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体验者依次从吴艺佳手上接过那份合约,合约包装得很精美,棕黑色的软皮纸封面,拿在手上很厚实的感觉,配合古朴的花纹,像是一本魔法书,但打开后却是只有两张a4纸的合约。
林启和其他人一样,把合约从头至尾用心看了一遍,跟普通的制式框架合同也没什么区别,尽是冠冕堂皇无约束性的套词,只有在最后有两句看起来比较重要的话:第一句是尊贵的体验者请您知悉,本游乐中心为您安排此次体验,已耗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资源,所以请您务必按照协议要求体验完全程,中途不得退出,至体验如期完成后,您将获得五万元体验感谢金,感谢您的配合。第二句是如违反本协议约定以及禁忌条款,您的体验感谢金将全额扣除,并会面临三到五倍的违约金罚款,请务必遵循规则。
“哇塞,”有一个女人声音轻轻叫了一声,“让我们过来玩还有这么多奖金,这也太划算了。”
林启扭头看去,话的人是柳潇,正和马艳两人窃窃私语,两人脸上表情都很兴奋,显然是因为即将得到一笔意外之财,柳潇是个中学生,如果不算家境,对于没有收入来源的她来,五万元无疑是一笔巨款了,基本上可以保证高中甚至大学的基本生活,而对于马艳来,也是很欣喜的,不在乎她的个人收入有多少,就像一个再有钱的女人,上白白掉下来一个爱马仕的包包或者任何其他奢侈品,她都会很高兴一样。
林启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多数人脸上都是高兴的表情,只有贾洪专和陆正义显得淡定得很多,心里顿时有些好奇:“他们是有钱到不在乎这五万块,还是单纯得涵养很深?”
显然还有其他人与林启有同样的疑问,余纯看完合约后,也扫视了一圈,开始用一种调侃中夹杂着睿智的语气话,似乎她的眼神背后能洞悉每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你们三位如果不是真的有钱人,那就是极高明的伪装者了。”
“三位?”林启正好奇另一位是谁,贾洪专这时笑了:“坦承的,我可能是后者,这笔钱对我可以产生一定的诱惑力,但是也没有到欣喜若狂的程序,而且我的职业特性使我见到再多的诱惑都必须不动声色,至少表面上不能显得太高兴,毕竟……你们知道的,十八大以后,国家反腐一直很严厉,哈哈。”
贾洪专话一完,一开始对他冷嘲热讽的陆正义,竟开始有些佩服起来,毕竟这年头率性果敢的人,在体制内很难找到了,他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我的解释在你们看来可能显得有些虚伪……我还是直,我虽然还达不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但还是觉得一个人应该有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这笔钱我可能会自己留用,也可能会捐掉,现在还不知道。”
二人真实而不做作的发言,使在场人都有些肃然起敬,余纯点头笑道:“两位都是我辈楷模啊。”又转向林启,“你呢,林先生,有什么感想么,嗯,让我猜猜,您一定是很有钱。”
林启一愣,原来她三位,第三个人就是自己,心想:“我有表现得那么无所谓的模样么?”当下还是尴尬笑了两声,道:“其实我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可能跟我曾经的经历有关,我见过不少有钱人,也见过不少……算是钱,所以有些麻木,可能得等到五万块钱真正掂到手上的时候,才有兴奋的感觉,就像一个银行里的点钞员,平时面对堆成山的人民币,只能……望洋兴叹,哈哈。”林启确实是实话实,确实他是连真正的金山都见识过的人。
林启完,吴艺佳还微笑着补充道:“林先生您是谦虚了,在座的各位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只有您一位是真正的拥有高尚品格的人,无名英雄。”
吴艺佳一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当然除了柳潇和马艳纯粹是崇拜的眼神外,其他人都带着三分疑惑,马艳忍不住又把林启在芝加哥勇救同事庞大海和安顺的英雄事迹添油加醋汇报了一遍,其他人的眼神瞬间也转为崇拜和敬佩,洛承宇笑道:“想不到这里藏得最深的人是你啊。”
林启只得抓抓脑袋,也不想再多解释了,只连连憨笑道:“其实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便忙着赶紧把话题岔开,问吴艺佳道:“我们本来都是过来体验游玩的,怎么还要发奖金的?”
吴艺佳解释道:“首先我再纠正和重申一点,各位过来并不只是游玩放松的,你们身上还是带着任务呢,为了使你们更好的完成任务,我们才想到一些……刺激手段,因为我们考虑在座的各位体验者都是社会的精英人士,如果奖金太少,恐怖无法起到刺激作用,如果奖金太多,”吴艺佳抿嘴一笑,“我们游乐中心也不大愿意负担了,毕竟体验投入已经付出不少了。”
“好,我承认对我已经很有刺激作用了。”沉默内向的宓秀丽这时捂着嘴轻轻笑了两声,显出与柳潇的可爱和马艳的大方截然不同的温柔姿态。
“这个……”吴艺佳又道,“我建议你们各位还是以平等的态度相处,林英雄虽然人格高尚,但其他人也是在各自的行业有突出贡献的,像贾先生,您的量子力学论文前不久刚刚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
吴艺佳刚刚完,众人又是惊叹,陆正义再也忍不住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当官的,原来您还是科学家啊,我为一开始的轻浮真诚的向您道歉。”
贾洪专微笑着直摆手,吴艺佳赶忙接着道:“我还没有完呢,我就是想,各位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洛先生,您对精神病人的崩溃治疗法也在业内获得广泛的认可,还有宓姐,您在中东无私保护平民的英勇举动,使您差点获得南丁格尔奖章。”
宓秀丽脸红通通的低着头:“那也还是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