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东西,你还在瞎搞呢?谁家正经人大晚上的在田里忙。
诶,你别急着挂电话啊,我有事找你。”
朱王爷话还没说完呢,对面就把电话挂了。
气的朱王爷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立刻又给回拨了过去。
“老东西,不是我有事,是我帮人呢,温言你记得不?
对,就是他,我帮人问的,你怎么还这么臭的脾气。”
几分钟之后,朱王爷挂了电话,看着温言眼中带着疑惑,朱王爷叹了口气。
“别看我,在阿飘的圈子里,有时候你的名头可能比我还好用,有些老鬼可不太想理我,但是他们除了脾气臭,多少还是带着点曾经的习惯。
只是问点事情,他们不给我面子,我说是你问的,他们就会顺手帮这个忙。
你别纳闷,现在关中郡阿飘最多,但是气氛也最和谐,跟你之前中间牵线,让不少阿飘拿到身份,得到正经工作,有很大关系的。
这人最怕没了奔头,当阿飘的也一样,就怕没了奔头,看不到希望了。
别看现在按照比例只是少数人拿到了,可这些阿飘数量也不少。
其他的阿飘多少都能看得到,那自然就会有种我家的邻居行,我说不定也行的想法。
有了正经的奔头,那就不会闹事,不会走极端。
阿飘走极端的时候,可比人可怕多了。
这在有些老鬼看来,就是正经的不为自己捞好处,是为了百姓办实事,办正事。
在他们眼里,可比我这个靠祖上余荫的纨绔强太多了。”
朱王爷略带着点自嘲,看他不顺眼的老鬼不少,尤其是古时候死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哪怕不是万分坚信,心里也多少有这种信念。
便是不怎么信奉这些的老鬼,最起码,他们也是很尊敬真信且真去做事的人。
温言听的一愣一愣,说心里话,他真没想这么远,也没想这么高过。
“这都是哪些前辈,若是见到了,总得当面谢一下。”
“都是些老鬼,回头过节了,我给请过来,你见一见总没什么坏处。
咱们先喝茶,你要是没事,就在我这住几天。
有消息了,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要不是咱神州的,或者不是阿飘圈里,那还不好说。
是咱神州的,还是跟阿飘有关,那总会有人知道的。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阿飘这里更是四面墙都漏风,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好嘞。”
温言安心在这等着。
反正打听消息是拜托了人,抓到了人,审讯的活也轮不到他,除了干架之外,别的事情他都不用管。
……
国道旁,拎着鞋子的老人阿飘还在前行,行进到半途,一个身上阴气凝重厉鬼,拦在了路上。
老人脸像是被泡胀了,耷拉着眼皮,一步一步的向东而去,根本没理会那厉鬼。
那厉鬼斟酌再三,拦在了路上。
“你可别怪我,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你魂飞魄散。”
厉鬼身形一晃,一只爪子便直接刺入到老阿飘胸口,爪子恍如开孔钻头一样转了起来,略有些佝偻的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厉鬼。
“你是能做主的人吗?”
厉鬼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想要后退的时候,却发现老阿飘拎在手里的鞋,已经不知何时穿在了脚上,老阿飘的一只手探入他的胸口。
魂体被撕裂,一颗半透明,冒着血气和黑气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老人看了一眼,松开了心脏,转身离开。
厉鬼站在原地,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被挖出胸口的心脏。
他都是厉鬼了,哪来的心脏?
渐渐的,他的表情渐渐凝固,魂体表面,都开始出现了一些暗紫红的尸斑。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也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直接倒在地上,没有直接消散,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倒在地上,胸口开裂,双手捧着一颗心脏。
赤脚拎着鞋的老阿飘,继续向前。
但是烈阳部这边已经收到消息,已经请了人来了。
十几里之外,一个带着九阳巾的道士,一脸凝重。
一个可以在青天白日之下出现,还能无视烈阳部制式制服防御,杀人手段都颇有些怪异的阿飘,他之前也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别的倒也罢了,可是烈阳部的制式制服,可是经历了几十年的验证,上限虽然不高,可是普适性绝对是最强的,除了成本高之外,没别的缺点。
但哪怕是贵,烈阳部也基本给所有外勤人手至少一件了,这种制服,能应对绝大部分的情况。
而应对不了的情况,也就不会让普通的基层外勤去冲在最前面。
这边得到消息,目标快到了,道士便开始起法坛,为法剑开光,布置各种东西。
天色渐暗,空荡荡的道路旁,一个拎着鞋的老阿飘,微微驼着背,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动。
道旁一串串符箓升起,地面上也被勾勒出了一枚巨大的符箓,法坛后面,道士口诵咒文,法剑上火焰燃起,伴随着他的施法。
地面上忽的一声,升起了火焰,周围的一切,都在火焰之中扭曲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圈一圈的火焰,不断的向着中心盘旋。
火焰呼呼地燃烧,那个老阿飘被火焰吞没,几秒钟之后,就当道士觉得陷阱得手的时候,火焰里一个穿着鞋子的老阿飘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道士。
“你是能做主的人吗?”
