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八行,捞偏门,最神秘的就是千门,不过古来祖师爷推演八卦,是为了救黎民于苦难,铸万民之信仰,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正经的技艺却早已流失殆尽,留下来的,不过成了居心叵测之人玩弄手段的伎俩,尔虞我诈越多,千门便成了骗门。
他们行骗手段极高明,环环相扣,通常有千门八将之说,每个人各营其职,分工也明确,主要有来手、前手、贴手、后手,其中来手就是引诱羊牯入局的人,一般是八将中的反将。
刚刚飞哥一直说的朋友介绍,林启怀疑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他们把王栋梁拉下水的反将,不过飞哥却死不承认,在林启和赵天明的威逼利诱之下,竟然一气说了一连串的名字,最后林启还想循循善诱,赵天明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了,脸色一变,又把他的椎名刀摸了出来,飞哥一个激灵,跟着脸色一变,不过看样子是吓的。
林启暗笑,这家伙当这么多人的老大,好歹也得见识一些世面吧,怎么这么一副怕死的模样?
赵天明反手捏着刀,走到飞哥身旁,缓缓道:“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你就是正将吧?你说得那个朋友,就是你们的反将吧?你倒是很讲义气,死都不肯把他供出来。”
飞哥苦着脸道:“我的刀哥哎,我真要叫你太爷了,你看我像是会打牌的人么,还什么千门八将,都是电视上演演的,那么牛逼,还一年到头窝在这村子里?那个朋友真不是跟我们一伙的,我要怎么说你两才能相信呢,我的妈哎,还要把人活活急死呢。”
林启愣道:“不是你们自己人,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
飞哥一字一顿道:“朋友道义,他给我们开源引流,哦,我这吃开了,回头一脚就把他给蹬了?不仗义啊。”
林启道:“那他对王栋梁仗义么?你们对王栋梁仗义么?”
“那话还是要说回去,可不是我们把他强拉过来的啊,就算是骗,那也是心甘情愿被我们骗的,再说了,当初也是王栋梁自己缺钱用,找那个朋友,然后那个朋友才把他介绍给我们的嘛。”
“人家缺钱用,你们还雪上加霜,这他妈叫仗义?你再强词夺理一个我看看?”赵天明脸上难得现出怒容。
飞哥哭丧着脸:“刚开始我们是拉了几个凯子,给他赢了不少的,他他他……他自己贪心不足,我们也没辄啊,千手怕失手,我们也不能老帮他吧,后来开始输的时候,他心更野,越赌越大,拉不回头了,我们心说与其给别人赢去,倒不如……”飞哥自顾自说着,赵天明恶狼般瞪着他,吓得他脑袋一缩,“这个我说得绝对没有半句假话,你可以问问王栋梁身边的人,他刚开始赢钱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的窟窿给补上了?说大天了,不就一场车祸,能欠多少钱,再说还有保险公司呢?”
林启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的,车祸他都已经死了,还要补什么窟窿?”
“不是啊,是另外一场车祸,哦,他不是开货车么,有一天酒喝多了出车,结果撞了,不知道有没有死人,反正说要赔好多钱。”
林启一拍大腿,王栋梁缺钱的根结终于找到了,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刚才问你,死活不说。”
飞哥一愣:“刚刚问我什么?”
林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糊涂还是在装逼,对赵天明笑道:“有事情要麻烦你徒弟王野了。”
赵天明点点头,心里也有数了,让王野帮忙查一下王栋梁出车路线的交通事故记录,核实一下这起车祸,看样子还得跑一趟天远物流,而且如果真是那么严重的交通案件,王栋梁的东家肯定要一起处理的。
林启心里仍是疑惑,问赵天明道:“王栋梁生前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老婆刘琴和他女儿王家蕊都不知道么?这事她们娘两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赵天明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答道:“没有。”
林启心下默然,看来这案子的关键就是这两起车祸了,第一起让王栋梁背了巨额债务,第二起直接要了他的命,现在不论这两起事故是不是都是偶然事件,还是各有人蓄意制造的,飞哥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了。
他又这么仗义,拼死也要护着那位朋友,用赵天明的话讲,现在那个“朋友”是谁,是不是反将,也不重要了,这些人,顶多也就是千门中的小角色,凑不凑得足八将都难说,看外面那些人恶狠狠的模样,估计也就是打手的活,于是跟赵天明眼神交汇一下,示意自己没什么要问的了。
赵天明这时坐在飞哥对面的桌子上,似笑非笑道:“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哦对了,刚刚那位胖爷说今天我要是不留下一只手来,就别想离开这里,这可叫我难办啊,我又不想失去自己一只手,又不想拂了飞哥的面子……”
飞哥见赵天明要走,脸上都要现出心花怒放的表情了,当场一拍胸口:“这事包我身上,刀哥你就放心走……”说到这里硬生生刹住了,估计下半句是: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显然一副送瘟神的心态,还亲自去开小房间的门,门一打开,顷刻间又恢复了那副冷峻威严的神情,一看就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回头以凛然沙哑、高大如佛祖般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虽然难办,但是我飞哥既然开口了,就说到做到,你们先回家等信吧。”
赵天明也极配合的满脸谄笑,拉着林启出了院子,回到小卖部,柜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估计那胖子被送去医院了。
林启上了车之后问道:“你上次到底怎么对付飞哥的,怎么他看了你,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怕成那样,爷爷都叫出来了。”
赵天明这会真得拿起一支烟点着了,淡淡道:“别问,你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