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定了定神,打开应急灯一看竟然是赵天明,急忙跑过去扶他。
赵天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把庞博狠骂了一顿:“我『操』,你他妈就这心理素质,也敢说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
庞博『摸』着枪咕噜道:“谁能想到你能从那边过来。”
赵天明瞪了他两眼,又见这边多了一个莫少其,咧嘴笑道:“莫医生?真巧啊,我们之前还发愁没处找你呢。”
莫少其看了他和林启一眼,想到这会儿前路未卜,后有追兵,抿嘴一笑,说道:“赵大哥也是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啊。”
林启笑道:“人家可是赵子龙转世,一身是胆,就是有时候没个正经。”随后把碰到莫少其的事情简单对赵天明说了一下,又问:“你怎么会从这边过来的?”又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又追问一句:“殷少狼呢?还有左明志也没救出来?”
赵天明说:“殷少狼带着左明志在十八层的甬道等着呢,回头再解释,我们快过去吧。”
林启见状,只得把心中疑问先压一压,那边庞博一听左明志已经救出来了,什么话也没有了,嚷着让赵天明赶紧带路。
于是赵天明打头,四人一行走下第十七层坡道,来到应天狼办公室的电梯井道口,林启打着手电向下照了照,估『摸』着这“山塔”的最后一层,离现在四人所处的位置也就十米不到的高度,还不及这个电梯井的宽度,林启自言自语道:“这么尴尬的距离,跳下去摔是摔不死,残废了也不太好啊。”
赵天明眼睛尖,早就看到莫少其腰上绑着的绳缆挂扣,问她道:“你那绳子有多长。”
莫少其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估『摸』着他是有用的,把绳子解下来递给赵天明,答道:“一根七八米,另一根也就十多米,够么?”
赵天明笑道:“足够了。”接过绳子,一圈一圈的打开,在两根绳子的两头各绑好一个挂扣,把那短绳,一头扣在长绳的中间处,另一头绑在林启的腰上又把那长的,一头递给庞博,说:“你们拉着绳子,我先下去,等一会”
林启这时已然猜到赵天明的意图,不想再拖延时间,直接打断了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先下去吧。”随后又把自己的步枪交给莫少其,“莫医生,麻烦你在后面戒备着点。”莫少其接过枪“嗯”了一声,其他话也不多说。
林启便和庞博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抓着长绳拔河一般姿势站立好,赵天明笑了笑,便抓着绳子从井道边向下攀爬,很快,林启感觉手上的劲道一松,便知赵天明这是到底了,忙又走到井道口,看下面的情况。
只见赵天明一手打着应急灯,另一手牵着那长绳,走到最右边,之后沿着那电梯齿轮的轨道向上爬,爬到与林启等人并排的高度,把长绳绑在了那轨道上面,接着爬了下去,又走到左边的齿轮轨道上,爬到与林启一般的高度,冲他挥了挥手。
林启对庞博说:“把你手上的扣子扔给他扔准一点。”
庞博这时也大概明白了,把那绑着挂扣的长绳的另一头,轻轻向赵天明丢了过去,赵天明一手接过,又牢牢绑在轨道上,此时那长绳横在电梯井道内,与短绳形成一个“”字型,短绳的一头扣在长绳中间处,另一头绑在林启腰上。
林启坐到井道边上,两脚垂了下去,两只手尽量往短绳的中间抓,之后轻轻往下一跃,整个人落下去后,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前后『荡』了几下,稍稍稳了些,便抓着短绳引体向上爬,直到抓住了长绳,身子一『荡』,两脚也勾在了长绳上,之后解开腰间的挂扣,挥手一甩丢给了庞博,接着便倒挂在长绳上向右移动,一直到尽头,然后便跟赵天明一样,顺着那齿轮的轨道爬到了最底下。
这边庞博接过了挂扣,极难得的,竟然展现了一次“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让莫少其先来,莫少其也不推辞,接过短绳绑在腰上,之后学着林启,依样画葫芦,也顺利爬到井道底部。
庞博又接过莫少其丢还给他的挂扣,在腰上绑结实了,落下去后并没向上爬,而是直接向下移动,一直到短绳的尽头,此时两脚离地面估『摸』着也就两米不到的高度了,庞博一手抓着短绳,另一手解开了挂扣,两手松开,人往地上一落,往前翻了个跟头便爬将了起来。
如此这几人便都顺利来到这“山塔”第十八层,赵天明寻思着这绳子或许还有用处,便又解开了重新一圈一圈的收拾好,欲还给莫少其。
莫少其笑道:“还是放在你身上更有用。”赵天明也不客气,大方往自己腰上一系。
林启下来后,就已经看到那甬道的入口了,在第十七层的正下方,比应天狼的电梯井道底部还高出一米多的样子,还是赵天明打头,四人先后爬了上去。
甫一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殷少狼,幽魂一般直挺挺的站在这甬道内,他身旁的地上坐着一名骨瘦如柴的短发老人,那老人脸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疮疤,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起来更是呕心可怖,一老一少本就阴森森的,大白天看起来都渗人的很,现在静静的果呆在这幽暗狭长的甬道内,那画面之恐怖可想而知。
不是这四个人早有心理准备,真要吓出个好歹来,林启心想:“这老人该就是狼牙组织曾经的铁杆一把手,大名鼎鼎的狼眼左明志了。”
庞博带着无法置信的表情,缓缓走到左明志面前,蹲了下来,打量了良久,才能确定面前这人真得就是曾经共患难、同富贵的左大哥,曾经的磨难、屈辱、忍气吞声,到后来的辉煌、霸道、富可敌国,如此诸般往事瞬间『潮』水般涌入心头,一把抱着左明志,叫了一声:“大哥!”便大哭了起来。
相较之下,莫少其的态度则冷静了许多,对于这个父亲,她心中的“恨”更多于“爱”,如果不是左明志现在这副百病缠身、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恐怕她连见面都不大愿意。
庞博哭了半晌,那左明志方才渐渐有了反应,带着沙哑滞涩的嗓音缓缓说了一声:“庞博儿?”
庞博一见大哥连声音都变了,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更加厉害,旁边赵天明、林启、莫少其、殷少狼四人,见平日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猎爪”首领,一米八的汉子,现在竟然哭像个孩子一般,均想:个中滋味,恐怕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了。
这甬道走到头就是余天的办公室,林启担心夜长梦多,过去拍拍庞博的肩膀,说道:“别难过了,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庞博这才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胡『乱』抹了抹眼泪,把左明志背了起来。
赵天明这时才带着众人往那甬道里处进发,不多会儿,便来到一扇门前,也不废话,端起手中的步枪冲着门把处一阵『乱』『射』,一脚把门踹开来,率先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