道士面色凝重,一言不发,飞速的做着其他的准备。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大变,那老阿飘的一只手,已经没入到他的胸口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种可怕的力量拉扯着,近乎毫无抵抗之力。
他眼中的神采微微散了一下,他的灵魂被拉出了体外,老阿飘抓着他的灵魂,从灵魂里扯出来一颗心脏,那颗心脏半透明,燃烧着一层火焰。
老阿飘看了一眼,就将这颗心脏放回到他的灵魂里。
老阿飘转身离去,继续前行,地面上的道士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十几秒钟之后,几个人飞速从远处奔了过来,他们却看到,道士却没跟之前的人一样,尸体都凉了,体表也没有尸斑出现,甚至还有呼吸。
“快,送到部里的医院。”
车在路上,道士就醒了过来,面色煞白如纸,他抓住旁边的外勤。
“快上报,这阿飘不对劲,寻常手段根本没有用。
贫道不才,那也是有幸授了玉枢火府的道箓。
符火都对那阿飘完全无用,快上报……”
就这么几句话,道士的眼神便又开始涣散了起来,紧跟着又昏死了过去。
……
温言还在朱王爷的别院里等着,手机忽然开始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眉头微蹙,烈阳部的自动通报。
这代表着有什么棘手的案子,离他不是很远,普通的外勤解决不了,而这个标志的底色是红色,就代表已经死人了。
他打开一看,还不是关中郡的,是隔壁郡。
隔壁郡出现了一个极其古怪,却强的离谱的阿飘。
目前已经确认的信息。
这阿飘生前应该是一座西部地区本地庙宇里的义务庙祝,那座庙,还有那里的庙神,已经被打出gg,被西部军区荡平了所有庙宇,最后将其最后一座庙所在的山都给轰的矮了好几米。
而这位庙祝,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死状极其古怪,是趴在只能淹没脚脖子的小溪流里淹死的。
再次发现这家伙的时候,就已经变成阿飘了,而且是出现在国道旁,顺着国道一路走,大白天的都没事。
无视烈阳部的制服,无视符火,被杀的人也好,阿飘也好,全部都是尸体僵硬,遍布尸斑。
温言看着现在已经确定的消息,眉头微蹙。
难怪他在关中郡,这种通报都能发到他手机上。
现在已经死了俩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阿飘,试图去阻拦的人里,目前只有一个活下来的,是一个授箓道士。
而那个道士,也是受了伤,灵魂曾经被强行拉出体外,现在还处于灵魂和肉身没有完全契合的状态,接下来三个月到半年,都得卧床休息,不能开坛了。
目前的推测,最大的可能,是这阿飘一路向东而来,可能是要报仇的。
但是在有生还者出现之后,就有了另外一个推测,这阿飘可能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仇。
不然的话,那位道长正面对上的时候,就那道长自己的话说,他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温言回头重新看了一下俩受害者的记录,都是烈阳部的一线外勤。
第二个目前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第一个受害者外勤,他牺牲的时候,并没有任务在身,而且他没有上报内容,也没有开启记录仪,车载记录仪和身上带着的记录仪都没有开。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没人知道。
这些内容,都是按照烈阳部的规矩,不带任何主观判断,只记录客观情况的内容。
所有记录的东西,没有实锤的推测,统统都得专门标注出来是推测。
这些东西很严格的,有这种规定,就是因为曾经吃过亏,血的教训。
客观记录,绝对不允许任何主观上的东西,也不允许漏记错记。
温言看了三遍记录。
心里也明白为什么隔壁郡的事情,会直接自动通知到他这里。
一般情况下,烈阳部的自动通知,是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会自动通知给一定范围内权限最高的人通知。
还有一种,就是在一定范围内,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便会自动推送给专业对口的成员。
比如这次,有明确记录,那阿飘可以将人的灵魂拉出体外,被拉出体外之后,人便会失去反抗能力,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温言未必是方圆八百公里之内最强的人,但他绝对是最专业对口的人。
他压根没有灵魂。
当然,在烈阳部的记录里,他是那种天生灵肉合一,灵魂已经完全无法出窍的人,这种人有专门的名词叫无魂者。
无魂者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来说,便是抗性拉满了。
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哪怕他在隔壁郡,也依然给他推送。
