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家离开。
黄大牛站在门口,跟邻居吹牛。
看见沈漾他他们出来,黄大牛一副很熟悉的嘴脸,“沈姑娘,这就要走啦。”
沈漾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扭头和罗小雅低声,“也没多少时间了,到时候你带着丫头一块来沈家找我。”
就连平常那个唯唯诺诺的罗小雅都面带笑意。
她余光瞥了眼黄大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行,沈姑娘,路上慢点。”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黄大牛狐疑的左右看看,沈漾弯下身子,摸了摸丫头的脸蛋。
“丫头,到时候我给你买甜果子吃。”
“听娘的话。”
一行人根本没有搭理黄大牛,等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
村口的村民立刻发出嗤笑。
“哟,黄大牛,不是说挺熟的吗,怎么人家都不理你。”
“可不是呢,这种大家小姐,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黄大牛算个啥啊。”
“可别跟人家套近乎了吧”
……
黄大牛被说的老脸通红,偏偏罗小雅等黄大牛,带着闺女先回了屋子。
黄大牛是典型的窝里横,他不敢跟沈家和邻居呛声,对于罗小雅那是毫不手软,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臭婆娘,你给俺站住。”
罗小雅关上茅草屋的门,黄大牛的拳头碰上她脸的前一瞬,黄大牛疼的弯下身子。
他捂着心口,“救、救命、罗小雅快,快去给俺找大夫,俺要、俺要疼死了。”
罗小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才惊慌失措。
“大牛你在这等等,俺去叫大夫。”
马车上的程御把玩着手里的空瓷瓶,那张亦正亦邪的脸上带着笑,“这也算恶有恶报。”
等大夫到了黄大牛家里,他躺在床上哎呦哎呦个不停,程御的蛊虫一般人哪能检查出来。
他看了黄大牛的舌尖,草草解释说是气火攻心,回头煮点黄连水喝就行。
黄大牛在床上起不来。
罗小雅当真给他煮了黄连水,黑漆漆的中药碰上舌尖都觉着苦,黄大牛干呕几声不愿意喝。
罗小雅面无表情,“不喝就继续疼。”
沈漾回明悟城的计划暂时耽搁,她着商队给赵布布送了金锁金手镯和金脚镯。
准备把罗小雅的事解决完了再行安排。
好在没耽误多少时间。
二月下旬。
沈漾和红衣又去了趟罗小雅家,先前还不可一世的黄大牛躺在床上。
他最近倒霉的很。
先是无缘无故的心口疼,好几个大夫找不到原因,调戏良家妇女,又被人家相公打算一条腿。
回来的时候掉进河里,淹的半死不活。
现在躺在床上养伤,就这样还猖狂的很,对着罗小雅呼来喝去。
罗小雅不用挨打受气,整个人看着舒坦多了。
沈漾故意站在门后,装的很隐蔽,但又确保黄大牛能听见什么活着多出出气,现在还只是开始,克夫,和你没关系啥的。
黄大牛吓出一身冷汗。
合计他现在的模样,都是让罗小雅这个贱人给害的。
但更多的他实在听不清楚,黄大牛朝闺女摆摆手,压低声音,“丫头,你给爹听听你娘说啥呢。”
察觉到丫头茫然的眼神。
黄大牛突然反应过来,丫头当初被他冻伤了耳朵,根本听不见。
他恨恨的捶了下床,没有板子,都是稻草揉吧揉吧搅合在一块。
稻草一陷,黄大牛嗷的一声,后背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茅草里的石块。
他后腰不出意外是伤了。
沈漾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罗小雅对黄大牛的态度越来越和善,可黄大牛受的苦越来越多。
他喝水能把自己烫掉皮,那条不能动的腿,半夜被老鼠咬。
黄大牛看着罗小雅的眼神越来恐惧。
他想用拳头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可只要有对罗小雅下手的想法。
瞬间就会心口疼。
与此同时。
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说罗小雅克夫,说黄大牛就是因为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去给罗家提亲。
这才把日子过成这样。
二月底。
黄大牛终于忍不住了,他要休了罗小雅。
让她带着那个听不见不会说话的残疾闺女,滚出去。
罗小雅不愿意,非说自己生是黄家的人,死是黄家的鬼,再说了,她一个被休的女人到外边怎么过日子。
以后人家怎么看她爹和她弟弟。
左右罗小雅就是不走,这么一拖就到了三月初。
黄大牛的心口疼越来越严重,他跪在罗小雅前边,“小雅,你饶了俺吧,你说你咋才能走,俺给你磕头行不。”
黄大牛当当当的磕头,双手合十,烫掉的皮还没恢复,惨红一片。
“你饶了俺这条命吧,俺还想多活几年呢,小雅。”
看着曾经把自己推入地狱的男人,罗小雅冷漠的勾起嘴角。
丫头窝在娘亲怀里,手心攥着香香姐姐给的耳坠,罗小雅静静开口。
“让俺走也成,俺要和离书,你跟丫头断绝父女关系,以后不管咋样,俺们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黄大牛都同意。
找了村子里的村长来写的和离书和断亲书,村长看着黄大牛,“大牛,你真想好了?”
黄大牛嗯嗯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摆脱罗小雅。
他觉着心口轻飘飘的,双方按了手印,罗小雅跟拿着宝贝似的把书信塞进怀里。
她冲着村长磕头行礼。
黄大牛呸了一声,“就是这个贱女人害的俺这么惨,俺以后可是能飞黄腾达的。”
罗小雅连那间破屋子都没回,带着丫头直接去了罗家。
沈漾听说消息,是罗小雅和罗波一块来沈家找沈汉,罗小雅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但洗的干干净净。
她眉眼舒展,虽然还是瘦,整个人到底多了些年轻姑娘的活力。
沈汉二月底就行商出门了。
但他走之前把宅子大门的钥匙给了沈漾,红衣赶马车送几人过去。
在路上。
罗波抿抿嘴,似乎有些犹豫,“沈小姐,俺听俺爹说,你上次去俺家,是给俺姐提亲的。”
罗风约莫看了那封信。
罗小雅布满冻疮的手轻轻动了动。