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以为一击就中,激动得差点叫出来,结果眼睁睁看着提尔纸人似的,身体想怎么弯就怎么弯,重心还稳稳当当的,跟电视上演得“凌波微步”似的,躲过了背心这一冷刀。
这一刀就这么落了一个空,林启还没来得及失望,提尔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原地打了个转,反而闪电般向林启斜着横劈一刀过来,林启大惊,但这速度实在太快,神经系统反应过来,腿部肌肉却反应不过来,登时感觉像打了麻药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眼见那一刀自左下向右上,从自己下颚劈过来,下一刻就要切中喉咙,林启腿僵住了,闪不了,自己的刀也在下方,挡不了,眼见危在旦夕,林启也是急中生智,学着提尔的模样,身体向右折叠九十度,心说最多摔倒在地上,总比要命强。
这一回他算准了,刚向右弯了八十度,重点不稳,身体就要向右倒,不过提尔的刀已经落了空,胳膊顺着惯性向上继续挥,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再扭身体真要成个麻花了,只是用力过猛停不下来,双腿一蹬,原地斜翻,半空中腾了360度,稳稳落地,一刻也不耽误,继续向林启进攻。
这时林启身体还在将倒不倒之际,身体机能也反应过来,右腿向后微移,左腿跟进,整个人向右边一个踉跄,走了几步才停下来,总算没有狼狈得摔倒在地上,刚要再回头看时,眼角余光过处,一道阴冷寒光又直刺而来,林启暗骂一声,又跟上次一样,一刻也不给人歇息。
这回他总算稍微适应了一下战斗,知道提尔的刀是从自己左侧跟进的,直刺自己太阳穴,脑袋向后微微一移,就见眼前划过一把寒刀,刀面正反射着自己的两只眼睛。
提尔这一击不中,反手又划一刀,这只是电光石闪的功夫,无法用秒时来衡量,事实上,从刚刚林启偷袭提尔到现在,也就两三秒的时间,只是林启这回看得真切,提尔只顾进攻,自己心门大开,正对着林启的匕首。
林启一咬牙,心说赌一把,冒着自己被割喉的危险,提刀向他心脏刺去,这一中也像刚刚一开始一样,就算刺不死,也是重伤,提尔果然投鼠忌器,向后一个空翻,又躲过林启这一刀。
林启自己也是直抹冷汗,心说:“还好也是个要命的主。”也学提尔的模样,不给他时间休整,抓着刀便向提尔再刺,提尔翻身的功夫,还没站稳,林启拿着刀又来到他胸口,提尔十万火急,只得又是一个空翻,还没落定,林启又直逼而来,提尔只得再来一个后空翻。
如此三攻三退,提尔索性耍杂技把式一般,一连向后空翻了十几下,远远得躲在林启,才算站稳了脚步,一脸难以至信的看着林启,沉声说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林启是懊悔得很,他总觉得自己那关键的一刀就要刺到提尔,总是被他躲过去,最后还玩起杂技来,像在逗自己一样,只有当事人提尔自己知道,他是逼得只能向后躲,没有办法的事情。
林启见他还说起武侠小说台词来,骂道:“什么玩意儿?要打就打,有什么好讽刺的?”
提尔微微一摇头,又咬着牙向林启冲了过来,这回他保守了许多,不像刚刚那样空门大开,但相应的速度就慢了许多,林启见招拆招,可以接得游刃有余,只是一时也反攻不了,不过心里急得很,这样被动挨打,迟早也得中招啊。
正没辄的时候,却见提尔破天荒的,再次露了一个空门,这回是他自己分神,脑袋不知道是抽风还怎么,猛得向一边甩了一下,同时连环进攻的身形微微一顿,露出腰部空门,虽然时间短,林启已可乘虚而入,提刀便反击,向他肋骨下方连刺,这回提尔竟没有瓜应过来,仍是像抽风一样,反而迎着林启刀逆行而上,自己把自己的身体没入林启的刀内。
林启心知这一刀虽必中肝脏,但也知道提尔是什么人,不敢有丝毫马虎,乘胜追击,想再刺两刀,提尔人已经一个驴打滚,向左边躲了过去,捂着左肋,单膝跪地,面无表情,直勾勾看着林启。
林启这时才反应过来,不是提尔莫名其妙抽风,是赵天明在后面偷袭他,只是赵天明比自己技术娴熟得多,偷袭的套路成熟,滴水不漏,虽然林启没有看见,从提尔疲于应对的模样也可以猜到,才导致面对自己时露出破绽,刚刚赵天明被提尔高大的身影挡住,现在提尔滚到一边,赵天明才再次现身在林启视野内。
要是林启自己的话,肯定要大骂:“背后捅刀子算什么本事?”但提尔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赵天明刚刚说他自己不是什么武士道,提尔显然是默认了,既然没有“道”,那两方对战就不必讲什么规矩了,谁能活下来谁就赢。
“还要打么?”赵天明这时走到林启身边,竟然问了这一句。
“我跟夜叉的指令,是杀了所有陆家人,没有完成指令,我不能离开。”提尔淡淡道。
“你已经没有能力完成你的指令了。”林启看着提尔捂着左肋的手,血液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心知他已受重伤,现在去抢救一下,或者还能捡回一条命,再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但提尔却压根不管自己的伤势,镇静了一下,又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是执法者,临阵脱逃,不是我们的强项。”
林启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执法者,你们只是冷血的杀手。”
“我们杀得都是有罪的人。”
“谁来裁定那人是有罪的?”
提尔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林启再次冷笑道:“就算你只知道执行命令,刚那两个孩子也是有罪的么?你一丁点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