温言这个时候,才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是因为他在南洋的时候,应该就是跟典当干架的那天,典当想找外援。
但是他的外援全部被拦了。
其中有一些力量,是从神州过去的,有人冒头,那甭管再怎么隐藏,在老天师整晚随时准备应对,扶余山的太师叔祖通宵开坛的情况下,都别想藏了。
被揪到了小辫子,烈阳部这边就好心帮西部军区的人清理了一波库存。
西部和北部,这几天时间,就把三个庙神给扬了,这些压根没人通知温言。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温言便收起手机,站起身。
“朱王爷,我有点事,先走了,东西我回来了再拿。”
“行,我让冯伟送你。”
步入冥途,温言先回家了一趟,带上了可能会用上的装备。
再通过冥途来到目的地不远的地方。
他从荒坟里走出来,不到五分钟,就有烈阳部的车来接。
“现在是什么情况?”坐上车,温言立刻发问,一线的实际情况,可能跟他能看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一线里可能是瞬息万变,不可能随时有人整理情报,第一时间上传。
没有整理过的情报,那可能就是好几个小时的视频,哪有空去看视频。
“目标路线非常明确,就是一路沿着国道走,不走高速,这应该是曾经的习惯,这样子省钱。
按照他目前的速度,最多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路过一片有五万人口的聚居区。
上面的意思是,尽可能在这之前将他拦下来。
要是不然的话,就得转移沿途的普通人了。
十五分钟之前,他又杀了一个可以看到他的人。
这个人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特殊的点是,这个人去年才刑满释放。”
“意思是,所有被杀的人,其实都是有问题的?”
“可能我没表述清楚,这次杀的这个人,身上并没有出现尸斑,应该是没承受得住灵魂被强行扯出体外附带的刺激,直接猝死了。
这个人的家,就在道路旁,我们的人之前去提前通知撤离,但是这个人在他私挖的地下室里,没有听到,我们也不知道他没走,设备也没显示还有活人。
等到那阿飘来的时候,他就正好出来,我们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目前死后出现尸斑的,只有两个人,和一个阿飘是吗?”
“是。”
“那阿飘的身份查到了没有?”
“没有,是没有登记在册的阿飘,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但应该是一个厉鬼,有人命在身的厉鬼。”
温言看着旁边人递来的本子,上面记录着不少第一手的细节。
他一边看,一边听,等快到地方的时候,车辆停下,他走下车。
“一会儿都不要靠近,没有人阻拦的情况下,他不出手,那就别靠近,提前撤离路边的人,有任何情况,都不要贸然做什么。”
温言迈步前行,顺着路往前走,走了不远,就见到远处的路边,一个老阿飘,穿着挺有地区特色的衣服,赤着脚,手里拎着一双鞋,步伐稳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看到对方的瞬间,提示便随之出现。
“事鬼。”
“他为报救命之恩,甘愿化作了没有收入,只有义务的庙祝。
生前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供奉的神,以金身崩裂为代价,送他离开。
他却死在了一条不起眼的小溪里,最后要做的事情,再也无法完成。
他舍弃了自我,舍弃了意志,舍弃了灵魂,舍弃了所有东西,以淹死鬼的姿态,赤脚行走在大地上,时时刻刻承受着痛苦折磨。
他要去完成最后一件事。”
“不用看了,在事情完成之前,他几乎是不死不灭的。
他要做的事情,会带来相关的免疫。
能超度他最快的手段,便是完成事情,以事为刀。”
“临时能力:无。”
温言看了看提示,迅速捕捉关键词。
类似于另类的大执。
一些方面越强,一些方面就肯定越弱。
而提示里,有些东西没有说,比如,这家伙为什么会死在一条小溪里,以这种诡异的死法。
专门提了,却没说,按照他的经验,这就是可以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些,但是这里有问题。
更深入的相关信息,没有授权,没有放开限制。
而提示里连续提了好几次“事”,这个才是重点,但也没有具体,依然是受限信息,受限程度还非常高。
但没有临时能力,就证明他已经有的能力就能应对。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那种需要特定能力才能应对的情况。
念头疾转之后,温言就静静地等着。
等到那老阿飘靠近之后,温言开口。
“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老阿飘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温言。
“你是能做主的人吗?”
