫内发现此人,只是不想脏了您的眼睛啊!”高峰瞬间反应过来,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黄汶不禁眯了眯眼,暗道此人识趣。
果然之后纳兰皇后闻言沉默许久,这让伏在地上的高峰暗暗松了口气,但好景不长,皇后娘娘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心跳骤停。
“雪莲,就仅仅——只有尸体吗?”
小宫女的身体虽然颤抖,但还是坚定地回到了自家娘娘的身边,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纳兰皇后的脸色足以媲美调色盘,她目光古怪地盯着秀丽宫主殿的大门,半晌沉下了脸。
可以看出皇后确实怒了,即使黄汶与高峰有阻止之心也挡不住她身后的嬷嬷,让她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秀丽宫主殿,不过片刻殿内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尖叫。
此刻便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众贵女面色一红,纷纷转头装作不知。
二皇子的话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即便不受宠还是足以让嬷嬷忌惮几分,因此不一会力气极大的老嬷嬷们只提溜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来,众女不忍直视,纷纷转过了头。
纡尊降贵到这破宫殿里的纳兰皇后只觉得恶心,指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是谁敢秽乱宫闱!”
皇后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机灵地冲到了前面,狠狠揪住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柳眉樱唇,肤若凝脂,尤其是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面仿若始终藏着暧昧的情愫,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不由得看直了眼,皇后微微颦眉,突然觉着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这不是永信侯府上的丫鬟吗?”人群中蓦然冒出一个尖利的声音。
眼见着众贵女议论纷纷,皇后抬眸扫了一眼众人,那小太监见状扬声叫道:“小姐们可看清楚了,这确是侯爷府上的丫鬟?”
人群又一次骚动,眼见皇后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侯府众人只得来到了皇后面前,洛清欢垂着头随众人向皇后娘娘行了个礼,眼角的余光瞟向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心里微微觉得可惜。
“既然侯府的人都在,那么你们替本宫瞧瞧,这可是你们府上的丫鬟?”
皇后一发话,众人练练称是,皆将目光移到了女子身上,不过片刻,舒欣悦大叫起来:“呀,是溪云!”
“溪云?”皇后挑了挑眉,看向舒欣悦,舒欣悦见状垂头恭敬地答道:“回娘娘,这确实是府上三小姐的贴身丫鬟溪云。”
永信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她不好好服侍三小姐怎么跑这儿来了?
众人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但皇后娘娘看了侯府众人一眼,眸光一闪:“你们三小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