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歌舞升平,身着华丽舞裙的舞娘伴着乐师的演奏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洛清欢一手搂着美人,一手举着酒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央的舞娘。
一舞毕,洛清欢饮尽杯中酒,率先鼓起掌来,其余人见状也纷纷附和着王上,唯有李丞相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着实是坐立不安的李丞相紧紧盯着王上右侧的俊美男人,似乎想从他脸上读出一丝讯息。
当男人缓缓起身,李丞相的双手猛地捏紧。
“王上,臣有一物,还请王上过目。”
“哦?哈哈,本王的好王叔又送什么好东西了?”
不知何故,殿中的乐声顿了一顿,白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类似账本的东西,双手奉给了主位之上的洛清欢,王上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白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笑眯眯地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见此情景,众大臣心中也是好奇,可没过多久,只见洛清欢面上的笑容便一点一点的消失,等再次抬起头来,却是面色煞白。
白琴侧头同贴身小厮耳语几句,不消片刻殿上的歌姬舞姬尽退,就连洛清欢搂在怀里的美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慌忙从洛清欢的怀中起身。
如此模样,李丞相怎能不知是何缘故。
“丞相大人……”
猛然起身的洛清欢将手上的东西狠狠甩在了李丞相的面前,李丞相几乎是在账目落地的同时狼狈地跪倒,根本不敢抬头与洛清欢对视。
贪,自楚国立国之初便是大罪,李丞相知道,只要有那份账簿便是证据确凿,他,无可辩驳。
看到李丞相跪下,洛清欢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她连连冷笑,抬脚将地上的账簿踢到他人面前,“该如何处置丞相,你们,都给本王看个清楚!”
伏在地上的李丞相不敢说一句话,闻言将头伏地更低,那本账簿在群臣间传来传去,账簿上明晃晃的“丞相府”三个大字和无法造假的丞相官印,哪怕是有意想为李丞相洗脱,那些大臣也是一时间无处下手。
“没想到李丞相竟是这样的人,身为丞相竟如此贪赃枉法……”
“不,丞相大人怎么会,你莫要污蔑大人!”
“证据确凿,谈什么污蔑,赵大人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自己也惹上一身骚。”
“你,你——王上!还请王上明察,丞相大人为我楚国鞠躬尽瘁,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事来!”
“是啊王上!请王上明察!”
“够了!”
洛清欢闭了闭眼,突然出声大喝,大殿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抬起微微颤抖的食指,洛清欢指着跪倒在地的李丞相。
“即刻,即刻撤去李丞相的职位,关入天牢,交给稽查院审案。”
她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站在她身边的白琴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
“王叔真是好算计。”
李丞相被关入天牢,丞相的职位立马落到了洛清欢的手中,这样一来大半个朝堂几乎落入了洛清欢自己的手里,这使得洛清欢心情愉悦了不少,话中也带着几分笑意。
“王上缪赞,为君分忧,这是臣分内之事。”
“说笑了,这可不是在为本王分忧,王叔这是在为“我们”分忧啊。”
听了洛清欢的这句话,白琴低低一笑,似乎对她的这句话表示了认同,可很了解他的洛清欢却是从中读出了几分嘲意。
动用了自己在李丞相身边的王意才得到的丞相之位却没落到自己手里而是到了洛清欢手里,白琴确实不满。
书房没有旁人,面对白琴洛清欢也无需伪装,她侧卧在铺着柔软的榻上,白琴忽然觉得面前少女的模样与往日有所不同,随着年龄增长她的五官越发柔和,如今细细看去,已然看不出丝毫同公子仪相像的地方,倒是像极了——年轻的太后。
话说如今太后母家萧氏的势力越来越单薄,贯是跋扈娇纵的太后竟是没有任何动作,这是为何?
“奴见过王上,白大人。”
打断白琴的是一名宫女,瞧见宫女的装扮后白琴皱了皱眉,只见这宫女手捧托盘慢步到洛清欢身侧,托盘上是一块华贵的荷包。
“王上,娘娘说找了宫中最好的绣娘给王上绣了这个荷包。”
“替本王谢过母后,对了——今日本王和王美人会陪母后用膳,你们准备一下。”
“是,王上,奴告退。”
宫女缓缓退下,白琴的视线这才从宫女的身上移开,他望向榻上把玩着荷包的洛清欢,眸光变换。
他,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