“是。”
下一刻,就见老阿飘一个闪现,出现在他面前,拎在手里的鞋子也已经穿在了脚上,他的一只手探入到温言的胸口里。
然后就顿在了那里,再也不动了。
温言低头看着老阿飘的手,果然,是无视了防御,无视了他身上穿着的马甲,甚至都没破坏他的衣服,如同幻影一样,直接刺入他的体内。
等了几秒钟之后,老阿飘依然一动不动,表情都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温言沉默了一下。
卡bug了……
很显然,这老阿飘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就像是一个程序一样,在运行着。
没有人理他的时候,他只会走自己的,只要有人做出任何想要阻拦他的事情,无论是伸出手,还是挡在前面,还是只是问一句话,都会自动触发老阿飘问话。
他问出那句话之后,无论回答是或者不是,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哪怕不回答,都会自动触发下一个阶段。
但现在,温言的身体里,压根没有灵魂,老阿飘就卡在这里了。
很显然,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执行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可能会有活人压根没灵魂的情况。
温言等了几秒钟,然后后退一步,让老阿飘的手,从他的胸口缩了回去。
老阿飘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举着的手,然后缓缓地放下。
下一刻,他伸出手,到他自己的胸口里,挖出来一颗半透明的心脏,另一只手抓住温言的一只手,放在那颗心脏上。
霎时之间,温言便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熟悉的感觉,温言只是看了一眼,便明白这是类似梦境的地方,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老阿飘站在他对面,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你能做主,那就告诉你。”
下一刻,便见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一些地方是清晰的,越是向外越模糊。
周围变成了一座庙,第一视角。
跪伏在地,望着面前神台上的神像,苦口婆心的劝说。
“莫要信他们的鬼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几十年了,我们都看着眼前的情况发生变化。
越往后越难,他们说什么天庭,是不可能的。
除了神州官方,不可能有封神了。
多年修行和积攒,一朝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啊。”
跟着他的耳边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种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有人成功过,那就一定有机会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神也好,在这里经历了末法,经历了沉睡。
就因为我是最弱的那种,才会在几十年前就苏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你。
若是成了,我会带着你的。”
庙祝依然跪伏在地,声音更加复杂。
“我不想要那些,我只是不想你步入深渊,他们的话信不得的,不能信啊。”庙祝的声音里都透着焦急。
画面随风消散,温言甚至能感觉到,消失的画面,如同庙祝献祭掉的其他记忆一样,已经彻底消失了。
烟雾飘来,凝聚出另外一幅画面。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人,在庙祝的对面。
温言一眼就看到了,这人的皮夹克里面穿着一件马甲,还是烈阳部的制式马甲,这人是烈阳部的人。
“哪有完全没风险的事情,完全没有风险,就轮不到你们了。
这边已经有了一次实验,目前来看非常成功。
鬼财神你知道吗?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本地就有鬼财神。
以阿飘之身,立庙,真正完成了身份的转变。
相关的职能也有了。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就我知道的,现在已经有近百个了,遍布神州各地。
说不定下个月,就会有二百个。
这个实验非常成功。
你们可以自己去看,随便哪都行,我就是来传个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画面渐渐模糊,化作烟雾消散,画面再一转。
烟雾尚未凝聚成画面,便见这里出现了淋漓细雨,细雨冲刷之下,那些烟雾被冲刷的不断翻腾,再也无法凝聚成画面。
渐渐的,细雨变成了中雨,暴雨,整个世界,都像是化作了一片暴雨的世界,大量的雨水落下,不断的积累,让这里化作了汪洋大海。
温言和老阿飘都被卷入其中,被淹没在其中。
温言手背上,解厄水官箓亮起光华,但是站在他旁边的老阿飘,却随着烟雾消散,被吞没在暴雨之中。
下一刻,温言便感觉到自己在坠落。
眼睛一闭一睁,他便回到了现实。
他眼前的老阿飘,也好似烟雾形成的,正在被雨水击打,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随着老阿飘一起消失的,还有温言有关老阿飘的记忆。
当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温言立刻拿出手机,告诉黑盒。
“立刻将所有有关这件事的东西记录,打碎了储存。”
老阿飘渐渐消散,温言也彻底不记得老阿飘,他只记得,他收到了通知,来处理一个比较难缠的阿飘,现在这阿飘在他面前消散了。
他低头一看,原地只留下了一双鞋,一双很普通的布鞋。
他将这双鞋捡起来,立刻回到了后方,烈阳部来辅助的人,都在后面。
他没有多想,立刻拿起那个外勤之前给他看的本子。
本子上记录着不少东西,但是就是没有对方身份信息相关的东西。
温言揉着脑袋,他现在还记得,他忘记了不少东西,比如,那个阿飘到底怎么死的。
他看了看还没消失的提示,反复看了好几遍。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不记得细节了,因为风遥前两天才刚刚跟他详细描述过一次这种感觉。
而他也记得清楚,风遥当时忘记了,他却记得清楚。
然后,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保存的图片。
图片上是一艘大船,一个巨大的怪异章鱼,缠绕在船上。
只是看了一眼,温言就感觉到一阵恶心别扭,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有些想吐。
在这种状态之下,一些已经消失的画面,便伴随着恶心别扭的感觉,如同有谁,直接吐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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