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素音脸上表情显得难以置信,“不可能的,他心肠比唐僧还要宽厚些呢,怎么可能杀人?”
林启赶忙摆了两下手,笑道:“别紧张,只是怀疑,是这样的,还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我昨上午刚去那个老宅子找过他,今上午就在那宅子的阁楼上发现了一具男尸,死亡时间怀疑是昨午夜,到现在身份还不明,因为死在他家里,他当然是头号嫌疑人,我昨上午去找过他,连我都是嫌疑人呢,不过我有不在场证人,他嘛,就复杂些了,现在被带到警察局配合调查了。”
沈素音关切道:“那人死在他家里?那他没有被吓着?”
林启笑道:“你关注的点真与别人不一样哎。”
“反正人又不可能是他杀的……”
“好,他好歹是他大男人呢,放心,而且他现在不住在那里了,所以如果人不是他杀的,昨案发的时候,他不可能在现场的。”
“他现在不住那里,那住在哪里啊?”
林启看着沈素音心里念叨着的恐怕还是希望能立刻见到马东来,道:“素音,实不相瞒,我跟我家那位走到今也是一路坎坷,所以我明白你迫切的心情,但我还是认为你们见面的基础,应该是你们的孩子沈离君,这样,我们今晚上就回上海了,如果警方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证据的话,最多明就会放了马东来,到时候我会先跟他接触,你也认真冷静的思考一下这件事好么?”
“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多亏你了林先生,要不是你,我……”沈素音着感激林启的话,竟然真得哽咽起来。
林启忙道:“别,又没费什么事,还有别老先生、后生的,就叫我林启。”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那今就这么着,我跟星先回上海,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等一下林启,”沈素音似乎想一件重要的事,跟着站起来,“我想,那个死在何家上海老宅的人,会不会是偷啊?”
“哦?”林启登时又来了兴致,“这个怎么解?”
“我也是听何楚贵大概过的,其实他跟他父亲何群一家人搬到上海来,还有别的原因的。”
林启疑道:“不是治病么?当然,我消息的来源是何群的叔叔何胜宣。”
“也许,但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何家世传了一件传家宝,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据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所以应该是很金贵的东西,会不会是有盗贼听到了风声,过去偷那个宝贝的?”
“是么,这个很重要,你再具体呢。”林启又坐了下来,他立刻发现其中漏洞和疑点,“如果真有这么一件传家宝,那个何胜宣知道么,他也是何家的子孙啊。”
沈素音道:“所以……当初何群举家搬到上海,就是为了躲他叔叔,怕这宝贝落入他叔叔手里。”
“是这样么?”林启喃喃道,“那不对啊,我听马东来的口气,他们跟何胜宣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啊,马东来还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还很自责的样子呢。”
沈素音一听到马东来的名字,又嗫嚅道:“那他有没有提到我啊,有没有想过我?”
林启一见这沈素音怎么又拐回去了,岔开道:“其实我们见面的一直得是他老家的事,对了,那何群死了,这件宝贝应该传给亲生儿子何楚贵才对啊,何楚贵有了这个宝贝怎么还会出现生计上的问题,还要跑到香港去打拼?”
沈素音这时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过我当年听何楚贵话语气,他似乎没有得到这件传家宝呢。”
林启心中一凛:“难道何群死前,没有把那个什么传家宝给亲生儿子何楚贵,而是传给了养子马东来?这下可有趣了,似乎这何家也另有一番故事呢。”
沈素音把林启送到店铺,又把林启和苏海星一同送上车,临行前,苏海星和林启叮嘱沈素音千万想开一点,苏海星拉着她的手:“人这一生,情关最难过,可是等你真正过去了,再回头看时,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世界离了谁都能照样转。”
沈素音点着头,眼泪水直打转,苏海星看不下去,让林月娥先把她老板娘扶了回去,才坐上车,林启坐在驾驶位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苏海星奇道:“怎么了?”
