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静尖叫一声,少女的声音又响起,“不要走。”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却模糊不已,徐静低头一看——黑色的脑袋几乎要靠上她的肩膀,那脑袋轻轻动了一下,忽然猛地扬起来!
那张白脸上一双眼珠凸出来,就像是两颗肉球粘在眼眶上,原来眼白的部分被丝丝缕缕的血色覆盖,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眼眶流出来——不是液体,那分明是白色的虫子在往外蠕动!那一张脸在黑暗中奇异的无比清晰,徐静甚至能看到她稀疏的黑发脏乱卷曲,似乎在有意识地,像虫子一样朝她靠过来。
“嘻。”少女咧嘴一笑,那嘴巴竟一直裂开到耳根,徐静听到了皮肤与肌肉崩开的声音,一瞬间恐惧而又恶心,腹内绞痛。
“啊——”女生尖利的惊叫声传遍了宿舍楼。
“搞什么鬼?”本来就失眠的杨芳被这一声吓到,最先翻身而起,宿舍内的几人同样被这声音惊醒,纷纷揉着眼眶坐起来。“外面见鬼了?”杨芳怒气冲冲地推开宿舍门,看到眼前的场景却吓得猛然后退,发出短促的一声低叫。
“怎么了?刚才谁在叫啊。”舍友懒洋洋的走过来搭上杨芳的肩,可她的哈欠还没有打完便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叫,叫楼长。”杨芳颤抖着抓住舍友的胳膊,半天才回过神来。不一会儿,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女生宿舍楼一片灯火通明。
如绸缎一般柔顺美丽的黑发垂在床头,阳光明媚,为这美丽的长发铺上一层灿烂迷人的光泽。穆流光一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干净秀气的小脸离她极近,樱桃红的唇瓣嘟起,似乎睡得不太好,连被子都蹬开老远。
“唉——”穆流光叹了口气,起身来给她盖好被子。灼染嘟着小嘴翻身,成大字型趴在床上,继续睡。穆流光嘴角一抽,将灼染贴在床上的头摆正,防止这货又流口水。最后穆流光披散着一头乱发神游一般走出房间。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黑眼圈很明显,双眼呆滞没有一丝神采。好吧,她承认昨晚看书到很晚,可为什么灼染和自己是同时睡的却依然美得很,反观自己,全身上下一片混乱。
穆流光捶了捶头,心道自己果然是傻了,跟灼染一个妖怪比什么,人家哪怕几年不睡觉都不会有黑眼圈的啊。
穆连城的房间门开着,可以看到管家的身影。看样子穆连城比她起得还要早,真是少见啊。打着哈欠坐在餐桌旁,只有她的一份而没有穆连城的。“钱叔,我哥呢?”
管家钱叔探出头来道:“小姐,少爷已经上班去了。”
果然,穆连城就是个工作狂!穆流光咬着口中的油条暗自腹诽。
今天学校似乎格外安静。穆流光和言少卿走进学校后甚至没有一个八卦女跟在后面,再走进教室更是一样安静。同学们窃窃私语着,即使他们并肩走进来,也几乎没有人抬头看向他们两人。
“这是怎么了?”穆流光奇怪不已,辛兰原本是和言少卿的同桌说话,听她一问就转过头来神神秘秘的说:“告诉你个奇怪的事——这可是真的,昨晚才发生的,就在我们学校!”
“哦?”穆流光闻言极有兴趣的挑眉,“快说来听听!”前面的言少卿动了动,微微把头后仰。
“昨天晚上啊,三班的徐静被人发现一身伤躺在宿舍走廊里!而且啊,徐静早上醒来后一直对人说见到了鬼——神神叨叨的,跟真的似的,连医院的门都不愿意出!”
“啊?”穆流光和言少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
徐静躺在医院,脑子里总是回想着前天晚上的模糊的场景,只要一睡着便会清楚的展现在眼前,所以,她不敢睡着。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徐静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拿床边的水杯,汗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徐静脑袋一懵,心跳加速,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只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似一股清泉使徐静的新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徐静你没事吧?”
徐静舒了口气抬头看去,两名穿的校服的同学站在门口,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少女扬着笑走过来,捡起掉落的塑料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跟着少女走进来的男生也对徐静笑了下,温润有礼,帅气的脸庞让徐静红了脸,呐呐的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少女看着徐静笑容扩大了几分,“我听阿姨说,你这几天就能出院了,我们今天特地过来一趟看看你,希望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
“找我帮忙?”徐静诧异不已,直起身子来,少女见状坐得近了些,扶住徐静的身体,徐静缓了缓情绪后问道:“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徐静脸色一变,转过了头,似乎是想平静一下,许久才回头轻轻开口:“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产生了幻觉,即使你们再问我,我也是一样的话……”
“但我们相信你,”少女眸光一闪,坚定的点头,“你说吧。”
徐静和少女曾经一起参加过市里的演讲比赛,因比赛而相识,后来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联系,但少女如今一出现,一股熟悉的感觉让徐静立刻将她当成了朋友,更何况和少女一起来的男生是全校有名的帅哥,徐静心中自然涌上一丝莫名的欣喜。
画面渐渐复原,少女听完后有一瞬间的呆愣,徐静似乎仍然陷在回忆里,艰难的讲完后躺了下来,睁着一双眸子望着两个人,有些紧张。男生从进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始终静静的,听完徐静的叙述后皱了皱眉,望向少女。少女脸上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一直注视着她的徐静反而先开了口:“怎么了,还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