林启一脸认真道:“我的世界没了你就转不了。”苏海星脸一红,轻啐一口:“没个正经。”脸上却是笑意迎迎。
一路上林启跟苏海星又聊起沈素音这一段,问道:“你看,她心里这结要怎么解?”
苏海星摇摇头:“无解?”
“那马东来呢?都解铃还需系铃人,马东来不能解么?”
“马东来可不是那系铃人,系铃人一直都是素音她自己,她自己如果看得开,这些本来都不是些什么事,她自己如果看不开,谁也没办法,可怜世上最苦的就是这些痴情人。”
“是么?我看沈素音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心苦。”苏海星道。
两人半夜才到家,苏海星便立刻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他们睡得怎么样,一别三、四,心里着实想坏了,林启站在房门口看着她们母子三个,回想着沈素音得那句话:“有些东西,尤其是感情,是需要维系的。”
第二清早,王野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门,苏海星一早就亲自去送两个孩子上学了,王野一见开门的是金发碧眼、膀大腰圆的费恩,事都忘了了,拍着费恩肩膀:“这兄弟有日子不见了啊。”
他们在安顺就认识了,只是费恩还是一脸茫然得看着他,不可否认,费恩的中文学习进度连阿曼达和丹尼两个孩子都不如。
“谁啊?”林启刚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一眼看到王野,脑袋向后一仰,“受不了你,不能打电话么,搞得我真得要以为是自己作得案了。”
王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进屋往沙发上一坐,笑道:“我只是很单纯的路过的,怎么样,昨有收获没?”
林启自顾在餐桌上享受苏海星做的早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没有什么与案情相关的信息,你们跟马东来那边有什么进展?”
王野笑道:“可怜我们的队长大人跟他耗了一整晚,早上给人放了,估计回家补觉去了。”
“放了?”林启愣道,“那敢情好,本来你们就胡来,人家家里莫名其妙死了一个人,够倒霉了,还被你们当嫌疑人给抓了,冤不冤?好在那宅子要拆了,不用担心房产贬值什么的,哎,那死者身份怎么的?”
“哪有那么快,马东来既然不认识,那可就下去远了。”
“哦对了……”林启想起沈素音昨最后跟他的何家传家宝的事,刚准备要告诉王野,又想起答应过沈素音不把何家家事对外的,只了“哦对了”这三个字便顿了下来。
王野莫名其妙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被面包噎着了?”
林启只得装作真被噎着的模样,喝了两口牛奶,又干咳一声,道:“这个……你们有没有想过,死者和凶手都是偷或者盗贼之类的,分赃不均或者意见不和什么的,然后干掉了对方。”
王野以为林启有什么建议性意见,一听竟是这个,又靠回沙发:“你见过有偷还没得手,还在别人家呢,就开始分赃不均了?就算意见不和,彼此有仇隙,也得等干完了活才干架好不?”
“如果他们发现了的……就是一件特别值钱的东西呢,你有没有看过《魔戒》三部曲,史米戈和德戈尽管是亲人、好弟兄,但他们发现魔戒后,史米戈当场就把德戈掐死了,然后变成了妖怪咕噜,因为魔戒只能属于一个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野见林启都不知道扯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刚要开骂,但他做了一辈子刑警,是何等机灵?又屁股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那个叫沈素音的是不是跟你了什么了?”
林启悠哉得剥着煮鸡蛋:“我只能跟你这么多,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多条思路,也许有帮助也不定呢。”
王野急得直挠头:“这不是一点思路都没有么,我们把普源里的巷子也走访了,周围邻居对马东来都不大熟悉,只知道以前生活在21弄的户主是他养父何群,他们一家人平日都少言寡语,可能是外乡人,不大与本地人处得来。”
“那当然不熟悉马东来了,他都不住那里好多年了,总之我与人有君子约定,只能这么多。”咬了一口鸡蛋。
“什么君子约定,你能以大局为重么?”
“不能。”又把剩下半个鸡蛋塞进嘴里,林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王野也是没辄,这个人他师父赵明都没辄,他能有什么辄,出门的时候,林启告诉他,今下午会再去找一下马东来,如果有空的话,这回可以一起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